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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天剎那間忽明忽暗,夾帶著風雷之勢, 在宴柏深的劍尖散發處毀天滅地的狂怒。
醴刎護著受傷的眾多大妖以及妖崽子們飛速撤離。與此同時是輕缶一抬袖子, 將人類孩子和修為最低的鐘離骸鳴裝進自己的保護範疇。
林不歸的身體已經破爛不堪。
那個被祈嵐掏出心臟的胸前洞無法堵住,他的魔氣不斷外泄, 浸染了他身邊的一片。白雪就像是被腐蝕,被死亡之氣吞噬, 變得污濁不堪。
污濁的雪四散退開,隨著林不歸抬起的手, 地下蘊含著的諸多死氣全部凝結在林不歸的掌心。
宴柏深的一劍如風馳電掣,劍身靈氣流轉, 與林不歸面前凝結的死煞之氣猛然碰撞, 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靈氣與煞氣的爆破捲起了飛雪狂風, 林蘇瓷抓著祈嵐的手指抱得緊緊的, 小骷髏的後背被兩股極強的靈氣與煞氣席捲, 刺激的林蘇瓷骨頭都要裂開了。
林不歸站著的地方已經是一個天坑。
他的魔族孩童身體飄在半空,鬼火的雙目緊緊盯著宴柏深。
宴柏深所站的地方也陷下去了一個深坑,坑中是無盡的幽煞之氣, 一縷一縷衝擊著宴柏深。
宴柏深飛速用劍尖斬斷幽煞,他的劍身流淌著的雷電近乎紫『色』, 在被『插』入深坑中時, 噼里啪啦的聲音綿延不斷, 幽煞之氣帶有的魔族生氣, 不斷掙扎咆哮, 在短時間內幻化出了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魔傀,朝著宴柏深撲去。
宴柏深縱身一躍,劍尖直指魔傀,劍尖湧出的靈氣近乎弓矢的凌厲幾十個撲來的魔傀被靈氣刺中,扭曲著退散傀形,幻化回原來的幽煞之氣迅速宴柏深。
濃烈的幽煞夾帶著無盡的底下魔氣,亡靈枯骸的哭嚎,幽幽簌簌的張牙舞爪,無骨扭動的猶如靈蛇圍繞著宴柏深,飛速吞噬著他劍尖的靈氣。
宴柏深指尖一點,紫『色』的靈氣泛著一絲金光在他掌心炸開一個氣波,高速運轉著將那幽煞反吞噬入手掌。
與此同時林不歸動了。
小尋的身體破敗不堪,他要在失去身體之前,迅速動手。
一把劍,或者是一萬把劍,在空氣中扭動著出現,遠從天邊,近從小尋的手下,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劍尖閃爍著黑『色』的光芒,在這一片被白雪籠罩的天地之間,是最為幽深的邪氣。
天光乍破。
萬劍齊發。
天地之間掀起了巨浪的靈波,林蘇瓷在祈嵐掌心都能感覺到他的本體幾乎被靈氣席捲著連連倒退的衝擊。
林蘇瓷迅速『操』縱著自己的身體,跑到輕缶跟前,和人類小崽們躲在一起。
他一個小小的融合,在這種大能對決的時候還是有多遠閃多遠的好。
別說林蘇瓷了,就連小藍也吃力不住,他與虛無妄本來還在周圍為宴柏深掠陣,可林不歸一發力,他就迅速抱著劍退到了一側。還有回璉阮靈鴣,唯一一個能在宴柏深身側給壓陣的,只有虛無妄。
回璉的符籙聚集成陣,牢牢保護著周圍的孩子們不被那滲人的魔氣侵染,林蘇瓷用本體悄悄從回璉的口袋裡掏出了幾張符籙,『揉』成一團念念有詞,而後折成幾隻符紙鶴,放了出去。
這幾隻符紙鶴扇了扇翅膀,飛到了醴刎的跟前。
醴刎的身邊打開了一個用妖力凝結的結界,其中把受傷的大妖和嚇得哭喊的小崽子們籠罩在其中。符紙鶴飛來的時候,醴刎沒好氣瞪了林蘇瓷一眼,抬手接過來,看了兩眼符紙,嘴角一抽,轉身從大妖當中抽了兩個出來,小聲嘀咕了一番。
這邊林蘇瓷小心翼翼動作著,那邊宴柏深面對著萬劍齊發,不敢有一絲疏忽。
祈嵐已經豎起了一道屏障,大能的妖力屏障能夠把他身後的所有人都護住,唯獨護不住宴柏深與虛無妄。
可能也並不需要。
虛無妄只求自保,到底元嬰修士,面對只能發揮出十分之一能力的林不歸來說,他還算能夠躲開。
而且這萬把亡劍,都是朝著宴柏深而去。
劍尖密密麻麻凝結成網,鋪天蓋地沒有一絲縫隙,更沒有給宴柏深一點脫身之機,在林不歸的『操』控下飛速撲來!
宴柏深腳尖一點,他手中的長劍脫手而出。
剎那間,劍身猛然擴大數倍,一把幾乎堪比小山的巨劍,巍巍『盪』『盪』擋在了宴柏深的面前。
宴柏深掌心的幽煞反向拋出,那柄巨劍掉轉劍身,在風中飛速反轉。
‘噌噌’之聲入耳不絕。
宴柏深『操』縱著巨劍,不退反進,在萬劍之中凝結出一股颶風,盤旋著風雪的狂暴,形成一個吸引著萬劍的風眼,旋渦式的吸收了所有的飛劍。
‘叮叮噹噹’之聲此起彼伏綿延開了一曲戰歌。
剎那間,萬劍齊斷,黑『色』的煞氣衝上雲霄。
黑暗的中心,是手持巨劍的宴柏深,他衣袂翻翩,腳尖輕輕點著空中,眸『色』中,依稀可見一絲猩紅從眼底爬出。
宴柏深腳下的深坑已經成了一個劍冢,萬劍斷去劍刃,從天空如下雨似的跌落深坑,幽怨不絕的煞氣沖刷著。
林不歸的掌心已經凝聚了一個黑『色』的小珠子。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宴柏深破解了萬劍,手指輕輕一彈,黑『色』的小珠子騰空飛起。
瞬間,天地之間失去了一切顏『色』。林蘇瓷的眼前一暗,就像失明了似的,沒有任何光,怎麼看也看不見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