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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貓角著力,僵持不下,那邊含笑與人談笑風生的輕缶一回頭,笑臉一僵,眼睛一瞪,差點沒叫出來。
饒是他反應快,也『露』出了兩分異樣的表情。
“師叔?”
輕缶被身邊的人已經迎入正廳,周圍都是玄心門的人。這會兒他被圍著,那個結丹的中年男子滿臉笑意,對著他絮絮叨叨,發現了輕缶的目光投向了宴柏深,話題又轉向了宴柏深。
“師叔此次前來,怎麼只帶了一位師弟,其他的師弟師妹怎麼不見?”
林蘇瓷還未來得及看清那人長相,已經被宴柏深再次按回了懷中。
“帶了兩個徒弟,小徒弟不太舒服,等會兒就來。”
“可惜了,回璉師弟沒有來。”
輕缶敷衍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林蘇瓷這會兒正在和宴柏深的衣服掙扎。他一時不察,又一次被按了回去。這次他有些惱了,一口咬在了宴柏深的小腹肌肉上。
宴柏深渾身一顫,下一刻,他退開了兩步,避開眾人視線背過身去,從懷裡掏貓。
林蘇瓷這一口咬下去就知道,他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飼主,可不是個好說話的。咬的一時爽,被抓火葬場。
他腦袋裡警鐘鳴笛,趁著宴柏深拉開衣襟撈起他的時候,小短腿在宴柏深手掌一蹬,撲倒在地上,滾了一個骨碌骨碌的跟頭,林蘇瓷貓身柔軟,沒摔著,一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扭頭看了眼宴柏深後,四腳『亂』彈飛快狂奔。
宴柏深在身後眼睜睜看著那團裹著靈氣越跑越遠,無奈輕嘆,手指之間捏了個訣,拋向林蘇瓷的方向。
林蘇瓷踩著堅硬的地板,衝出不知道多遠,腳下一軟,踩進草叢之中後,他才停下腳步。
仰頭一看,這裡距離前方的正廳距離算不得遠,眼前就是廣闊的中庭,穿著白『色』衣衫的弟子手持各樣器物,來來回回穿梭。
還有不少御劍而來的賓客,落腳在此地,被那玄心門中有身份的人,含笑迎了進去。
林蘇瓷看了幾眼,一扭頭,往更深的草叢裡跑。
靈羅甲里還有他的衣裳,這會兒他身體已經沒有不舒服,原型限制了他不少,還是變回去得好。
這裡人來人往,林蘇瓷可沒臉化形的瞬間『裸』|奔,自發往沒人的地方鑽。
他體輕腳軟,跑起來一點動靜都沒有,小短腿扒拉著,哼哧哼哧跑了好遠,眼看著位置已經卡到了一個只有粗枝樹木,茂密連天的林子,他才停下腳步。
“四方門的人真來了?那個竟回璉來了沒?”
林蘇瓷腳步一頓,豎起的耳朵抖了抖。
這裡還有人,不單單是有人,還是背後說人的……小人。
“竟回璉哪裡會來!就他那個脾氣,來了肯定會起衝突,輕缶師叔祖除非要和咱們撕破臉皮,不然肯定不帶他。”
“六師兄,竟回璉的符籙可是一絕,沒有他,真的能成麼?”
“只是他沒有來罷了,反正那筆帳是他頭上的,今日是什麼日子,輕缶師叔祖無論如何,也得認下這筆帳。四方門窮的連一百個靈石都拿不出來,這件事只要他們認下了,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這樣一來,可就要恭喜六師兄了!有竟回璉給您做替死鬼……啊不是不是!是為您——衝鋒陷陣,六師兄此次大典,一準能奪得頭等!”
“就算沒有他,我也能奪頭等!誰讓我爹太心疼我,怕我在那個秘境出事,還是有個人代替我受罪比較好。”
“說來梨陳師弟也真是的,局都給他做好了,他犯什麼混,死活不肯接受。”
“三千靈石,換四方門三個勞力,他不要,我要!”
“六師兄高瞻遠矚……”
腳步聲逐步走遠了,蹲在樹背後的林蘇瓷一動不動,藏在靈羅甲下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微妙的表情。
哦豁,有人算計他的窩?
小貓崽『舔』了『舔』尖尖的『乳』牙,獸瞳閃過一絲幽光。
須臾。
樹根下,卷著尾巴的貓耳少年慢條斯理穿戴著衣衫,抬手攏起長發,隨意挽了個攥髻,長長的髮帶一系,兩根髮帶飄在後腦勺。
貓耳貓尾藏不住,林蘇瓷也就不藏了,收起靈羅甲,整理好表情,圓溜溜的眸子清澈如水,嘴角抿著一道弧度,臉頰微粉,似害羞,又似欣喜。
與宴柏深同『色』的銀灰『色』衣衫袖袂隨著他的走動,泛起一層層漣漪推波,臉上帶著溫柔表情的林蘇瓷一進入中庭,就被周圍的人目光包裹圍觀。
粉撲撲臉頰的少年,頭頂一對黑『色』|貓耳,獸化的標誌十分鮮明,他才走出幾步遠,從正廳內就走出來一個小僕,朝著他而來。
“可是輕缶師叔祖家的小師叔?”
那小僕帶著笑弓腰問。
四方門中全部都是小貓崽小祥瑞混喊一氣,至今也沒有讓林蘇瓷名字發揮光彩的地方。還好輕缶輩分高,含糊個徒弟的身份,這裡一大半的人,都沒法問他名字。
林蘇瓷臉上帶著乾乾淨淨的笑頷首,跟著小僕走了進去。
正廳寬大,玉砌而成,廳內正中擺著筵席,分疊靈果靈酒,左右分賓客而坐,主位坐著一個和藹的中年男子,側位是那個結丹的金丹修士,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