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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瓷淡定掏了掏耳朵,輕描淡寫道:“婉兒姐姐還在外頭等著呢。”
果然,不多時,婉兒手裡拎著那個男人的後衣領,跟拖獵物似的,把一個身高超她一頭多的精壯男人哼哧哼哧拖了回來。
“你們這裡怎麼回事,讓這個人差點跑了。”
婉兒把人扔回來,拍了拍滿是血的手,眉頭一皺:“我怎麼覺著我們的行為有些太霸道了呢……”
去人家家,殺人家下人,把人家想跑的主家還給逮回來。
婉兒悄咪咪掃了眼宴柏深,依稀有種陣營不清的錯覺。
她趴在小池塘洗著滿手的血跡。
那男人被捉了回來,一臉慘白,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認真看看,他已經是渾身充滿了自暴自棄的絕望。
也是慘。
“星辰,他怎麼辦……”白晴空擰著眉,很是苦惱,“你說他不是林家人……”
“放屁,老子就是林家人!”
白晴空給林蘇瓷說的悄悄話沒想到叫那男人聽見了,英俊男人頓時暴跳如雷:“老子名叫林止惜!堂堂正正的林家人!”
林蘇瓷一聽,愣了愣:“等等,你不該是翠葉雪的背後人,自稱林非的麼?”
“放屁放屁放屁!”林止惜臉都扭曲,“老子是林家人,和那種借姓的騙子可不是一路人!”
林蘇瓷心裡頭咯噔了下。
林止惜這個名字,可不是一點點的熟。
認真說來,這個人的確是林家人,只不過是林家不承認的孽種,出生起就被扔到外頭,全憑著好心人養大的。
哪怕全部林家人都知道他的確姓林,也沒有一個人會承認的……孽生子。
只不過他的身世,太過辛密,若不是原著里,白晴空走到這一段劇情時,略微提過那麼一筆,林蘇瓷也不會知道,風光霽月的林家也會有這種事。
劇情,悄悄在改變。
林蘇瓷記得清清楚楚,白晴空走劇情到這裡的時候,是跟著翠葉雪去了林非那兒,發現了對方不是林家人,機緣巧合相識了一個真正林家小輩,靠著那個小輩,進入的林家,也把這些騙他的人全部殺死。
怎麼他們不是在林非家,而是在林止惜家?!
林蘇瓷當機立斷:“小白,他就交給你了!”
“等等?”白晴空懵了,“那他到底是不是……”
“……是。”林蘇瓷點了點頭,“你……小心些把人看牢了。”
其實不看牢也沒有關係。
沒有人會為林止惜出頭。
宴柏深抱臂看了半天,抬手彈了彈林蘇瓷的額頭:“熱鬧看完了?”
這麼大刺刺的說出來,林蘇瓷假裝害羞捂著臉:“看完了。”
宴柏深抬手。
整個宅院頓時被一道金光包圍,下一瞬,流光轉動後消失不見。
“今夜暫且落腳此處。”
如今的院子裡,只有林止惜一個本來的人了。其他的人全部在前頭中庭躺著。
白晴空是個狠人,確定了林止惜是林家人,回想起他做過的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了根繩子把林止惜捆了,重新送回這間房裡去。他作為監管,也留在了此處。
林蘇瓷與宴柏深隨意找了間近處打掃乾淨的跨院落腳。
唯獨婉兒一人,看不慣到處血跡斑斑,認命的頂著月『色』打掃起來。
林蘇瓷還在咬手指。
宴柏深脫了斗篷,給貓崽子遞來他的魚乾。
“在想什麼?”
林蘇瓷就著昏暗的燈火,手指掐著火焰,一掐一松。
“我在想,我這個熱鬧好像看得有些大了。”
“和你的夢,不一樣?”
林蘇瓷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半響,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家飼主早就知道他的不對勁來著。
過了三年多,他倒是忘了這茬。
“嗯,有些。”林蘇瓷盤腿坐在榻上,對著宴柏深認真掰手指,“我本來以為他是林非,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個林家人。哎,柏深啊,咱們可能要趕緊兒溜了。”
“怕林家?”
宴柏深坐在他身側,手指順著他後頸捏了捏,低聲笑著:“有我在,別怕。”
林蘇瓷被這麼一捏,身體都放鬆了。斜斜靠在宴柏深懷裡,小聲道:“不是怕林家,林家不可能為他出頭……林家沒有人管他的。”
“我怕的是他……血脈覺醒。”
宴柏深的手指微微一滯:“……血脈?”
林蘇瓷感覺自己困得眼皮都要合上了。
“嗯,血脈……林止惜,他身體裡的有別的血脈,覺醒之日……萬骨枯。”
林蘇瓷氣息越來越弱。
他的眼睛悄悄合上。
鼻尖仿佛有梅花的香氣。
林蘇瓷一個激靈,眼睛一下子睜開來。
他還在榻上盤腿坐著,頭一點一點的,宴柏深卻不在他身邊。
出去了?
林蘇瓷下床,躋上鞋慢吞吞推開門。
冷冰冰的月亮被一圈紅暈籠罩著,寂靜的夜中,天地間幾乎都是一片死亡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