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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瓷四肢小爪子在湖水裡波動著試圖向上游,不知是何等壓力像是覆蓋在湖水之中, 他卻是無法向上半步。
林蘇瓷脹鼓鼓著腮幫子,搖身化作人形, 趴在地上憋著氣, 瘋狂翻著自己褡褳。
裡頭回璉給他塞了不少符籙, 其中好像就有避水符。
林蘇瓷胸腔漲著一口氣, 憋得臉都紅了, 心跳加速,耳朵有些嗡鳴,眼前泛起了黑圈,實在是難受。
他手下動作飛快,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避水符,反手貼在自己身上,下一刻,深湖之中的氧氣終於濾過水,輸送到他口鼻邊。
林蘇瓷小心翼翼吐出這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輕輕呼吸。
還好,避水符隔斷了水淹他口鼻的可能,鼻子得以呼吸新鮮空氣。
憋死了。
林蘇瓷漲紅的臉好不容易平緩下來,他順手『揉』了一張符紙掐成兩半,塞進耳朵中,隔斷深水下的嗡鳴擠壓。
他在水底站穩了身體,解決了生存大事,抬頭打量著周圍。
此處是湖底,腳下鋪著一層細沙與碎石,還有不少水生植物,只是這一股旋渦過去,被沖刷的不太整潔,有些凋敗模樣。
而在他身後,有一個溶洞。
洞中有光。
林蘇瓷心中一動。
這裡會不會有什麼大寶貝?
若是抓個什麼了不得的大寶貝,出去不就能換錢了?
在四方門長大的貓崽,如今滿腦子都是生存之道。他搓著手,猶猶豫豫。
就他一人,會不會太冒險。萬一是什麼高階的靈獸,他豈不是就來送菜了?
林蘇瓷想了想,張口喊:“柏深?”
避水符勉強令他避開了身邊一圈的水,留足了空氣,但是他的聲音卻無法傳遞出去,只在他身邊一圈打轉。
林蘇瓷後知後覺。
他剛剛被卷下來的時候,宴柏深就在湖邊擦劍,肯定注意了他的動靜。這會兒還沒有來找他,八成是那個旋渦有些什麼不對勁。
林蘇瓷試著往上游,依舊是被那一層無法預測的壓力給壓了回來,任憑他怎麼跳,也跳不上去。
出不去,身後的溶洞他也不敢獨自進去,林蘇瓷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地里,掏出一把短*屏蔽的關鍵字*,割著生長在此的水生植物。
好歹,也是加餐。
他這邊趴在地上,撅著屁股,把水生靈草割了一片,反手裝進靈囊里。這一邊都被他薅禿了,稀稀拉拉只剩下三五根瑟瑟發抖的靈草。
“怎麼還不來……”林蘇瓷手中還在割著水草,小聲嘟囔了句。
“來了。”
話音剛落,林蘇瓷就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他眼睛一亮,扭頭看去。
水中緩緩下沉的,漂浮在其中的黑衣青年,可不就是他家飼主麼。
“柏深!”
林蘇瓷上不去,只站起來朝他搖了搖手中的水草:“你再不來,我都要把這裡全部採集乾淨了。”
宴柏深緩緩下落,踩在細沙上之後,伸手抓著林蘇瓷的胳膊,將他細細打量了一番:“可有受傷?”
“無礙無礙。”
林蘇瓷噼里啪啦就把他被旋渦卷進來,到他發現溶洞,和開始割水草的經過全部給宴柏深說了。明明只是短短一刻,從他口中說出來,倒像是宴柏深拋棄了他十年八載。
“……你太令我失望了,柏深,說好的不離不棄呢。”林蘇瓷說著,嘴上還要皮一句。
宴柏深目光沉沉:“是我大意了。”
得到這一句像是低頭的話,林蘇瓷得意了,他大度地搗了搗宴柏深的胳膊,驕傲地抬著他的小下巴:“算啦,誰讓我……哎?”
‘咔擦’一聲,林蘇瓷的腰上,被宴柏深扣上了一圈金屬環。
他的腰細,宴柏深雙手一握,剛剛包覆。本只繫著革帶的位置,多了一圈黑『色』的腰環,腰環的扣帶處,還有一根細細的鐵鏈。
那根鐵鏈,就握在宴柏深的手中。
宴柏深攥著鐵鏈,對低頭詫異的林蘇瓷道:“這樣就好。”
林蘇瓷低頭打量了他腰上這圈金屬環,手碰了碰,發現這玩意兒又硬又堅,根本不得撼動。他抬頭,無語:“柏深,你不覺著這個東西,不太適合我麼。”
“暫且用一用,出去了,我重新給你打。”
宴柏深手中的鐵鏈纏在手腕一圈,閃了一圈光後,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林蘇瓷腰上的金屬環也同樣閃了一圈光,慢慢隱入革帶之中,消失的不剩痕跡。
林蘇瓷瞪大了眼,反手在腰上『摸』了幾個圈:“噫噫噫?這是怎麼回事?”
宴柏深:“只是用來限定你距離,若是外『露』,瞧著不好。”
一頭拴在人腰上,一頭牽在他手上。若是林蘇瓷貓型,倒也罷了,人形……這樣看著,就有些荒唐了。
林蘇瓷倒是有些好奇:“這個到底是用來幹嘛的?”
“你退後一步。”
宴柏深淡淡道。
林蘇瓷聞言,大大的一步往後一退。
“哎?”林蘇瓷的眼睛瞪大了。他與宴柏深中間,看似什麼都沒有,可是就在他退後的同時,他感覺到腰上繃緊了一圈,並且有一道力,是從宴柏深的手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