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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晚的肚子已經很大,再過不久,孩子就要落地了。
這個孩子的到來,緩和了她和沈屹之間的關係,還打消了她的喪氣。
陸晚晚覺著孩子的性別不重要,反倒是陸周致總嚷嚷著要個小外甥,這樣等他長大,他就能帶著外甥喝酒泡吧,女孩就太麻煩了。
陸周致的小女朋友嬌滴滴的,真真像是水做的,凶一下就哭。
所以他一點都不喜歡女孩。
沈屹的想法和陸晚晚差不多,男孩女孩在他心裡沒多大的分別,他天生就是個情緒淡漠的人,如果是個女孩,恐怕心裡也不會多幾分喜愛。
*
陸晚晚發動在夜裡,半夜餓了從床上爬起來偷吃 。
沈屹去廚房給她炒了蛋炒飯,做了個簡便的湯,她捧著碗,吃的美滋滋。
吃飽後,陸晚晚就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誇他。
沈屹剛洗好碗,轉頭望見她抱著自己的肚子,臉色慘白,額頭立馬下了汗,她臉上還很茫然:“屹屹,我肚子痛。”
沈屹幾乎是立馬就意識到她這是要生了。
衝上去攔腰抱起,一邊吩咐大聲把家裡的人都叫醒。
陸父陸母匆匆忙忙跟上車,只剩下陸周致不知所措。
沈屹將陸晚晚放在后座,還不忘把陸周致給拽上車,“好好扶著你姐!”
“知.....知道了。”
沈屹路上都不敢開的太快,就怕半路上出了什麼事,這樣更會害了她。
陸晚晚疼是疼,但沒怎麼叫喚,咬著自己的下唇,好不可憐,沈屹不想看她忍著,說:“晚晚,疼你就喊出來。”
“我不疼。”她嘴硬。
她就是不想喊,怕家裡人擔心。
懷孕生子的疼痛不是她想忍就能忍的住,叫喚聲從唇齒慢慢溢了出來,起初聲音還很微弱,後來聲音越來越大。
沈屹捏緊方向盤,指節泛白,緊緊繃著他的臉。
到了醫院,直接推到了產房。
陸晚晚的宮口並沒有全開,還要疼上幾個小時才能生。
到後來,她已經疼得快沒有意識了,醫生一直在讓她用力,她滿頭大汗,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把孩子生出來。
沈屹坐在手術室外,臉上沒表情,垂著眼眸,一動不動宛如雕塑。
裡面的叫聲越來越微弱,護士進進出出。
沈屹換了個姿勢坐著,想抽根煙,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沒有帶煙,醫院裡也不許抽菸。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陸周致,嗓音啞的聽不出原本的聲,他問:“有煙嗎?”
陸周致下意識想掏出來給他,後來一看他爸媽還在呢,掏出來不是找死嘛,他小心眼的想,會不會是沈屹在他爸媽面前故意在詐他。
他猶猶豫豫,沈屹顯然耐心不足,“給我根煙。”
陸周致豁出去了,從褲兜里摸出香菸盒,給他遞了一根,“你要抽得出去抽。”
被爸媽看見就看見吧,反正他們也都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沈屹沒抽,捏著煙,黑眸望著手術室的門,久久不曾移開眼神。
陸晚晚疼的沒意識,她聽醫生的話,深呼吸然後用力,她似乎聽見了孩子的哭聲,然後她累的昏睡過去了。
她仿佛又看見那個愛的瘋狂恨的更瘋狂的女子。
看見她倒在血泊中,漫天的雪花不斷的往下落。
世界歸於沉寂,她神情安詳,嘴角含笑,她短暫的一生永遠都停在這個冬天。
撞了她的那輛車上,駕駛座爬出來一個男孩,他很年輕,盯著她屍體時候的眼神有種和他年齡不相符的穩重。
酒店裡觥籌交錯,燈紅酒綠。
外面的世界,冰冷刺骨。
酒店散場已到了半夜,她的身軀早就僵硬,血水乾涸。
她身上的紅裙子,那麼的惹眼。
“咦,那邊怎麼躺著個人啊?”
“喝多睡著了?”
“我看不像啊。”
“走,我們過去看看。”
先從酒店裡出來的人發現了屍體,顫抖著手拿出手機報了警。
沒有人敢碰她的屍體,也沒有人去關注她的死活。
沒人關心她的故事。
到她死了也沒人知道她對沈屹刻骨銘心還很扭曲的愛意。
長長的一個故事,陸晚晚總算看到了她的結尾。
陸晚晚仿佛看見了自己的結局,孤獨的死去。
醒來後那種巨大的悲涼感,還壓的她喘不上氣,心口難受的緊。
陸晚晚生了個男孩,沈屹掃了一眼就讓護士抱走了。
她醒過來就鬧著要看孩子。
沈屹告訴她說:“不用急,孩子很健康,是個男孩。”
陸晚晚好奇的問:“像誰啊?”
她比較好奇長得像誰。
最好是長得像沈屹,然後脾氣像自己。
沈屹的性格不好,太極端了將來會很麻煩,找女朋友都不好受。
兒子還是個剛出生的小寶寶,陸晚晚就已經開始操心起他以後的終身大事了。
她一下子就想的很遠,都說外甥隨舅舅。
如果自己的寶寶脾氣像陸周致好像也沒什麼不好,單純率性,雖然天真了點,但這樣的男孩子才好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