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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晚聽說後,偏要和老師對著來,弄得人盡皆知。
沈屹沒有制止,任由著她來。
他知道,自己在很多事情上都願意縱容她。
“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蠻橫無理?你是不是不樂意伺候我?”
沈屹幫她穿好鞋子,淺笑道:“只是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在他幫她穿好鞋子之後,陸晚晚很不給面子又給踢掉了,腳丫子晃晃悠悠。
她指著自己的肚子,毫無愧疚的使喚他,“我餓了,我想吃東西,你去做飯。”
沈屹站起來,“好。”
等他做好飯菜端出來,陸晚晚突然又沒什麼食慾,意思意思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
葡萄似的眼睛珠子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問:“沈屹,你都不問問我是怎麼扭傷腳的嗎?”
沈屹收拾好碗筷,回道:“我問了你也未必會回答。”
陸晚晚彎眸笑了笑,看著心情似乎很好,“你問問看嘛,我就告訴你。”
男人的視線沉沉壓過來,“怎麼弄傷的?”
陸晚晚喝了口水潤桑,笑眯眯的回:“我碰見了你的好朋友,然後呢,我們起了一點爭執,他想打我,我跑了。”
“可我穿著高跟鞋,跑的太急就扭到了。”
沈屹聽完靜默良久,啟唇又有說了三個字:“趙時州?”
她認得大概只有他們幾個,其中趙時州和她最不對付,兩個人起爭執次數也不少。
但趙時州不是個會對女人動手的人。
陸晚晚佯裝驚訝的呀了一聲,“你居然知道。”
“那你要不要幫我報仇?他們都覺得我配不上你呢。”
她的頭髮有些亂,碎發散在兩頰邊,沈屹碰了碰她的臉,問:“他打你哪兒了?”
“手,可疼了。”她覺得自己演的可好了,接續說:“腳上的傷我姑且就不算他的了。”
沈屹抿唇低笑,“來,我幫你揉揉。”
“我不要,你哪天見了他幫我打回去就行了。”
趙時州真的下作,包養一個和她長得像的小明星來膈應她。
陸晚晚覺得自己還是要出一口惡氣的。
“好。”
沈屹的乖順並不能給陸晚晚帶來安全感。
陸晚晚有點累了,慢步走到沙發邊,靠在上面,電視機里在放電影。
一直看到晚上十點鐘,她還沒有回臥室的打算。
電影結束的時候,陸晚晚忽然開口問了一句:“你今天怎麼知道我在歌劇院的?我記得我沒有告訴過你。”
沈屹滯了一瞬,淡然答道:“我查過。”
陸晚晚冷冷發笑,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爽快的就認了下來。
沈屹無奈的笑笑,知道她心裡有氣,他繾綣的目光凝著她,說:“我不是非要知道你的下落。”
“哦。”
她低著腦袋,不肯看他。
沈屹強硬的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看了她兩眼,“晚晚,你不要想那些蠢事。”
陸晚晚心裡想些什麼早就被他看透了,她之前看著車流的眼神,就和她跳樓之前,望著窗外的眼神一模一樣。
“你才蠢。”
*
沈屹已經想起來之前的所有事,他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做夢。
可到了半夜,他還是夢見了一些熟悉的人。
還是在這間公寓裡,他穿著黑色西裝,額前的碎發快要擋住眼睛,他面無表情的擰開門,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小鑰匙,打開了臥室裡面的一間小門。
可怕的安靜。
只聽得見浴室里嘩嘩的水聲。
他心裡一陣空蕩,說不出的不安。
他一步步的走過去,雙手搭在門把手上,遲遲不敢動,臉色緊繃,終於,他打開了浴室的門。
裝滿溫水的浴缸里有個人安安靜靜的睡在裡面。
大半身子都沉在水裡。
男人開始發抖,眼眶裡的猩紅逐漸蔓延,他快步上前,大力把人從水裡面撈了出來。
她渾身都濕漉漉的,緊閉著眼睛,唇色死白,臉色平靜。
男人顫抖著手去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沈屹的心往無邊地獄裡墜落,嗓子乾澀,眼眶也乾乾的,他此時只會用力的抱緊她,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這樣她就不會離開自己了。
是的,她不會離開。
*
陸晚晚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早晨醒過一次,床邊早就空了下來,沈屹應該是上班去了。
她還是覺得疲倦,爬起來喝了口水,又揪著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近黃昏。
睡飽從床上爬起來整個人還都是懶洋洋的,睜著眼睛繼續躺了好一會兒,她才爬起來。
腳踝已經消腫,也不覺得疼了。
睡裙掛在她身上顯得有些大了,領口空蕩,鎖骨清晰可見。
陸晚晚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廚房裡的男人在洗水果。
他的手也很漂亮,手指細長,骨節分明,白淨的手掌上面乾乾淨淨,沒有被生活磨礪過的痕跡。
沈屹的背影看起來其實很溫柔,他低垂著眉眼的模樣更加恭順,纖長的睫毛下投著一片陰影,唇瓣單薄,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