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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容宣說的一口真是一口,只是這一吻的時間格外漫長,杜芊芊一口氣沒緩過來都要被悶死了,他還不肯停,給她口中渡氣。
她的唇被咬的發紅,整個人像鮮艷欲滴的花兒。
良久過後,容宣滿足了才放過她。
杜芊芊剛想罵他來著,發覺有一道視線在盯著她看,準確來說,是盯著他們兩個人看。
她側過視線,往左手邊瞥了瞥,意外的看見了一個人 。
陳闕余不知在那邊站了多久,雙手放在背後,面目沉靜,眸光微冷,月光傾泄在他身上,他周身散發的氣息比炎涼的月色還要冷。
良久過後,杜芊芊聽見他出聲嘲諷,“狗男女。”
“噗嗤”一聲,她沒忍住當著陳闕余的面笑出了聲來。
第71章
陳闕余這聲罵的真情實感,三分怒七分恨。他也是無意中撞見這兩個人苟合的場面,為了避開宴席上眾人異樣的目光,在容宣走了之後沒多久,他也找了藉口離席。
陸府後花園的里點了燈籠,倒也能看清楚路,他不是尾隨容宣才撞見他們,真的就只是湊巧而已。
習武之人耳朵靈敏,他知道自己前頭有人,只是沒想到會是他們兩個,更不會想到這兩個人臉皮厚到這種地步。在別人家裡頭,還卿卿我我。
冷笑一聲,他往前走了兩步,一字一句咬牙道:“不知羞恥。”
“怎麼就不知羞恥了?難不成我同我夫君親熱也有罪?”杜芊芊斂起笑容,緩緩說道。
她邊說邊打量著他臉上的神色,他的臉白的有些詭異,像是個命不久矣的病人,由於太過憤怒病態中又帶了稍許猙獰。
陳闕餘一時竟也找不出反駁她的話,固執的用一種憤恨的眸光死死鎖住她的臉,咬牙啟齒的模樣像是要將她碎屍萬段,才夠解恨。
廣袖下藏著的手腕上青筋暴起,面上不動聲色,他輕蔑一笑,“夫君?區區一個妾室也敢稱他為夫君。”他眼角的笑意愈發的深,繼續嘲弄道:“都活了兩回,怎麼你這個腦子還是沒長進?眼睛也還是與從前並無二致,還是一樣的瞎,你挑誰不好?非要挑個黑心芝麻陷的容宣,你以為他會比我好到哪裡去嗎?”
陳闕余開始在他們兩個之間煽風點火,做挑撥離間這種下作的事。
容宣一臉“我隨你說我就不回嘴”的賤樣,他不需要為自己解釋,因為杜芊芊現在壓根連陳闕余口中說出來的半個字都不會相信。
“呵,誰都比你好。”杜芊芊冷笑了兩聲,說道:“陳大人還是回家好好養傷吧,就別去管其他人的家裡事了。”
陳闕余背著手,眼神陰沉,盯著她,“杜芊芊,我不是跟你說笑,來日方長,你有本事就一輩子不要出門。”
被他逮住機會,決計不會讓她好過。
容宣上前,先一步開口,“陳大人,你說的沒錯,來日方長,你可得小心點。”
杜芊芊真是搞不懂陳闕余這人怎麼有臉在她面前理直氣壯的說話,她氣不過,衝上前去,冷冷的注視著他,“我欠你什麼了?”
她的話里有明顯的恨意,死死的瞪著他,接著說:“我什麼都沒欠你,還替你們陳家留了後,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不讓我帶瑾哥兒,你冷落我,你處處為難我。”
杜芊芊說起這些是用一種風輕雲淡的口吻說出來的,她的不滿漸漸平息,“這些都沒關係,你不喜歡我,我硬要嫁給你,我認了。”頓了頓,“可是你該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吧?”
她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毒死的。
陳闕余抿唇不語,等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替我查過死因嗎?你查過是誰想要害死我嗎?我死後就連最基本的墳頭都沒有一個,你如今有什麼資格站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杜芊芊至今都不知道當年害她的人是誰,懷疑過陳闕余,也懷疑陸梓,可她都沒有證據。
月光之下,他的臉白的發光,他勾了勾唇角,問:“你想知道是誰害死你的?”
杜芊芊沉默應對,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陳闕余譏諷道:“你自己猜不到,那是你蠢,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停頓少許,他緊接著說:“或者你求我一聲,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
站在杜芊芊身側一直沒出聲的容宣,忽然笑了一下,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問:“你確定要告訴她嗎?”
當年她的死可和陳闕余逃脫不了關係,容宣才不信他真的會告訴杜芊芊,自掘墳墓。
陳闕余微愣,唇邊的笑意凝固,看來容宣知道的事情比他想的要多。
他點頭,“她想知道,我當然會告訴她。”
杜芊芊脾氣很倔,被陳闕余用這種不屑的語氣譏諷一通之後,別說是求了,就連和他好好說話都做不到,她抓過容宣的手腕,作勢就要離開這裡,走之前留下話,“我憋死你,我就不問就不問,就照你的壞心眼,說不定那毒就是你下的!”
吼了一通,身心舒暢,也解氣許多。
陳闕余眼看著她抓著容宣消失在自己跟前,等人徹底消失,他便再也挺不住,雙手撐在一旁的石壁上,堪堪穩住身軀,傷口應該是又被氣的裂開了,空氣中漫著一股子血腥味道,血水浸過衣袍,幾乎都要將外袍給染紅。
好在他今夜穿的本就是深色衣服,又逢黑夜,不近看應當是看不出他的傷口。
陳闕余並未久留,忍著傷口上撕心裂肺的疼,強撐著一副身體上了等在門外的馬車。解開外袍,不出意外的看見裡面的衣衫已經被血染的通紅,他皺眉,翻出隨身帶的止血藥粉,給自己塗了上去。
藥粉沾上傷口,疼痛好似別放大了千百倍,陳闕余卻依然面不改色,緊繃住的臉孔上找不出一絲多餘的表情。
到了府門前,他強忍著痛意一步步挪下馬車,管家急匆匆的迎上來,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爺,大夫說過了,你這傷重,不能輕易走動,你就算不為自己打算,也要替小世子想想。”
陳闕余這才想起來問:“瑾哥兒回來了嗎?”
連著好幾天沒有理他,孩子大了,他姑且就當他在鬧叛逆,由著他去。
前兩天,瑾哥兒主動出現在他的書房裡,父子兩個沉默良久,總算聽見他開口,“父親,我想去外祖父家看看。”
他心裡吃驚,面上卻沒有顯露,身為瑾哥兒的父親,他還是知道瑾哥兒性子單薄,對從來沒見過的杜家人感情說不上多少熱絡,忽然要過去顯得奇怪。
他見瑾哥兒近來都不太開心,便鬆口讓他過去了。
他對杜家人倒沒有多大的意見,杜卿止即便對他不滿,也不能將正正經經的世子留在杜家不放。
管家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吐露幾個字,“沒回來。”
“還沒回來?”他吃驚。
管家皺著眉,“是啊,昨兒去的,按理說今兒就該回了,老奴讓人去接,不過小世子好像不太願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