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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哥兒忽然拽拽陳闕余的衣角,“父親,我想出去。”
容宣也站起來,“我帶你出去。”
杜芊芊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他有些放心不下,分開一小會兒,都受不了。
陳闕余道:“不必了,我同瑾哥兒一起。”
從正殿裡穿過一條青石子路便到了御花園,容宣背著雙手,腳下的步子有些急促,隔著一片湖他便聽見了對面亭子裡的吵鬧聲。
林純被人拽著,神色猙獰,看著杜芊芊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給撕碎,“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出了宮之後你給我等著!”
杜芊芊剛剛不注意,手腕被她扔過來的茶杯砸中,還好裡面的茶水早就涼了,她捂著手腕,“年紀小小,脾氣卻這麼暴躁,林大學士怎麼就把女兒教成這樣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陳闕余顯然也注意到了那邊,挑了挑眉,對容宣道:“容大人,一起去看看吧。”頓了頓,他還說:“沈姑娘還真是不讓人省心,若她是我府里的人,早就被我打死了。”
容宣橫眉冷對,“我樂意寵著他,你管的著嗎?”
“是嗎?那我就祝你們長長久久白頭偕老好了。”
兩個人到了亭中,一群人立馬靜了下來,聽不見絲毫喧譁之聲。
林純衝到容宣跟前,指著杜芊芊道:“容大人,你可得好好管管她,她罵我!”
容宣罔若未聞,徑直走到杜芊芊身邊,方才看她的第一眼便發現她的右手手腕有些腫,他問:“怎麼弄的?”
杜芊芊自己欺負夠了林純,也沒想讓容宣替她撒氣,她道:“沒事,小打小鬧不當心便碰到了而已。”
容宣拉下臉,“真的?”
“真的啊。”
他無奈一笑,摸摸她的腦袋,“你沒吃虧?”
杜芊芊想起方才林純受氣的模樣,笑著搖頭,“我沒受氣。”
她這點傷不足掛齒!林純受到的衝擊可就比她大多了,估計晚上做夢還會夢見穿紅衣服的女鬼吧?
林純見容萱連理都不理自己,怒氣更甚,轉過頭來對陳闕余告狀,“侯爺,您可要為我做主 ,她公然羞辱我!?還罵我丑嗚嗚嗚。”
陳闕余摸著下巴看好戲,“哦?是嗎?那你仔細說來聽聽是怎麼回事。”
杜芊芊當即要衝出去,卻被容宣按住,他低語,“不要怕,有我替你撐腰。”
“她不僅罵我丑,她還拿侯夫人當噱頭嚇唬我。”
陳闕余本來還一臉玩味好戲不嫌多的表情,聞言變了臉,眼睛裡的笑意頓時森冷幾分,“怎麼嚇唬你的?”
林純也是個傻子,主動提起侯夫人這茬,搞得好像她自己沒說過壞話似的。
她吸吸鼻子,哽咽道:“她說侯夫人穿著紅衣服站在我身後,七竅流血餓看著我。”
杜芊芊被容宣按在背後出不來,忍無可忍之下她從他背後冒出個腦袋,理直氣壯道:“我就是看見了,你先說了侯夫人的不是,她來找你不是應該的嗎?”
話音落地,杜芊芊便感覺自己被一道極其冰冷的視線所籠罩。
不用想,肯定是陳闕余在看她。
畢竟是在陳闕余面前,林純也有些心虛,“那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嘛。”
可能是因為父親很快就會沉冤得雪,又或許是因為在她身前有個人始終在保護著她,杜芊芊不是很怕陳闕余了,她笑了笑,“侯爺就在你面前,你不如問問她,侯夫人丑不醜啊?善妒不善妒?是不是弄死過他的心上人?你問啊。”
林純那敢問,陳闕余輕笑,卻是自己回答了。
“不醜,不善妒,沒有弄死過。”他說這話時眼睛死死釘住杜芊芊,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
當年拔光了她的海棠花,放出尋花覓柳的消息,也沒等到杜芊芊的質問。
她若是善妒就好了。
容宣十分不喜杜芊芊和陳闕余見面,更不要說兩人面對面說上幾句話,他這心裡像被東西撓了般難受。
容宣把杜芊芊冒出來的小腦袋給按了回去,把人嚴嚴實實的擋在身後,“時辰不早,再說下去宮門都要鎖了,我先告辭。”
他同她十指相扣,一路走出御花園,等徹底消失在那群人的視線中,容宣便迫不及待的把人按在朱紅色的宮牆上,眸色深深,他俯下身咬了一口她的唇瓣,嘗到血腥味,滿足的笑笑,他說:“以後不要跟陳闕余說話了好不好?”
第42章
容宣醋勁極大,杜芊芊也發現他總是會在這種事情上斤斤計較,好像她多跟陳闕余說兩句話,就要跟人跑了一樣。
杜芊芊有些無奈,嘟囔了一句,“我也沒怎麼跟他說過話。”
容宣的手指落在她的臉龐上,輕輕划過她的五官,兩根手指頭掐住她的下巴,“沒怎麼說也是說了,我不喜歡你們見面,更不喜歡你們站在一起說話。”
杜芊芊受不住他這個膩歪的樣子,貌似她不答應他就不鬆手了,“我忍不住,就是想嗆他幾句而已,你何必多想。”
容宣低下眉眼,繃著下顎,哪怕他抿直了唇角不說話,杜芊芊也看的出他在生悶氣,若放在之前,她才懶得管,可是現在好像多了一絲不忍心。
杜芊芊也不太想看見他不開心的模樣,她鬆口,“不說就不說吧,以後我見了他就繞道走,行了吧?”
看不著就能忍住那顆想上去撕爛他面具的心。
反正她看見陳闕餘一次就想罵一次,回回都忍得很辛苦,心裡恨得咬牙切齒,還得對他笑。
容宣的臉說變就變,立刻眉開眼笑,捉住她的手親了親,“這可是你親口答應我的。”
被他吻過的手背冰冰涼涼,杜芊芊忽然覺得哪裡怪怪的,容宣怎麼還喜歡對她動手動腳?方才都把她的唇給咬出了血,這會兒又親來親去,沒有半點不自在。
趕在宮門關閉之前,兩個人出了宮,回去的馬車上,杜芊芊本來閉著眼在休息,她睜開眼,轉過頭來突然問容宣,“我死之後,外邊人都是怎麼傳我的啊?”
她一直被困在國公府里,能知道的實在太有限,很多事情她都聽不見也看不見。
容宣愣住,不是很情願告訴她。
杜芊芊從那群小丫頭片子口中也能猜到大概是什麼風評,但她還是想知道啊,她抓著容宣的手臂搖了搖,“你告訴我,多難聽都沒關係。”
容宣嘆息一口,笑了笑,“確實不太好聽。”
大多都在傳她刻薄惡毒,將國公府攪和的雞犬不寧,連丈夫的妾室都容不下,心眼小,還不懂照顧兒子。
多數都在看笑話,她和陳闕余不和不親近的事,京城的名門貴族都清楚。
皇上也知道,不過即便是帝王也不好管人的家事。
杜芊芊問:“說我心腸壞?”
容宣不想讓她聽見這些,他點點頭,隨口應道:“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