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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無關。”
“一起唄,反正我和杜老先生也很熟悉。”
“滾。”
馬車停在杜家大門前,容宣下去之後把方余書給按了回去,方余書哪是那麼好打發的,硬要跟上去,弄得他頭疼不已。
容宣不得已把拽回去,自己也回了馬車,忍著怒氣,“先去方家。”
方余書翹著腿,笑嘻嘻道:“容大人你如此避諱我,我就更好奇你去杜家做什麼了。”
容宣閉著眼不想搭理他,怎麼好死不死就碰上個難纏他?
見他不肯理自己,方余書也懶得自討沒趣,嘴裡哼著小調,一路哼回了家,臨進門之前,還不忘邀請容宣進屋,客氣道:“容大人要不要進門坐坐?”
容宣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不必了。”
車夫問了一句,“爺,還去杜家嗎?”
“不去了。”
等杜芊芊想去了便直接去吧,杜卿止在朝中當的是文職,思想古板陳舊,也不知當年怎麼就放縱了小女兒養成灑脫張揚的性子。
回容府的路上恰好會經過杜家大門,才一會兒,容宣便瞥見杜家門前多了一輛精緻華麗的馬車,他暗自看了片刻,發現從裡面下來的人竟然是瑾哥兒,才過去沒多久,這孩子身量又拔高了不少,臉色一如既往蒼白如雪,好像還一直都在咳嗽。
看來應該是病了,看他的臉應該病的不輕。
*
杜芊芊趁著孩子睡著之際,便拉著林輕要她教自己做衣服,就她三腳貓的針線功夫,連繡個荷包都繡不出來。
她虛心接受學習,手上不小心被針扎了好幾下,卻也不覺得有多疼,就是想為孩子做兩件衣服,不止是女兒的,還有瑾哥兒的。
兩個都是她的孩子,誰的都不能落下。
她坐在窗邊,光線恰好都落在她的臉上,低眉順眼,神色認真,模樣俏麗,生完孩子後韻味比起之前更勝一籌。
容宣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笑著看她繡的歪歪扭扭的線條,問道:“有我的嗎?”
杜芊芊脫口回道:“沒有。”
容宣的手指頭捏著籃子裡的布料,繼續道:“給女兒做的嗎?”
她嗯了一聲,停頓半晌,又補上一句,“還有瑾哥兒的。”
容宣坐在她身側,澄澈的雙眼直直看著她,絲毫不避諱,語氣隨意,他道:“我今日看見他了。”
“是嗎?”杜芊芊垂著眼,問。
容宣仔細的觀察她的神色,見無異狀,繼續說:“是啊,看起來不太好,一直在咳嗽,應是病了。”
杜芊芊被他說的沒了繡花的興致,放下手裡的針線,有些悵然,“要不就是怪我,要不他就是覺得愧疚。”
怪就是怪他刺傷了陳闕余,愧疚便是愧疚騙了她。
容宣撿了桌上的橘子,剝開後放進嘴裡咬了兩口,吃著不酸便又遞到她的嘴邊,邊說:“是愧疚吧,那天騙了你出門,應是覺得對不起你的信任。”
杜芊芊沉默,而後抬眸看向他,“哪天你看見他,幫我帶個話,說我不怪他,再讓他過來看看妹妹,可以嗎?”
“好。”容宣想起來還有件事沒跟她說,“對了,明後兩天都去不成杜家。”
“怎麼了?”
“郡主明天成親。”
“好快……”
郡主同陸書言的婚期竟然要到了。
杜芊芊仰著下巴,一字一句道:“明天把我也帶上吧。”
還是想試一試,若是有機會晚上也去新房外看看,能攔便攔下來,也不知幾個月過去,陸書言有沒有回心轉意?
“這是自然,不過郡主大婚,陳闕余也是一定會去的,你記得跟緊我。”
杜芊芊微愣,刻意不曾去過問他的傷情,這會兒被提起,還是恨意滿滿,“他怎麼沒死了呢。”
那麼壞的一個人,還想把她的孩子賣了去為奴為娼,心思惡毒到全天下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第二個。
“命大吧。”
“不是命大,是我下手太輕,這才過去多久,他就能下床了?”杜芊芊也就是說說泄恨,真捅死了陳闕余,她也跑不掉。她還不想瑾哥兒沒了爹又沒娘。
“那下回有機會你再捅他一劍?”他半帶玩笑問道。
杜芊芊哼了哼,“我不想看見他,覺得噁心。”
“那我明日幫你捂著眼。”笑了笑,容宣刻意帶開話,“我去看看女兒。”
杜芊芊蹙眉,“你別拿她當玩具,她才剛睡著不久,弄醒了又會哭,到時你自己哄。”
容宣哭笑不得,“是我女兒,不是玩具。”
杜芊芊開始數落她,“她睡著你不讓她好好睡,還老用手指去逗她,看見她打哈欠你才滿意這不是玩是什麼?”
容宣第一次養孩子,只有對杜芊芊時一分的耐心,玩夠了就撒手,還喜歡在女兒要睡不睡的時候逗醒她,飯都煩死了。
“好,那我去看一眼,不碰她。”
“你回來!”
他停下步子,轉過身,“怎麼了?”
杜芊芊頭頂都要冒煙了,“這麼些天,你就沒想過給她起個小名嗎?”
等了好久,她也沒能等到他開竅。
容宣一愣,懵懂的說:“要不就叫心肝兒?”
杜芊芊:“……”
第69章
容宣在家裡邊就不太招孩子喜歡,家裡兩個兄長的孩子也與他不親近,因為無論什麼時候,在那群孩子眼裡,容宣都長了一張不能惹的臉,冷冰冰的讓人望而卻步,從來沒有孩子會主動去找他說話,就連過年都不敢去他跟前討壓歲錢。
容宣記幾個外甥的名字從來不記小名,輪到他自己給女兒起小名時,還真的是件很為難的事情,不過從前倒是常常聽祖母喊容敏心肝兒寶貝兒一類的話。
他也沒細想,便說了出來,如今看杜芊芊的臉色估摸著就是不滿意了、
“甜甜?寶寶?”
杜芊芊扶額,真是高看了他起名的本事,“俗氣。”
容宣表情委屈,問道:“那該叫什麼?要不然你給她取小名吧?”
杜芊芊雖然嫌棄他取的小名不好聽,但是真要她自己來,她也沒有特別好聽的,擰眉想了好一會兒,眼前一亮,她問:“福寶怎麼樣?”
“挺好的,聽著便福氣滿滿。”
杜芊芊沾沾自喜,“我也覺得好,福寶福寶還好叫呢。”
當年她也是給瑾哥兒起過小名兒的,因為瑾哥兒身子骨不好,她怕養不活便起了個賤名,陳闕余聽了之後沒有同意,不過他同意不同意倒不重要,反正她私底下都偷偷的喊得,現在看瑾哥兒平平安安長這麼大,她也不會在叫那個小名了。
*
老天爺也比較給面子,郡主大婚當天,就不再下雪了,天空放晴,一掃之前的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