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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出這樣的學生來,他此生無憾了!
不過…… 這兩娃子是怎么半夜跑到這裡來的?
許老師後知後覺的發現,事情好像哪裡不對!直到第二天,他把這事告訴了許智楓後,才從許智楓的嘴裡知道,原來自己這學生還是個有大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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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紛楊的雪花漸漸停止,太陽從雲朵里探了出來。
“小妹,起床掃雪了!”院子外,穆福昆和另外兩房的娃子們都拿著掃把清掃院子裡堆積的大雪。穆庭治三兄弟則頂著寒風,爬上屋頂,把屋頂的雪往院子裡推。
房頂可都是稻草搭的,耐不住大雪的積壓,不處理一下,如果晚上再來一場雪,說不定就把房頂壓垮了。
穆家三房人都在忙活,就穆初夏還栽著個小屁。 股在暖和的被窩裡滾來滾去,就是不願意起床。
“哦,起來了!”聽見叫聲,穆初夏把厚厚的棉絮披搭在身上,翻了個身坐起床。
她剛坐起床,就見屋裡多了個小身影。
“福林,你做啥呢?”
“二姐,我給你個東西。”穆福林狡黠一笑,然後趁著穆初夏眯眼打哈欠之際,迅速大吼一聲,朝穆初夏丟個了白團過去:“二姐,接住!”
“啊啊… 穆福林!”突來一團冰雪,刺得穆初夏打了一個冷顫。一聲大吼,震得人頭皮發麻!
穆福林丟完雪團,哈哈大笑著扯腿就想跑,可惜小腿太短,沒跑兩步就落進了穆初夏的手裡。
“臭小子,長膽兒了,敢拿雪團丟我… 看我怎麼收拾你!”穆初夏提著小堂弟,把那雪團直接糊到了穆福林的臉上。
“大哥,二哥,救命啊… 二姐要殺人了…”屋內傳來穆福林慘兮兮的叫嚎聲。
院子外掃雪的人聽見屋裡的聲音,紛紛大笑。
被穆福林這麼一鬧,穆初夏躺不下去了,氣哼哼地把搗蛋小堂弟丟開,起身穿好衣服便往外走,出去前,還不望回頭瞅了眼縮著脖子瑟瑟打抖的小屁孩:“把被子給我疊起來…”
穆初夏可不覺得欺壓小屁孩有什麼錯,誰叫他自己撞上門來…
“二姐欺負人!”穆福林哭喪著一張小臉,撇嘴抱怨。
穆初夏挑眉睨了眼他:“就欺負你了!有本事,你欺負回去啊!”
“等我長大了,我要報仇……”穆福林氣哼哼地說。
“切,就你這這樣,一輩子都報不仇!”穆初夏瞬間決定,壓他一輩子,讓他翻不了身。
“大魔王,我要找道士收了你…”好吧,在穆福林的心中,他二姐就是一個專門欺負小孩子的大魔王。
還別說,歪打正著還真說中了穆初夏的本質。
穆初夏嘿嘿輕笑:“本魔王等著… 看到時候是我收道士,還是道士收我。”
穆初夏逗了小堂弟幾句,便攏了攏衣服出了房門。
今年的雪比往年大。積雪深厚,今兒村里幾乎家家戶戶都在掃雪。
穆初夏稍作洗漱後,便去找個了簸箕出來,準備把兄姐掃好的雪裝起來,倒到院子外面去。
一家人說說笑笑地忙碌著,眼看就要中午了,趙老太丟下掃把,朝院子裡的張梅和林秀說:“老二、老三媳婦,去打碗米出來,我一起煮了吧。”
“唉,好嘞!”張梅和林秀放下掃把回屋裝了一碗米,拿了幾個地瓜給上房,讓趙老太幫著煮。
趙老太拿著兩媳婦給的米,便準備進廚房,不想這會兒院子裡卻來了個外人。
“喲,穆四嫂準備做飯了啊!看來我來得還真是時候,今兒能在四嫂家討口飯吃!”來人是個上了些年紀的女人,身材臃腫,身上穿著件厚厚的軍綠色棉襖,嘴角掛著極度誇張的笑,一進院子就笑呵呵地吆喝了一聲。
“這不是高家莊的孫大娘嗎?咋來咱家了?”趙老太駐腳和她打招呼,心下卻十分疑惑,這孫婆子來自家,該不會是……
一想到孫婆子的身份,趙老太雙眼頓時一亮,正準備招呼著她進屋坐,卻不想孫婆子倒是先開口道明來意:“穆四嫂,我這有件喜事兒想給你嘮嗑嘮嗑,你看,你有空沒?”
趙老太一聽,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忙吆喝一聲:“張梅,林秀,你們去做飯,多做些,留許大娘在家吃飯。衛紅啊,你跟我一起招待許大娘。”
老太太幾下安排好事,便笑眼眉開地拉著孫婆子進了堂屋。
這孫婆子是可是十八鄉出了名的說媒人,她既然來了穆家,那肯定就是有人家在打聽老穆家的消息了。家裡除了去當兵的穆福軍外,就只有盼春到了年紀,孫婆子定是為盼春說親來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在打聽盼春的消息?
趙老太和周衛紅都是過來人,這會兒兩人都想到了盼春的親事上。
盼春到了出嫁年紀,大夥都知道。盼春勤快,還上過學,認得字。十里八鄉,家裡有小伙子都有點這心思。
穆家雖是一直在做準備,卻沒放出風聲說要給盼春說親,這才一直沒人踏門說親。
這孫老婆子自動上門,定是那家人偷偷相過盼春了。
如今這年歲,雖是支持婚煙自由,可那股自由之風只在城裡,可沒刮進農村來。這農村談婚論嫁,依舊是媒人先上門,然後在雙方相看,看中了,就結為兩姓之好。
別說,這孫老婆子還真是給盼春給說了一好親事,那小伙子是鎮上的,家裡條件不差。今年二十歲,頭上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
這條件聽得趙老太和周衛紅都有些意動。
可任由許老婆子舌燦蓮花,把那家庭說得再好聽,一報出人名,趙老太和周衛紅頓時黑了臉。
什麼東西,難不成咱盼春這麼好個閨女就只配得上個地痞流氓?別管他是紅衛兵還是啥,可在這之前,那人可是鎮裡出了名的渾子,就這種人,也敢說給盼春…
“我跟你們說,那小伙子以前是不好,可現在這不是懂事兒了?在鎮上可是紅衛小將,家裡條件也好,盼春嫁過去保准享福……”
孫婆子說得眉飛色舞,說到最後,好似那小伙子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般。
她越是誇得天花亂墜,趙老太和周衛紅兩人的臉就越黑,直到最後,黑成了鍋底。
都是一個鎮上的,誰還不知道誰?而且那小子名聲之“大”,連趙老太這種不怎麼出門的人都略有耳聞。
傳出來的,都不是些什麼好話。
這孫婆子是在唬誰呢?
就連周衛紅這好脾氣的人,在聽了孫婆子給閨女說的人家後,火氣都騰地冒了起來,更別說趙老太這一向潑辣的。
只見趙老太擼了一把袖子,皺紋滿布的臉頰頓時一橫,推了一把說得起勁的孫婆子:“滾…真當我穆眼皮子淺,什麼爛七八糟的人都敢往我家說!”
趙老太氣得狠了,雖然她是不怎麼在乎孫女,可那也不是隨便來個人就是能踐踏的!她再怎麼忽視盼春丫頭,那也是養了這麼多年的,不說好歹,這臨門一腳,怎麼也不能把大孫女給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