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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初夏率先起身,跟著許青平出了教室。她在許青平跟前向來是個乖寶寶,對他的話她從不反駁。
許青平這個老師在穆初夏心裡的地位,不是像許智楓那樣可有可無。這個老師雖然沒有磕頭跪拜,沒有喝她的敬師茶,但卻教導了她很多東西,比之魔域的師傅也不差。
有人帶頭,同學們也紛紛跟著出了教室。
穆初夏他們這個班級是所有班級里出去最晚的,待他們排好隊行時,別的班級都已經出發了。
早晨,原本該是寧靜安詳的街道上卻是人山人海,喧鬧嘈雜。整個街道擠滿了行人,似乎所有的人在一夜之間全部來到了鎮上。
穆初夏在擠過人群時,眼尖的在人堆里發現了好多芭蕉村的村民,其中還包括他爸和大伯,不但如此,她兩個舅舅和大隊長張衛海也在!
看了兩眼突然出現在鎮上的家人,她就掉頭跟著同學走了。
在老師帶領下,同學們來到了公社舊時遺留下的戲台前端。
此時,戲點上站了好幾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提著一個大大的喇叭,在戲台上頭,還掛著一條紅色的橫幅,上面寫著時下標語。
來鳳鎮這場聲勢活大的震盪,由三完小曾經的校長拉開了序幕,他的失蹤讓某些人很憤怒。
一場激情澎湃的講演後,來鳳中初正試停課。
剛返校的同學們,一節課都沒上,就背著書包回了家。
這場講演改變了很多人的一生,特別是對還在學堂里上課的學生們來說意義非凡,他們紛紛丟下課本,走出了校園。
不過,這些都與穆初夏沒有關係。
穆初夏離開學校前,去看了一眼許智楓,把外面的情況告訴了他,許智楓聽了消失後,整個人更加頹敗了。
穆初夏要回芭蕉村去,跟前的許智楓卻讓她難辦了,總不可能就這麼把他丟在這土溝里吧!
回過神來的許智楓倒是沒讓穆初夏為難,只聽他說:“停課了也好,這鎮子上太亂,村里安靜些。”
“你咋辦?這符管不了多久,兩張符,最多到明兒晚上就會失去效果。”穆初夏指了指粘在棚子上的兩符,這東西可是有時效的,過了時間,他可就藏不住了。
“沒事,我自有地方可以去!”許智楓面上不以為意,心底淒淒切切。
穆初夏向來不懂人心,見他那樣子,還以為他真的有地方可以去,便道:“這會兒鎮上人可多了,那你還是等人少了在離開這裡吧!”
穆初夏好心的提了一句,便不再管許智楓。既然他有地方可以去,那她也沒什麼可以擔心。
穆初夏離開後回宿舍收拾了一下,便背著書包跟著家裡幾個兄弟回了芭蕉。
第95章 褲子破了
回到芭蕉村後, 去鎮上聽演講的張衛海立即組織全村人開了一個會, 會的主要內容是:“抓緊促進生產,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絕口不提今兒鎮上的事兒。
而今天一起去聽演講的人, 回來後幾乎都揣揣不安,心神不寧,他們好像商量好了一般, 集體閉了嘴, 大夥似乎都想把外界的紛擾隔離在大山之外。
別看村民們個個都窩在這大山溝里, 沒啥見識, 但他們的感覺卻是非常敏感的。因為絕大多數人都經歷過戰亂年代, 外界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撩動他們敏銳的神經。
好在,芭蕉村是在封閉的大山溝里,只要他們少出大山, 本本份份的過日子,很多事兒就到達不了這裡。
來鳳中學本來說好停課一周, 卻沒想到一直停到年底。一直沒有開課,學校給的回覆是另行通知。
不但來鳳中學停課了,城裡的高中同樣也停課了!袁向北和穆福昆也從城裡回來。
冬日來臨,朔風凜冽,凍得人全身打顫。
穆初夏窩在灶台下方,正在幫她媽媽燒火。一到冬日, 穆初夏就特別喜歡縮進廚房幫張梅燒火, 因為灶台下最暖和, 能驅散冬日的寒冷。
“初夏,別再往灶里添柴了,鍋里水都快開了,快把火滅一滅!”張梅一邊說,一邊從水缸里打了一瓢水上來,倒進鍋里。
眼見快要過年,張梅準備蒸些紅薯出來,弄成紅薯干,放著給孩子們過年吃。
這做紅薯干可是很有講究的,必須得要小的紅薯,小的做出來才好吃。大個兒的紅薯水分太足,拿來頂頂飽還可以,做地瓜干卻是不行。因為它水分多,甜味不足,做出來的味道比不了小個兒的紅薯。
穆初夏聽了張梅的話,拿著火鉗子急忙在灶洞扑打了幾下,把灶洞裡燃燒著的木柴抽了一根出來,總算把火勢熄滅。
穆初夏別的不行,火卻燒得特別麻溜。
“看著點鍋里,紅薯熟了就把火熄掉,然後幫我把鍋拿出來,放到屋檐下去晾著。”張梅弄好廚房裡的事兒,吩咐了一聲穆初夏,便回屋背了一大背髒衣服,準備拿去池塘里洗。
這冬日洗衣服,水冰冷刺骨,最是受罪。可再受罪,也得做,總不可能留到開春再洗吧!
張梅向來愛乾淨,可瞧不得髒。
張梅剛出了廚房,穆盼春就抱著針線籃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搬了個小板凳坐到穆初夏跟前,然後拿起針開始繡枕套。
外面太冷了,正好二嬸家在燒火,還是在這裡暖和一下吧。
“大姐,你在秀什麼?”穆初夏小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灶洞裡的木柴。
自從離開學堂後,穆盼春就一直在家幫著做活兒,不但如此,還跟著趙老太學了一手針線活。
趙老太以前給人當丫鬟,那手繡活,在這十里八鄉都是出了名的。
自家孫女想學這手活,她自是教得格外認真。
別說,盼春似乎還真遺傳到了趙老太的巧手。這才大半年功夫,裁衣、盤扣這些簡單的東西都學會了。因為這事,老太太還拍腿後悔了好一陣子,絮叨著發現晚了、發現晚了!
穆盼春:“繡枕套!”
穆初夏:“你繡這個做什麼?我看大伯娘不是繡了幾幅放著嗎?姐你什麼時候有空給我也繡一副吧!”
穆初夏挺喜歡趙老太繡的東西,這會見穆盼春在也在繡,便開口問她要。
穆盼春向來疼她,她一開口,穆盼春就答應了。
“行,等我繡完這副,就給你也繡一副。”提到繡枕套,穆盼春的俏臉就微微紅了,眼底閃過一絲羞意。她媽昨兒可是給她說了,讓她趁著在家多繡幾幅枕套,往後好帶去婆家。
穆盼春翻過年就十八歲,周衛紅和趙老太商量了一下,準備來年就給盼春找婆家了。
在這農村,好些閨女都是十七八歲就談婆家,盼春自然也不例外。
“姐,你坐遠點,臉都被火烤紅了!”穆初夏撿了一根小樹丫丟進去灶洞,回頭便瞧見她臉色微紅,還以為她是被火烤的呢!
“…… 沒、沒事兒,這裡暖和!”穆盼春見自己的窘態被她發現,她眼神一閃,把頭垂得更低了。
可二愣子穆初夏完全不知道她姐在害羞,這會兒見她把頭垂得都快挨到繡帕上了,立即擔憂的道:“姐,你是不是近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