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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見狀,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朝陶笉然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才一個縱身飛了出去,抓起被侍衛們壓制住的司琴, 一溜煙地跑了!
子期慌張地跑過來,看到陶笉然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卻撲通一下跪在陶笉然面前。
陶笉然被黑衣人那一眼看得毛骨悚然,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本就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被子期這麼一跪,更是不知所措了:“你你幹嘛啊?快起來。”
“子期辦事不利,讓公子陷於危險之中,請公子責罰!”子期磕個響頭,那聲音聽著陶笉然都感覺額頭疼。
“你快起來,這不怪你,”陶笉然這才想起要從雜物堆里出來,把子期扯了起來,“還是快點告訴王爺這件事吧。”
“是太子的人。”跟那黑衣人纏鬥的其中一個暗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十分肯定道,“太子的追隨者中有個人稱鬼九的武林高手,屬下跟鬼九交過手,剛才那黑衣人武功路數跟鬼九一模一樣!”
陶笉然瞭然地點了點頭:“太子派人來救他了?”
子期聞言,差點被自己口水噎住,表情有些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陶笉然其實司琴不是太子的人……
最後子期還是沒勇氣背後說戚博翰的壞話,含糊一下應付了過去,就安排陶笉然去吃個晚飯壓驚了。
戚博翰不知道太子的人竟然想對陶笉然動手,雖然子期第一時間就派人去岳州府送信了,但一時半會兒他還收到消息,此時戚博翰正跟王靈均看著底下一群人觥籌交錯,卻絲毫不提這場晚宴的目的。
戚博翰也不著急,端著一個白玉酒杯,也不喝,就這樣看著。身旁的王靈均無精打采地看著眼前的佳肴,也是半點沒動,仿佛下一刻他就能睜著眼睛睡去一般。
看到兩人這麼沉得住氣,底下的人反而有一些端不住了,頻頻用眼神示意鄧雲海。
鄧雲海看戚博翰這雲淡風輕的模樣,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搖搖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才對戚博翰道:“王爺,鄧某聽聞岳州有一個小鄉村中,有個姓陶的小秀才辦了個免費私塾,不知道王爺有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
戚博翰瞥了他一眼,並不答話。
鄧雲海氣急,面上也帶了幾分怒氣:“鄧某還聽聞王爺與那秀才關係不淺,今日特意將那秀才請了過來,不知王爺可願意一見?”
戚博翰這才用正眼看了鄧雲海,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那就讓他進來吧。”
鄧雲海看到戚博翰這麼淡定的模樣,心中有些打鼓。他是聽鄧力夫說,戚博翰曾經親自前來救了那秀才,還把人帶走了,關係很是親密,才出此下策。
但看戚博翰現在這反應,鄧雲海反而猶豫了。他不信戚博翰不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如果他不在意陶笉然,那為何還會來參加晚宴,莫非他也有什麼陰謀?
鄧雲海此時早就沒了前線運籌帷幄的的自信,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變得更加陰鶩之餘,也讓他喪失掉了身為家主的自信與決斷。踟躕了半響,才使了個暗號,讓人把“陶笉然”帶上來。
戚博翰看著被五花大綁帶上來的人,面上表情不變,連驚訝的語氣都十分敷衍道:“你們怎麼這麼對他?”
鄧雲海眼皮一抽,看戚博翰的態度,心中更是慌亂。但此計劃不容有失,何況他們並沒有把所有寶都壓在一個秀才身上,還安排了後手,於是他雖察覺不對,但還是按計劃道:“此人散布謠言,扯著王爺的名義打秋風,鄧某隻是幫王爺小懲大誡罷了。”
“本王的事,何時輪到你做主了?”戚博翰眼神銳利都看著鄧雲海,此時的他完全不像一個不學無術的青年,反而像一個上位多年的權貴,瞬間攀升的氣勢壓得鄧雲海幾乎喘不過氣來!
被騙了!這是鄧雲海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所有人都被戚博翰給騙了!這根本就不是個紈絝子弟!
“是鄧某逾越了。”鄧雲海連忙口頭服了個軟,卻沒讓人把那秀才解綁。原本他們也沒那麼天真想著,用一個人就能讓戚博翰屈服,如今能把戚博翰引誘過來這裡,可以說“陶笉然”的利用價值已經達到了。
戚博翰看著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的“陶笉然”,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著,如果他沒有察覺這群人的陰謀,真讓陶笉然遭了這樣的罪的話……
戚博翰頓時沒有了跟這群人周旋的興致:“鄧家主約本王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鄧雲海見戚博翰終於沉不住氣,自己反而找回了底氣,想著外面他們安排的一千精兵,戚博翰這回不管有什麼算計,絕對插翅難逃!於是也不再偽裝,直接道:“王爺來寧安時日尚淺,我們只是覺得,還是讓寧安恢復以前的秩序比較好。王爺你說呢?”
“嗤,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跟本王說話?”戚博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鄧雲海,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
鄧雲海哪裡受得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不想再跟戚博翰這小兒廢話,當即就摔杯為號,五百士兵湧進了宴會廳,將戚博翰和王靈均團團圍住!宴會廳外也被五百名士兵團團圍住,沒有留一絲可以突破的死角。
“現在,我有資格跟王爺說話了吧?”鄧雲海看著戚博翰仍舊面無表情,但忍不住猜測他內心現在肯定很慌亂,一想到這個場景,他就覺得胸口的鬱氣全都散發了出來。就算是高高在上的親王又如何?到了岳州,也得聽他的!
戚博翰看著狀若癲狂的鄧雲海,還有其他家主也是勝券在握的模樣,嘴角勾出一絲嘲諷的微笑。絲毫不在意有五百多支長矛正指著自己,高傲得宛若是在自家的王庭中,聲音不急不緩道:“你們就這點伎倆?看來是本王太高估你們了。”
“哼!死鴨子嘴硬!既然王爺不肯好好談,那就別怪我們失禮了!”鄧雲海話音剛落,那些士兵就一擁而上,要將戚博翰拿下。
戚博翰一動不動,那被五花大綁的“陶笉然”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了束縛,手持一柄彎刃,幾個呼吸間就將想要靠近戚博翰的士兵給一刀封喉!
“這,這這不是不是那秀才!”在場的各大家主都察覺到了不對勁,鄧雲海更是冷汗滲透了衣背。他們抓回的人是假的,那就說明這一切盡在戚博翰的掌握之中。既然他敢來赴宴,那……
戚博翰看著眾人驚疑不定的神情,冷笑一聲,“鄧家家主夥同寧安各大家主意圖謀反,被賢親王衛兵當場格殺。”
“這不可……”鄧雲海一聲尖叫還沒說完,就被自己用來請君入甕的誘餌一刀結束了生命。
溫熱的鮮血濺撒當場,有幾個膽子小的,直接被嚇到失禁,宴會廳內奢靡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那一千名所謂的精兵,不過是寧安各大家族訓練出來的私兵,裝備不算優良,甚至連仗都沒打過一次。如今自家家主都六神無主,士兵們自然也不知該如何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