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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京城的動盪不同,沂州此時煥發出了從未有過的生機。
城門處人流絡繹不絕,每一輛貨車,都會給沂州帶來五十斤的糧食,支撐起了建造塢堡所需要的巨額糧食花費。
互市街上,各大商鋪林立,其中以吃食為主,又有四間人來人往的客棧。小小的互市街已經容不下越來越的人流量,如今互市街東面的那條街,正在改造成商業街,不多時沂州將會再多一條互市東街了。
而沂州城外西北處二十里地的地方,已經圍起了一圈兩米高的城牆,工人們熙熙攘攘卻又井然有序地在加固城牆。
而在工地附近,已經有士兵們開始提前來到他們的訓練場,開始日常訓練了。
不過這批士兵日後會不會進駐塢堡,還不好說。近日陶笉然跟王君浩,就進駐塢堡的士兵數量而僵持不下。
不管陶笉然怎麼說,王君浩都堅持只分兩萬兵馬去塢堡,而且從各種軍事角度,將這個分兵的道理說得十分清楚。
陶笉然知道王君浩的分法很科學,不過他也沒有立即答應,必須再僵多一段時日,等塢堡建成之後才不情不願地“妥協”,這樣才能給王君浩帶來更多的壓迫感,不讓他生出自己很好忽悠的印象。
如今沂州已經穩步發展,陶笉然打算今天陪寶兒和貝兒玩一整天,也順便給自己放個假。可這才剛進屋,子期就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公子,棉花田那邊出事了。”
“什麼?!”棉花田種植十分順利,陶笉然最近都沒怎麼關注了,聞言腦海中立即想到各種病變蟲害,心中不由得一緊,急急忙忙往外走去,一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第176章
“李通判帶了一群百姓來, 要拆掉水泥管。”
“李通判?”陶笉然腳步一緩, “他撞邪了?”否則陶笉然想不到為什麼, 平時沒啥存在感的李通判竟敢如此猖狂地挑戰他的權威!
陶笉然騎著追風,一路飛奔到棉花田, 果然看到李通判帶領著二十幾個扛著鋤頭的農民, 正在跟邱裕帶領的官兵對峙。
看到陶笉然過來,邱裕和官兵們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李通判那邊卻是不為所動。
陶笉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詭異的感覺, 下意識地端起了官架子,對李通判呵斥道:“李大人好大的派頭!”
“不然於陶大人比。”李通判陰陽怪氣地答道。
陶笉然心中倏地一沉:“李通判這是何意?”
“正如陶大人所見, 下官替百姓請命,將這官道移至農田。”李通判一副正義凌然的模樣, “沂州糧食收成原本就少, 大人今年還不讓人開鑿河道,明年收成定會減產。百姓們又見大人花費巨資打造這管道,卻是用來種植不能吃的觀賞玩物,自然群情激憤,下官這麼做可是為了大人好。若是大人將百姓們逼到絕路, 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強詞奪理!”邱裕氣急敗壞, “枉本官這般信任你, 這些年來對你推心置腹,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等心腸歹毒之徒!”
李通判冷哼一聲:“強詞奪理的怕是邱大人吧。下官為民請命,又怎是心腸歹毒了?不必多說,動手吧!”
李通判身後的百姓聞言, 立即氣勢洶洶地扛起鋤頭往土牆走去。
陶笉然看著這群被人當槍使的愚民,心中氣不打一處來:“我看誰敢動手!誰敢動這牆一下,我就讓他全家陪葬!”
那群百姓聞言,動作立即遲疑了,紛紛轉頭看向李通判。
李通判冷笑一聲,開口道:“下官勸大人還是不要太猖狂,你背後的靠山,如今還不知道在不在呢。”
“你什麼意思?”陶笉然覺得這傢伙應該是隨便亂說來擾亂自己的心神,但是看李通判這篤定的模樣,心中又不由得有些疑慮。
“陶大人莫不是現在還不知道吧?”李通判走到陶笉然面前,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聖上身受重傷,已昏迷了小半個月,難道就沒人來通知陶大人一聲?”
陶笉然聞言,第一反應就是不信!理智告訴他,戚博翰出事那麼久,不可能沒人通知自己。就算戚博翰周圍都被敵人封鎖了,不是還有神出鬼沒的暗衛麼!他至今都沒得到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才是。
但終究情感勝過了理智,陶笉然氣場頓時弱了下去,恨不得直接插上翅膀飛回皇宮!
陶笉然退後一步,聲色厲茬地對邱裕道:“邱大人,今日他們誰敢再往前走一步,就將他們家人也一起關入大牢!”
說完,陶笉然轉身騎上馬,就往京城的方向飛奔。這肯定是戚博翰放出的假消息,他要回去將戚博翰暴打一頓!讓他以後還敢不敢,不跟自己通氣,就玩這麼大!
陶笉然雖然篤信戚博翰沒事,但眼前卻逐漸被一層水霧遮住了視線,追風不知不覺就跑偏離了路線。
“公子小心!”一直跟在陶笉然身邊的暗衛連忙出手,讓追風停了下來。
陶笉然看到暗衛出現,就像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問道:“你家主子沒出事,對不對?!”
暗一聞言,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還躲在暗處的暗二。他們只是暗衛,又不是跟戚博翰有心電感應,相隔那麼遠,他們也不知道戚博翰究竟有沒有出事啊!
陶笉然看暗一的神情,心中一個咯噔,氣急敗壞道:“到底有沒有事,你快說話啊!”
“回公子,屬下不知。”暗一說完,又道,“不如讓屬下回京城查探一番?”
“你們這一去一回不知道要多久,還不如我自己回去!”陶笉然說著,又要揚鞭。
暗一連忙抓住鞭子,道:“公子,如今京城局勢不明,您還是留在沂州比較好。”他們奉命保護陶笉然的安全,就算戚博翰出事了,他們也要繼續完成戚博翰的吩咐。
陶笉然想將鞭子拽出來,可暗一和鞭子卻紋絲不動。陶笉然被氣到飆淚:“暗一放開!不管現在京城發生了什麼事,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你要跟誰死在一起?”磁性而又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來,緊接著一具溫熱的身體貼上他的後背,一雙結實有力的手摟住了他的腰。
撲面而來的熟悉氣息,讓陶笉然剛憋出來的眼淚硬生生收了回去,咬牙切齒道:“戚!博!翰!你是不是找死!”
“怎麼了這是?”戚博翰將陶笉然抱了起來,讓他轉了個身,不等陶笉然說話,一把堵住了他的唇。
久違了半年的唇舌交融,讓陶笉然不自覺地心跳快了好幾拍。才剛開始沒多久,就被吻得暈乎乎的。哪裡還有心思生氣,渾身滿腦子都是把這個散發著濃烈荷爾蒙的人性X藥給送到床上去!
好在戚博翰的自制力還是在線的,這官道上人來人往,怎麼能讓別人將陶笉然的這幅模樣給看了去!
“走,回你的節度使府。”戚博翰說完,立即接過韁繩,調轉馬頭朝沂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