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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葉沐溪當即反應過來,露出一副痛極了的樣子,對紀舒委屈道:“好痛。”
“膝蓋麻了。”
紀舒輕敲葉沐溪的腦門,帶著些許譴責的意味。他道:“走路不看路,這麼急急忙忙做什麼?讓你吃痛也好,下次長長記性。”
葉沐溪撇嘴,順著紀舒的話反駁:“我還不是以為你生氣不理我了,我才一時頭腦發熱……”
“沐溪,”紀舒打斷葉沐溪的話,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帶著點淡淡的無奈。他道:“你不必擔心我會生你的氣,我是你救下的、便是你的人。若有什麼要求,你可以直接向我吩咐,我自會把一切都做好。”
葉沐溪朝他眨眨眼,水靈清澈的眼睛如貓瞳一般。她表面裝作無知懵懂,內地里卻告誡自己,千萬別相信紀舒,原主就是這樣一步步陷入紀舒的溫柔陷阱的,她可不要步原主的後塵。
紀舒見葉沐溪不說話,他繼續道:“方才我離開,是因為外面出了點狀況,我得出去看看,以保證馬車的安全。”
頓了頓,他好看的眉頭輕輕蹙起,歪頭思考了一會兒,補充道:“馬車外有血腥味。”
葉沐溪點頭表示理解,她從紀舒身上緩緩起身,端正坐在一旁,對紀舒道:“既然外面出了問題,那你先出去看看吧,我這裡不要緊,皮外傷。”
紀舒站起身,沒有聽葉溪的話。他在葉沐溪身前蹲下,按住葉沐溪亂動的手,仔細查看她膝蓋上的傷口。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這個世界更是如此。只要男女二人沒有做出肌膚相親之事,那他們都無需為對方負責,是以江湖上,幫他人解衣療傷這樣的事情很正常。
葉沐溪作為一個經歷過末世的現代人,亦不會因為她的膝蓋被人看而感到羞恥。她覺得這樣很正常,也沒什麼不好的。畢竟男主這時候又霸道又溫柔,這樣子的他可是很受女孩子的喜歡。
替葉沐溪簡單地處理好傷口,紀舒一手執扇,恢復了嘴角帶笑的翩翩公子模樣。他囑咐葉沐溪不要亂動,而後轉身挑簾出去了。
葉沐溪哪是個聽話的人,紀舒不讓她出去,她偏要出去,而且她也很好奇外面發生了什麼。於是,紀舒一個沒留神,葉沐溪已經鑽到了車外。
馬車早就停在了路旁,葉沐溪輕巧地從車上躍下來,腳剛及地,一股血腥味夾雜著山石樹木的味道迎面而來。
葉沐溪不由得抬頭,正巧看見一隻狼狗的屍體。
那狼狗通體漆黑,足有半人高,長得無比壯實。它的屍體躺在路旁的灌木叢里,周圍全是新鮮的血液,顯然剛死去不久。
上一世的最後關頭,五級變異狼狗撲過來的記憶實在是太深刻,這導致葉沐溪在看到那灌木叢中的狼狗後,整個人立刻變得不自在了。
“怎麼出來了?”熟悉溫和的聲音。
眼前絳紫的頎長身影閃過,狼狗被精緻的木槿花刺繡代替,葉沐溪心裡鬆了一口氣,看著紀舒那帶笑的眉眼,她回答道:“我出來看看。”
語畢,葉沐溪掃視四周,意外地發現路旁矮石頭上坐著一名粉衣女子,那粉衣女子後面還跟著個矮個子少女。她們看起來是主僕關係,粉衣女子是主,矮個子少女是仆。
矮個子少女臉上有少許血跡,那血跡不是她的,是狼狗的。這主僕二人剛剛差點被狼狗吃了,好在葉沐溪一行人從這路過,在外駕駛馬車的津語遇到此情況,直接拔劍將那狼狗殺了。
而紀舒方才在馬車內聞到的血腥味,正是這狼狗的血液。
此時,粉衣女子注意到從馬車上面下來的葉沐溪,猜測葉沐溪大概是主人家,她對葉沐溪行了個小禮,道:“多謝恩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盡。”
葉沐溪見那粉衣女子杏眼黛眉,長相很是清秀溫婉,作為一個顏控,她愉悅地勾起唇角,直接豪爽地揮了揮手,紅色衣袖在空中划過一道漂亮的弧線,葉沐溪說道:“姑娘不必言謝,舉手之勞而已。”
這話說完後,葉沐溪突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這裡是荒郊野嶺,怎麼會有兩個嬌弱無力的女子?
那兩個女子腳步沉重、深淺不一,不像是練過武的,觀她們衣著,應該是哪個普通人家裡的小姐和丫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來到這大山裡頭。
為了不嚇著她們,葉沐溪學著這裡人的語氣,儘量文縐縐而又充滿善意地問道:“敢問這位姑娘,你家住何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荒郊野嶺,可是有什麼難處?”
粉衣女子沒有立刻回答,她思索了一會兒,覺得和恩人說出這些沒關係,才柔聲回答道:“小女子姓楚,單名一個柔字,為衡洲堂城人氏。”
“堂城?”葉沐溪聽到這個地名後,表情變得有點奇怪,她似乎對這個地方全然沒有好感。無意識瞥了一眼紀舒,葉沐溪質疑問道:“堂城離這裡很遠吧?你一個堂城人,怎麼會在這裡?”
“……是的,堂城距此地很遠。”楚柔細長的黛眉微微攏起,那裡面似乎飽藏了無盡憂慮,她嘆息一聲,決定把自己的遭遇都說出來。她道:“恩人莫急,聽小女子慢慢道來。”
在楚柔的溫聲細語中,葉沐溪一行人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