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那些吃食是類似於糖葫蘆、蒸花糕、金絲奶酥球之類的,都是打發時間的零嘴,每一樣看起來都很可口,很合葉沐溪的心意。
“你怎麼買這麼多零食?”葉沐溪問。
“買給你吃。”周含潤回答。
葉沐溪不再問了,她挑了根糖葫蘆,一邊等菜上桌,一邊默默地啃糖葫蘆。
卻不想這時候,周含潤往她這邊靠近過來,手中拿著什麼暗紅色的東西,嘴邊帶著輕快的笑意。
葉沐溪能看見他狹長的丹鳳眼,還有高挺的鼻樑……她沒有再動了,任由周含潤靠近她。
鼻尖是淡淡的梅香,和七樂門雪山之顛的寒梅是一個味道的,幽冷而沁人心脾。頭髮上似乎被輕柔地戴上了什麼東西,等周含潤離她遠了一些後,她用手在頭上摸了摸。
不出意外,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玉質物什。再仔細地摸過去,葉沐溪發現……這好像是一根簪子?
“去買糖葫蘆時路過街邊的商販,看到這根血蝶簪,我覺得特別適合你,就把它買了下來。現在看來,它的確很適合你。”周含潤道。
“可我不需要簪子……”葉沐溪覺得平白受人恩惠不好,伸手想要把那根血蝶簪拿下來,卻被周含潤按住手,制止了動作。
“你在這裡沒什麼首飾,平日打扮也很簡潔,所以我才會想到把它送給你,”周含潤解釋道,眼底的神色卻是複雜難懂,似乎還蘊含著什麼更深層次的東西。
見葉沐溪還想要將那簪子拿下來,他又道:“這是我送給你的,那便是你的東西。你扔掉也好、使用也好,怎麼處置都可以,就是不要把它再次還給我。”
聽到這話,葉沐溪只好放下了手。
……
第19章 第十九章
從山下的鎮子坐馬車回去,已經是夜半三更了。葉沐溪回到她的房間,倒在床上便睡了過去,她在外面和周含潤逛了一天,早就累得不行了。
說起來,以朋友的角度看,周含潤還真是一個不錯的人。不僅謙虛理智有禮貌,處處為她這個好友兼客人考慮,還帶她去各種地方,完全盡到了地主之誼。
第二天一早,葉沐溪剛吃完早飯,不出意外看到有婢女從門外進來,低頭對她道:“大人,少門主已經在前廳候著,就等您過去了。”
葉沐溪點頭。
她知道周含潤這是想繼續帶她出去玩。過去的幾個星期,他也是這樣的——每天早晨都等在前廳,待她吃完飯後,就帶她去這裡的各個地方。
可是昨天她在大街上逛了一整天,現在腿還是痛的,她實在是不想動了,只想呆在七樂門休息一段時間。
想起昨天回來時,她從外面帶回來的各種吃食,葉沐溪對婢女道:“你讓他別等了,我今日去停雪閣。”她很久沒有去紀舒那裡看了,昨晚買了那麼多吃的,她一個也吃不完,正好可以送一些過去。
“是。”婢女退下了。
隨意地整理了一番,葉沐溪帶上昨晚買的東西,與負責她起居的婢女一同去了紀舒那裡。
提到紀舒,葉沐溪覺得有些奇怪。紀舒這段時間似乎離開過這裡幾天,再回來時,他停雪閣這裡的守衛更嚴密了些。
這裡的守衛雖多,卻沒有一個人攔著葉沐溪,他們輕鬆地讓葉沐溪和她的婢女進去了。
……
閣樓朱紅色的門被推開,裡面昏暗依舊。檀香從香爐中裊裊升起,縈繞在室內,使聞者定心沉靜下來。
室內的窗戶沒有關,外面有梅花枝幹曲折,覆了雪的枝頭正探至窗口,將嫣紅的寒梅送上前去。
紀舒就站在那窗戶的不遠處。他的皮膚似乎更蒼白了些,像是很久沒有出去一般,白得近乎有些透明。他抬眸看著窗外的紅梅,手中動作卻是不斷。
葉沐溪走過去,發現他正在畫梅。
桌案上一副未完成的雪梅圖,那宣紙上的寒梅樹枝蜿蜒,每一個轉折都恰到好處,紅梅一筆筆點染在上面,似乎活了一般。
“你來了?”紀舒聽到動靜,知曉來者是葉沐溪,卻沒有停下作畫的手,連看都沒看葉沐溪一眼。
葉沐溪聽到他淡淡的語氣,也不在意,直接脫了身上的大紅斗篷,在桌案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道:“昨天下山,給你帶了點山下的小吃。”
紀舒依舊抬筆畫梅,半晌後才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謝謝。”
葉沐溪對他這樣的態度已經習慣了,她撇了撇嘴,禮貌地回了一句:“不謝。”說完她也不覺得尷尬,就坐在椅子上看紀舒在宣紙上點梅。
身前的桌案上除了那幅畫之外,還擺著幾盤精緻的糕點。葉沐溪閒著無事,便把那糕點拿來吃,邊吃還邊瞧紀舒作畫。
“咦,你這裡的糕點……居然沒有腥味?”葉沐溪手中一塊被咬掉小半的的雪梅糕,臉上神情疑惑不解。
“腥味?”紀舒終於抬頭了,他墨黑的眸子裡極快地掠過一抹深思,入鬢長眉微微皺著,似乎對這種情況有些預料不到。
“是啊,我那裡所有的飯菜,包括茶水甜點,都帶著一股味道,我還以為是這裡的水有問題,可你這裡的點心又很正常。”葉沐溪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