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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就直說,太餓了,砍不動好了,頂多被八叔罵。被大阿婆嘲諷。
劉永勝決定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柴刀,繩索,水壺還有幾根柴火,劉永勝視線落在那幾根柴火上,帶走嗎?好少啊,不要嗎?不行!辛辛苦苦砍的呢,最後劉永勝背著繩索,掛著水壺,拿著幾根柴火和砍刀,下山了。匆忙間過池塘時,都忘了抓河蚌,不過也沒時間抓了。
中午時分,路兩邊的樹木和小草被曬得焉頭耷腦的,劉永勝走在冒著火一樣的馬路,急匆匆趕回廢墟的家。跨進大門,就見劉光華雙手叉著腰,板著一張黑臉。
“你做什麼去了?這是你砍的柴?”一邊說,一邊扯過劉永勝手裡的柴火和砍刀。別人走在路上,隨手摺的樹枝也比你多,你這是砍柴?說,是不是躲懶睡覺去了?”
劉光華的呼喝聲,引來了家中的一干小輩,就連劉永勝三祖父劉明源家的五叔劉光富,還有,七叔,劉光榮也來了。
這麼多人趕了過來,人一多,劉光華自覺有理,氣焰更是囂張,劉永勝不想理會,直接朝內門走。
“往哪去?”一把擰住劉永勝耳朵:“跟你說話,還敢不聽!骨頭硬了是吧?豬狗不如的東西,豬殺了能賣肉,狗能看家,你能幹什麼?砍柴砍幾根跟你說話還跑,吭都不吭一聲,沒教養的東西。”
“八叔,我豬狗不如,是不是說你如豬如狗啊。劉永勝無可忍。
世界安靜了!
劉光富,劉光榮,劉永健,劉永康是人震驚得呆若木雞,只有劉光華愣了一瞬,鬚髮張開,雙眼赤紅如暴怒的雄獅,揮舞著手裡的柴刀,朝劉永勝當頭揮來,嘴裡怒喝著:“死嵬子,氣死我了,也許心底還存有一絲理智,刀口是朝上的。
看著八叔朝自己揮刀,劉永勝被嚇呆了,我要死了嗎?為反駁的一句話要賠上一條命嗎?還沒多想,
“呯”刀落在了劉永勝的頭頂!
啊。”
人群里,劉永健尖叫起來,整個人蹲地上抱著頭瑟瑟發抖,嘴裡嘟囔著“血、血”什麼的。
人群被劉永健一聲尖叫,激活了過來,劉光富和劉光榮分別走向劉永健和劉永勝,劉光富一邊朝劉永勝走來,一邊對不知所措的劉永康說著:“快去叫你阿婆,還有去大伯家找人來。”
劉永勝靜靜地看著劉光華,血從前額流下,順著眉毛眼睛鼻翼兩側淌著,劉永勝沒有去擦,就是擦也擦不乾淨,劉永勝感覺有些冷,就是20出頭的劉光富抱著,給他捂傷口,劉永勝也沒覺得暖和。
夏秋時的太陽,在那一刻,讓人冷得打顫,白晃晃的似霜降,周圍一切在這樣的冷霜里,奄奄一息。遲來的疼痛讓劉永勝顫慄著。
劉光華從看到血的那一刻清醒過來,對上劉永勝無悲無喜的眼眸,沒來由的一股煩燥情緒,無處發泄,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出來。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他頂嘴,不尊重長輩。
“勝子。”
是元氏,元氏跌跌撞撞的跑向劉永勝,
“勝子,你沒事兒吧?你別怕,沒事的,一會兒阿婆給你,揉把蒿子葉,就好了啦。”元氏擅抖的雙手,滿臉驚慌失措。
“阿婆,我痛。”看到元氏,劉永勝眼淚流了下來,委屈難過那一刻擠滿胸膛。
“二嬸娘,你快些抓把蒿子葉過來呀,有什麼等一下再說。”劉光富理智的催促著。
“哦,哦。”元氏一邊回應著,一邊往門外蹣跚的跑出去。
而劉永建那邊,大周氏、劉明福、劉光英、劉靈、劉巧,就連好些天沒見的程氏都來了 。一大家子圍著劉永健安慰著,先前照看劉永健的劉光榮早被擠到外圍,劉明福正拽著他還有劉永康以及劉光華三人,詢問當時的情景,當劉明福聽到劉永勝頂撞的那句話時,冷冷地暼了劉永勝一眼,那一眼,像是看到了一坨屎,等他聽完過程,只是對著劉光華說了句:“怎麼下那麼重的手,小懲就是,老八太浮躁了。”
剛進門的元氏聽了愣了愣,默默的把嚼碎的蒿子葉給劉永勝敷好。
門外聽到動靜的村民,探頭探腦的想打聽些什麼,為自己閒聊時增添些談資,有那些輩份高的,村里說得上話的走了進來,這些元氏都沒有理會,帶著止了血的劉永勝準備回去,身後傳來:
“大福子(像大鬍子,嘿嘿),你家幹嘛呢?這麼嚇人,小孩子血葫蘆似的。”
“壽伯,您老來了,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過頭了,沒什麼大事兒。”劉明福輕描淡寫的回應劉大壽的問詢,家醜不可外揚,誰家都知道。
元氏經過劉光華身邊時:
“什麼深仇大恨,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一個眼神也沒給劉光華,牽著劉永勝走了,留下愣愣的劉光華。
第5章 傷
沒管廢墟大門那兒後續事情,劉永勝跟著元氏回到了整座廢墟大院最里的家。
元氏打開櫃門拿出幾個月前兒子去世時的白布,撕下一條給劉永勝包紮傷口,又默默的脫下劉永勝浸滿鮮血的褂子,打來清為孫子擦拭著臉上、身上的血漬。
“阿婆。”劉永勝看著元氏一直低著頭忙前忙後的,不安的小聲叫了聲,元氏沒應,“阿婆,你是生勝兒的氣了嗎?”劉永勝抓著元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