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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永勝聽著母女倆的對話,不自覺的想起前世的父母對自己百般的寵愛,就是自己在外闖了禍,除了母親會說兩句外,父親半句都沒捨得說過,有時還會制止母親對自己的嘮叨,想到這些劉永勝忍不住又想落淚,眨了眨眼,努力的把淚憋了回去,這兒再沒有了他們!也沒有了阿婆!只有自己,不管多難,一定要努力的活著!劉永勝暗暗的為自己打著氣!
早餐過後天也慢慢放晴了,幸好沒有應了:大旱過後,必有大澇的說法。劉嬌拉著劉永勝興沖沖的出了門,門外場地上很是泥濘,古代的草鞋在這時發揮了它極大的作用。
劉永勝跟著劉嬌過了一座小拱橋,順著田埂朝對面的山上那口塘走去。田埂兩邊稻田裡的稻子發黃乾癟,8月初了,也快要割稻子了,今年穀子是別想有收成了,只能指望來年的小麥了。
快到水塘時,老遠看到水塘里有不少小孩,卷著褲腳,挎著魚簍,彎著腰,在水塘里摸來摸去,岸上也有不少小朋友吵吵嚷嚷的,很是熱鬧。
劉永勝打量著這個小水塘,它三面環山,像一口大鍋鑲嵌在山坳里,若是水塘里水多,加上山上的松樹和竹子,那樣會呈現出怎樣的美麗景色!
“弟弟,弟弟,快些!快些!別發愣了,趕緊的下去呀。”劉嬌催促著。
“劉嬌,你帶著你新弟弟來啦。”
岸上站著的小姑娘跟劉嬌打著招呼。
“對呀,我有弟弟嘍,以後我也可以和弟弟一起捉魚上山摘果子了,我爹娘都不會說我了。”
劉嬌一副得意的模樣。
“那咱們以後可以一起玩了呀。”
“嗯,大妞,你們來的這麼早,肯定捉了不少了吧?”
“哪有?才來一會兒……”
劉永勝在前世鄉下爺爺家,是捉過泥鰍的,捉泥鰍時一定要眼疾手快,大拇指、食指、中指呈鉤狀,迅速抓握,緊緊扣著泥鰍就不會跑掉。劉嬌讓她丟回岸邊,當然是不可能,直接丟進小魚簍就好了。
劉永勝一到水塘里,就捉起了興致,那動作一抓一個準,看的岸邊的劉嬌,驚呼連連,不時的讓劉永勝扔上岸來,自己也捉上一捉。
周圍的小夥伴們可不滿意了,怎麼覺得劉永勝來了以後泥鰍就少了許多呢?大家慢慢的朝劉永勝靠攏,很快的劉永勝就被圍在了人群中間,捉泥鰍捉得起勁的劉永勝哪會注意這些,直到一一
這兒有一隻泥鰍!快速伸手!怎麼同時有人也伸手?只是這隻手鉗在了劉永勝的手上。
“是我先看到的,你怎麼來搶?”對面前這劉永勝的高個子小男孩,理直氣壯的說著。
“怎麼會?我都捉到手上了。”劉永勝接著說:“誰看到就是誰的?那這泥塘里的泥鰍我看到不少,那些都是我的了嗎?”
“你……反正這隻泥鰍是我的,不信你問他們。”
高個小男孩指著周圍的小夥伴,讓旁人作證,周圍一圈小朋友忙不迭的點著頭:
“是呀是呀,就是傑哥先看到的,被你搶走了。”
撲哧一聲,劉永勝笑出聲來:“那是不是說我叫些人到你家,說:那是我家,然後那就變成我家了呢?”
周圍的小孩子都呆愣愣的,說的好有道理喲!高個子男孩劉永傑,被頂的說不出話,過了一會兒:“屁,你還叫得來人去我家,你就是個野孩子!”
說到野孩子,劉永傑眼神發亮,自覺吵架,占了上風也不搶泥鰍了,叫著:
“野孩仔!野毛海(螃蟹)!也孩仔,野毛海!…………”
周圍的小夥伴們興高采烈的跟著叫著:“野孩崽,野毛海,野孩崽,野毛海 …………
劉永勝說不出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屈辱?難過?憤怒?好像都有!站在泥水中央,耳朵里:野孩子,野毛海。一遍一遍的重複,手裡那隻泥鰍早就奄奄一息了。岸上的劉嬌大聲的反駁著,一個人的辯駁,怎敵得過那許多的聲音?小孩子們起著哄叫嚷著,若不知他們叫鬧著的是什麼?就這一副“百子歡樂圖”是多麼感人,小孩子們一遍一遍重複著的話似刀,一刀一刀刺向劉永勝柔軟的心房,鮮血淋淋,疼痛難忍,又似麻木了般,流不下一滴淚。
第19章 野孩子
劉嬌牽著失魂落魄的劉永勝高一腳低一腳的回到家中。
正好碰到在家晾著衣服的趙氏。“嬌嬌你們怎麼了?一副丟了魂似的。”
“娘!嗚嗚,他們罵我弟弟。”劉嬌看到趙氏就開哭起來。
“罵什麼呢?你弟都沒哭,你哭什麼?”趙氏不滿的說著,小孩子吵吵有什麼,真是,還值得哭!
“嗚嗚,他們罵我弟是野孩子。”劉嬌更難過的哭著。
“什麼?”趙氏衣服也不晾了,丟下衣服拉著劉嬌和劉永勝:“是哪些人家的孩子,還翻天了?”
劉嬌邊抹眼淚邊說:“是小傑哥,莊哥,浩哥,誠哥,勇叔,還有小菊姐,小桂妹妹……村里大部分的孩子都罵了。”
趙氏氣勢洶洶的拉著二人,從村子東頭到西頭,只要有小孩的人家一家一家上門哭訴告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