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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東就聽到電話里冬菇脆脆理直氣壯的嗓子說:“東東你乖乖吃飯,我沒有鬧脾氣,都是爸爸吃醋啦——唔唔唔,蘇蘇憋捂咯咯嘴巴呀。”香菇的聲。
“言敘川,你真是——”顧東握著電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別聽那顆肥冬菇瞎說,好了好好吃飯,我就不打擾你了。”言敘川搶了電話很鎮定的說道。
顧東不放心,說:“你不會掛了電話捏冬菇吧?”
“放心,當然不會捏了。”言敘川在電話里的聲音充滿了總裁的保證。
“嗯,下午見吧,我這邊完了給你發消息。”顧東也沒多說,掛了電話往張玲玲說的那個餐廳去。
電話另一頭,言敘川剛放下手機,冬菇瞬間肉呼呼的胳膊抱緊言敘川的大腿,旁邊的香菇懵了下,但是身體緊跟哥哥節奏,吧唧抱住言敘川另一條大腿。
冬菇撒嬌大聲說:“爸爸,我最喜歡你了,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呀!”
“蘇蘇,稀飯你呀!親親兒子呀!”香菇都沒過腦子跟著軟軟的說。
言敘川抬著手笑眯眯說:“剛才我答應了顧東不能捏你——”冬菇緊張的肉臉頓時鬆開了,不過下一秒言敘川的大手吧唧放在冬菇軟軟的頭髮上,“不過沒說不能薅!”狠狠的揉了一通。
冬菇頂著一頭炸開的雞窩髮型,癟著嘴,但是沒哭,這些年他早都知道在爸爸面前哭是沒有用的!哼哼說:“東東最喜歡我了!”然後又被薅了一把,旁邊香菇都看的呆住了,指著自己腦袋,小手慢吞吞的巴巴的摸著哥哥腦袋,“順呀!”
張玲玲說的餐廳就在y大食堂四樓,米飯小炒,中間是公共用餐區,平時一些有錢的學生也會到這裡用餐,旁邊幾個包廂則是負責用於招待的老師領導用的。
顧東到的時候張玲玲在電梯口等著。
“還有別人嗎?”他原本以為是和老先生張玲玲三人的簡單聚餐的,但看張玲玲特意在門口接他就覺得有些不簡單了。
“除了老師外還有其他兩位教授,都是老師的朋友,剛才電話里我沒說就怕你不過來。”張玲玲見顧東臉上猶豫,連忙說:“就是簡單吃個飯也沒你想的複雜,老師想幫你引薦幾位教授也是好心,多見見幾位教授對你以後也是有些幫助的,就算不說這個,飯桌上聽教授們講話也是受益匪淺的。”
顧東不喜歡背地裡拉關係搞交易,他可以跟老先生單獨聚餐或者請客都沒什麼關係,因為他們認識巧合,老先生送票給他又多番鼓勵,他當一個晚輩給長輩踐行心中坦蕩。但聽張玲玲已經這麼說了,又是老先生的好意,顧東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一根筋,當下點點頭道了謝。
“跟我沒關係,都是老師喜歡你看重你,好了不多說了,咱們先進去。”張玲玲帶著顧東去了包廂,裡面就他們兩人,張玲玲負責安排菜,見老師還沒來,便說:“我跟你提前介紹下,一位是許教授南外大的,一位是京外大的田教授,就是今天講座的兩位,這兩位跟教授私交很好,你不用拘束,許教授有些嚴肅,說話直白,田教授就很幽默了 .......”
沒一會三位教授到了,顧東與張玲玲起身相迎。
“張助學我知道,這位誰啊?老李你又收了得意門生在這兒跟我們倆炫耀呢!?”田教授笑呵呵道。
老教授讓大家都坐,拉著顧東坐在他旁邊,笑著說:“顧東,我跟你們倆講過冬菇小院的小老闆,做飯手藝好,人也好,學習認真踏實也有天賦,就是啊特別倔,我說報我那兒一直沒開口,這是不知道怎麼拒絕,乾脆不說了,跟老許倒是很像人直藏不住壞心思。”
一通話給顧東介紹了,又拉近了兩位教授關係。
顧東笑著跟兩位教授打招呼。許教授點頭,原本嚴肅的樣貌也緩和許多,說:“想做好事情就不能有太多小心眼,不然什麼都顧不全的。”
“是這麼說。”田教授點頭。
等菜上來了,動起筷子,三位老師閒聊也不拘學問方面,什麼都說,菜好吃咸了淡了,養的花怎麼樣了,還關心了下張玲玲的工作,張玲玲現在研二開始能實習了,已經找到了實習單位,是老先生介紹的翻譯所。當然也問顧東的冬菇小院怎麼走,得知冬菇小院現在暫停營業就說了句不湊巧了,之後話題就到了彼此工作上。
田教授在京外大代課,但其實重點是在同傳工作上,有時候帶隊去參加一些國際會議。說到最後不住感嘆:“ .......現在做同傳的好苗子是越來越少了,主要是定不下心。”
本來飯桌上主要是三位閒聊,顧東和張玲玲被提及到開口說兩句,其他時間就聽教授們說話,吃吃菜當布景板。這會田教授剛感嘆完,老先生便說:“小顧是個好苗子,同齡人中少有的穩。”
於是目光便到了顧東身上,顧東連忙咽下口裡的東西喝了口水,這才說:“先生你誇贊我了。”
“這孩子也謙虛。”老先生笑呵呵說。
顧東:被誇得接不下去話了。
田教授是看明白了,這場飯局老李就是想介紹這孩子認識,倒是也不反感,真要是老李口中的好苗子,那有個印象,以後真憑本事考他那兒也不算埋沒了,要是沒本事,國家筆試不合格,過不去那關,他也沒辦法的。
“小顧,你大學哪裡讀的?聽老李的話,你以後是想繼續讀,想考哪兒啊?”
老先生怕顧東難堪,他忘了給好友說著孩子沒念過大學都是自學的,正要開口,顧東先道:“三年前在京外大念了半年多俄語。現在自學,以後想試試考高翻院。
“那怎麼不讀了?”老先生怔了下,沒想到顧東曾經上過學的。
顧東笑了下,“一些私人的原因。”
最先提問的田教授沒有開口,面上有著幾分遲疑,旁邊許教授開口,“怎麼了?你這樣子像是認識。”
“剛想起了個事,沒什麼。”田教授蹙著的眉散去,岔開了話題,談起別的了。
等飯局散了,許教授和老先生去衛生間,張玲玲買單,桌上就剩顧東與田教授時,田教授才開口詢問道:“xx屆的俄語大賽冠軍是小顧同學吧?”那時候比賽他在隔壁坐著聽高年級的,結束後不少老師跟他說這屆低年級的冠軍不錯是個好苗子,不過才大一,田教授想著要是有天賦和志氣,大三大四再觀望觀望也不遲,因此只記得姓顧,名字沒怎麼記住。
後來想起來,再問的時候各個諱莫如深,這顧同學像是消失了一般,然後田教授就聽到了一些關於這位年輕顧同學的八卦,跟著言家牽扯的,各種版本的結尾都有。
顧東沒否認,點著頭。田教授剛才不在飯桌上直接說明,可能是猜出來了是他,給他留了隱私。顧東不用想就知道當初他從學校離開,會有怎麼樣的傳言,畢竟當時言敘川在眾人面前公開兩人感情的。
“好好努力,像是老許說的,一門心思做學問的人是沒什麼別的心眼的。”田教授拍了拍顧東的肩膀,今天見了孩子,他是不信那些惡意的傳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