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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懷安對她來說到底是不一樣的,怎麼把握好這個度,又是個難題。
或許,像這樣相認了也好,她可以在來往中慢慢讓他明白,她永遠也不會回應他的感情,時間久了,他總該放棄了吧?
甄兮煩惱地長嘆了口氣,她總覺得在這件事上,自己不管做什麼決定都是錯的,今後都要後悔。可情勢逼人,她看似有選擇,實際上能走的路都已經被限定死了。
青兒到來後的當日,晚飯是她去取的,丹桂和百合似乎很樂意多個打雜跑腿的。
甄兮這幾個月吃飯時沒讓丹桂幾人在旁邊伺候,如今青兒也是。青兒在走之前看了眼某個菜,甄兮微不可查地點頭,待所有人都出去了,她才將盤子端起,在下方看到了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小紙條。
這一刻,甄兮突然有種回到中學的錯覺,與此同時,也莫名生出怕被人抓個現行的緊張感。
紙條上的字跡甄兮一眼便知是懷安的,確實比還在侯府時多了些風骨,看來這段時間他並沒有荒廢學業,對此她自然是欣慰的。
小紙條上並沒有寫什麼要緊的東西,就一首詩經上的詩,中學語文課文都背過的: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甄兮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嘆著嘆著又有點想笑。
她倒了碗水,將這張小紙條丟到水中去,浸濕後細細地撕揉成看不出原本是什麼的紙漿,然後才丟入紙簍。
許是相認後便放心了,懷安沒再做出像那晚強闖的事,接下來的日子,只要甄兮出門跟他見上一見,他似乎就滿足了。
就是一天一張小紙條,上面寫一兩句情詩這事,讓甄兮有點受不了。
送了幾天後,這日青兒放下飯後沒走,小聲道:“安少爺問,娘娘為何從不回信?”
因為她不想回,也沒什麼好回的,真讓她回,她可能會回:謝謝,請不要再寫了。
甄兮想了想,將今日份的紙條打開看了,果然又是一句情詩。
她無奈起身,去書桌旁拿起筆,背著青兒在那張紙條上寫了幾個字,吹乾後按照它原先的紋路摺疊好,交給青兒:“拿去給他吧。”
青兒面上顯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等甄兮吃完飯,她把餐具拿出去時,便趁機將紙條交給了瞿懷安身邊的雷鳴。
雷鳴亦是一臉鄭重,將紙條交到瞿懷安手中。
瞿懷安沒想到真能從甄兮那邊得到回信,頓時忐忑得不敢打開這張小紙條。
他猜測著兮表姐會寫些什麼,臉色一會兒是喜悅,一會兒變作煩憂。
如此猜測許久之後,他才定下心來,小心地將紙條打開。
小紙張前面是他自己寫的情詩,他目光下滑,然後定住了。
兮表姐只寫了兩個字。
已閱。
瞿懷安呆在那兒很久,忽然笑出了聲。
兮表姐真是個妙人。
甄兮在回了教師批改學生作業時才會留的評語之後,心情稍微有點忐忑,第二天青兒再來時她多問了一句:“懷安對昨日的回信,可有說什麼?”
青兒道:“安少爺說,您以後想回便回,不想回便不用回。”
甄兮沉吟片刻,猜不到他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沒說什麼,只打開今日的紙條看。
上面依然是一句情詩,不過似乎是他自己寫的,句子裡藏著她的“兮”字和他的“安”字。
她想了想,在這句小詩下方留下一個字,照舊折好給青兒。
當瞿懷安再次收到回信時,他滿懷期待地打開,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娟秀的“優”字。
優。
這是誇他這情詩寫得好嗎?
瞿懷安沒忍住又笑出聲來,他來皇覺寺後雖沒辦法再跟著焦先生讀書,但功課他卻沒落下,那一年裡日日跟著兮表姐讀書習字,已成了他的習慣,即便那時他以為她已經不在了,也不曾懈怠。
因為兮表姐說過,讀書使人明理,讀書使人強大。他不能只當個拖後腿的廢物,他遲早有一天要不再依賴他的表哥。
得了正反饋的瞿懷安便更認真地鑽研該如何寫出好詩,每天一首不重樣地給甄兮送去。
而甄兮自從開始寫“評語”之後,再得到懷安送來的情詩也不覺得坐立不安了。
就……就當是批改作業吧……
作者有話要說:說起來,其中一個丫鬟叫百合,是因為我最近剛買了百合來陶冶情操,就隨手取了這個名字。百合花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花長得那麼好看,開花時的氣味快熏死我了,也太難聞了吧!它還是花苞的時候我放在餐桌上,現在開花了,我給丟到陽台了,味道太刺激了受不了……
PS:感謝此用戶名已註冊童鞋,高架線童鞋,痛飲月光者童鞋,joey?童鞋和溫涼麵包.童鞋的地雷,親親你們~
第45章 又一年冬至
在甄兮批改了幾日的作業後, 便到了冬至。
她忽然想起去年的冬至很熱鬧,先是她在冬至宴上被人當刀使, 她以“什麼都不問”為對策化解了,其次便是湯嬤嬤意外死亡, 她幫著懷安一道掩藏毀滅他在場的證據。
沒想到一晃已經一年了。
皇覺寺在冬至日準備了水陸法會, 十分熱鬧, 甄兮對此沒什麼興趣, 只讓丹桂他們去玩,青兒不想去, 便留下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