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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不到。”葉清溪搖頭道。
蕭洌笑了笑:“猜不到便算了,你只需記得,從今往後莫再當朕是個無能之輩。”
葉清溪從善如流:“我記住了。”
她還是惦記衛桑的傷,但又有些擔心蕭洌會不高興她提起別的人,遲疑了好一會兒打算迂迴詢問時,卻聽蕭洌道:“不許問!”
葉清溪看著他無辜地眨了眨眼。
蕭洌冷笑:“你當朕不知你想說什麼?衛桑不過受了些皮肉傷罷了,你不必多問,更不許去看他。”
葉清溪連忙點頭道:“好,我不問,也不去看他。那我其他的朋友……”
“你放心便是,母后答應朕了。”蕭洌臉現不耐煩,這令葉清溪不敢問太后都答應了蕭洌些什麼。
可她想,既然蕭洌如此斬釘截鐵地說了,她就信好了。
葉清溪眼中閃現喜意,輕快地沖蕭洌笑道:“謝謝表哥!”
蕭洌的視線輕飄飄落在葉清溪的欣悅笑顏上,他伸出手,輕輕從她的面頰上拂過,微垂的眼瞼擋住了他的大半情緒,他莫名笑道:“清溪,你總是笑得這般好看。以後,可也要如此啊。”
第87章 再一次
葉清溪並沒有再見到衛桑, 但有攝政王手下帶來的消息,她也知道衛桑雖然受刑了,好在傷並不重,過了幾天也就差不多好了。同時, 太后並沒有放他出宮, 而是給了賞賜, 大概算做他這一場無妄之災的補償吧。
葉清溪沒能從蕭洌嘴裡問出他是如何跟太后“商量”的,她問起蕭洌卻轉開話題後她就不再詢問了, 只是心裡一直有些在意。然而, 衛桑暫時沒事了, 她所認識的朋友也暫時沒有危險, 她不如先放下。
她還有必須有做的、必須抓緊時間做完的事。
因為沒有了太后的糾纏, 葉清溪能將充足的心思用在蕭洌身上。臨近年關,事情不像之前那麼多, 蕭洌也多了不少閒暇時間, 葉清溪陪著他看書, 聊天, 不提過去的事,二人仿佛回到了最交心的那段時光, 一切的誤會矛盾都煙消雲散。
這日在葉清溪回攝政王府前,衛桑那邊自己不方便, 輾轉請人送來了一封簡訊, 葉清溪回到攝政王府才打開, 信里衛桑猜到是她幫的忙, 向她表示謝意,其餘的並未多說。
這信看得葉清溪很不是滋味。把衛桑抓起來的人是太后,說動太后放了他的人是蕭洌,衛桑或許不知道蕭洌做了什麼,也更看不出她在這其中發揮了什麼作用。但衛桑能猜到是她想辦法救的他,一定也能想到他被抓亦是因她而起,然而他在信里卻連提也不提一句,僅僅是向她表達謝意。
天氣越來越冷,選秀延遲了,日子變得平靜。即便明明能察覺到那平靜之下的暗流涌動,葉清溪也無能為力做些什麼,只能按部就班,一點點地盡力向蕭洌展示自己的全部誠意。
剛進入臘月沒幾日,葉清溪便感冒了,前一天晚上還只是喉嚨痛,第二天便咳得難受。她不想把病菌傳染給蕭洌,便請攝政王替自己跟他說請假幾日在家休息。當日上午就有個御醫來攝政王府給葉清溪看診,葉清溪任由他診脈,但御醫開的藥她沒打算吃。一般感冒是“不治之症”,病程大約一星期,吃藥不吃藥都一樣,而且這人雖然是蕭洌派來的,但太醫院那些人積年累月都處於太后的淫威下,她真不敢亂吃對方開的藥。
下午,葉清溪想起自己已好一段時間沒去看過薛大叔一家,不知他們情況如何,而等她病好回去“工作”到過年為止,怕是沒什麼空閒去看他們,因此她稍做了下偽裝,換上靖王府普通下人的衣服,從下人們出入的小門離開。
葉清溪沒住過幾天的院子一如往昔般安靜,她推開院子門便看到薛齊正站在院子裡,下巴微揚,不知在看些什麼。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轉頭看了過來,見是葉清溪,眼裡閃過絲驚喜,隨即故作無所謂地笑道:“我還當你打算把這兒送給我們了。”
跟在宮裡的壓抑比起來,薛齊的這些話根本什麼都算不上,葉清溪不在意地笑道:“薛大叔他們還好嗎?”
薛齊撇撇嘴,倒是老實回道:“他們都很好。我爹出去了,我娘在廚房。”
葉清溪點頭道:“那就好。我就是來說一聲,我那邊還有些事要做,今年過年你們就自己好好過吧,不必等我了。”
“你這就要走了?”薛齊見葉清溪一副就是來說句話的架勢,問了一句。
葉清溪沒忍住喉嚨里竄上來的癢意,忙捂著嘴側頭咳了幾聲才道:“嗯,我就是來看看你們怎樣了。”
“你記得看看我們怎樣了,怎麼也不知要看好自己?”薛齊道。
葉清溪愣了愣才回道:“沒事,過兩天就好了,謝謝你的關心啊。”
“我不過是怕僱主有事,我爹娘丟了活計罷了。”薛齊一臉你不要自作多情的模樣。
葉清溪連連笑道:“是是,我知道。我進去看看薛大嬸。”
她對薛齊笑了笑,越過他去廚房找薛大嬸,說上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薛齊似有些失神地坐在鞦韆椅上,雙腳無意識地晃動著,忽然他聽到有人在敲門,忙站起身飛快跑去打開院子門,然而門外站著的人,卻並非他料想中去而復返的人。
門外之人似乎有些詫異地看著來開門的少年,目光驚疑不定地在他臉上來回移動,半晌他問道:“你是何人?”
薛齊同樣詫異地看著眼前之人,聽到對方這反客為主的問題,他氣笑了:“你到我家來問我是何人?我還想問你是誰呢!”
他話音未落忽而抿唇,他突然察覺,這人竟然跟自己有幾分相像!
門外之人皺眉思索了許久,沉聲道:“你隨我過來。”
說著他掉頭就走,徑直步向停在不遠處的馬車。
薛齊知道自己不該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可許多的疑惑盤桓心間,他最終還是選擇跟上。
休息了幾日,葉清溪的感冒終於好了,她回到皇宮,回到蕭洌身邊,繼續她該做的事。
小年夜這天,蕭洌作為皇帝在皇宮裡舉行了小型的祭天儀式,百官不必上朝,而等到新年這日,他會離開皇宮,領著百官去天壇祭天,為來年祈福,祈求新一年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攝政王作為皇親參與了小年夜的祭天,葉清溪跟著他一道去了。繁瑣的儀式之後便是宮廷宴會,目前宮裡沒有屬於皇帝的女人,也就是太后和兩位太妃,再加上攝政王等一些皇親國戚,這家宴也算熱熱鬧鬧。
蕭洌不小心喝多了些,被人扶回去時卻不肯安安靜靜離開,叫著葉清溪的名字非要她送。葉清溪只得頂著太后那不善的目光,在旁人搭把手的情況下,把蕭洌送了回去。
“你們都滾出去!”蕭洌一手抓著葉清溪,另一隻手狠狠一揮,像是要把礙眼的人都趕出去。然而他喝醉了,動作沒數,揮動的手啪的一聲打在屏風上,他自己沒感覺到疼,倒是葉清溪情不自禁地驚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