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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也沒什麼損失。”說話間,晨少呼出的氣息全數噴在了我的耳朵上,讓我在酒精作用下迷糊不已的腦中感到了另一種暈眩。
一時之間,我的腦中清晰地叫囂著要離開這個並不舒服的懷抱,僵硬的身體卻好像被施了咒,一動都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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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放、放開我……”雖然身體好像無法動彈,但我的嘴唇還能開啟,我的聲帶還能振動,所以我顫顫巍巍地發出了微弱的聲音,卻輕得好像情人間的低喃,根本沒有任何的震懾力。
“不放。”耳邊的聲音很輕柔,卻那麼堅決。
我心中頓時湧上一陣無力,咬了咬嘴唇讓混沌的大腦清醒了點,加重了語氣,“放開我,晨少!”
“……好吧。”晨少沉默了片刻,爾後似乎無奈卻又乾脆地回答。
我愣住,不敢相信他真的這麼好說話。然而,在我能想得更多之前,晨少真的放開了緊緊纏在我腰間的手,連原本緊靠著我的身體也毫不猶豫地退開去。然後,驟然間失去了支撐的我猝不及防間軟倒在沙發上。
說放就放,也不給人點緩衝時間!
我忿忿地想著,一邊撐起半邊身體,而視野中的一雙腳卻讓我一愣。
“范……衣衣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郁美男已經到了我的身邊,伸手似乎要扶起我。我抬頭,正要對他感激一笑,彎起的唇角卻因為眼前橫出的一雙手而僵住,心中“咯噔”一下。
“郁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麼?”晨少攔在我和郁美男之間,挑釁地看著他,“雖然現在是在你的地盤,但讓客人滿意不該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晨少有什麼要求,我們一定儘量滿足。”郁美男毫不退縮地直視著晨少,“但我也必須保證我們的員工利益。”
“呵呵,真是這樣倒也合情合理。”晨少笑出聲來,帶著冰冷笑意的眼睛同樣毫不避諱地直視著郁美男,“就怕郁先生是別有用心。”
“晨少這是什麼意思?”郁美男迷惑又不耐地回視。
“我的意思不是很明確嗎?”晨少繼續笑著,忽然轉頭看向我,勾起唇角,“雖然我應該為曉琳有這麼多的愛慕者而感到驕傲,不過太多了我也會困擾的啊。”
我登時瞪大了眼看著眼前這個不要臉的男人。
說得好像我跟他有多熟似的,又以這種好像所有者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他到底還有沒有禮義廉恥之心啊!
我腦中“嗡”的一聲響,用已經恢復了的力氣抬起手,本想抽他一巴掌的手到了中途因為膽子不夠大而硬改為推,在晨少看不出情緒的雙眼注視下將他一把推開。
“郁先生,不要聽他胡、胡說,我跟他不熟。”我無法讓好心解救我的郁美男陷入尷尬,連忙解釋起來。
郁美男先是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在我和已經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沙發上的晨少看來看去,隨即有些勉強地給出了一個笑容,“原來你們認識。”
這種“原來你們有JQ看來我白忙活了”的失落表情到底是什麼啊!郁美男你千萬不要誤會啊啊,我跟變態晨少真沒有JQ!
我覺得讓旁人以為我跟晨少有一腿這種事令人壓力大增,我都快哭出來了。然而,酒精的作用讓我的神智跟我的行為脫離開來,我明明是想自己拿包走人的,但身形一動卻搭上了郁美男的肩膀,嘴裡也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句話來,“送、送我回去好嗎?郁……郁先生。”還好我還有一點自制力,沒有當眾叫出郁美男這個我心裡叫叫的名。
是的,我知道我喝醉了,所以為了防止發生什麼不和諧的事,我還是早些回家為好。我這樣子能不能自己摸回家可是個大問題,但現場這麼多人中,看來看去也只有郁美男的人品是值得相信的。
“曉琳也太無情了吧,這就要走?”晨少插話,語氣中似乎帶了絲委屈,“為什麼不讓我送你回去呢?”
你猜?
我很想沒好氣地回頭這樣質問,但可惜終究有心沒膽,只回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晨少是大忙人,我當然不敢勞煩您了。”
“我不忙。”晨少好整以暇地回我,語氣很是認真。
“不,您肯定忙。”我眼也沒眨一下,說道。你白天是班長晚上是晨少,一個身體當兩個人來用,怎麼不忙?我看你是恨不得多個身體吧?
“……好吧,曉琳說我忙那我就忙吧。”晨少與我對視片刻,忽然揚唇一笑,笑得很是寵溺。
我頓時雷出一身的雞皮疙瘩,腳下一個不穩,多虧郁美男扶了我一下,我才不至於摔倒。
“晨少,我先送衣衣小姐回去,等我回來再給你賠罪。”郁美男好聲好氣地說著,道了聲抱歉就扶著我向外走去。
包廂中圍觀的眾人津津有味地看著我們三人,似乎在期待什麼大打出手的場景,見如此和平收手,眼神中都透露出些許的失望。
我暗暗地瞪回去,憤恨地在心裡罵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出門被狗追,走路掉陰溝!
“請吧,記得安全地送曉琳回去哦。”晨少笑嘻嘻地說道。
出包廂前,我仍舊感到一些不安,悄悄地轉頭看了一眼,卻正好對上晨少笑得高深莫測的眼睛,嚇得連忙回頭,目不斜視地跟著郁美男出了包廂。
老實說,對於晨少如此好說話,我確實感到很詫異,總覺得他不是這種會妥協的人。這麼一來,我心中隱隱升起一種我是被貓逮著的耗子的錯覺,在貓玩夠前,它是不會吃了那可憐的小老鼠的——呸!希望我的錯覺真的只是錯覺。
“郁先生,有什麼話就請說吧。”
在LOST富麗堂皇的走廊里走了會兒,我感到被酒精摧殘的大腦清醒了許多,又注意到身邊郁美男欲言又止的神色,無奈之下嘆了口氣說。
又支吾了片刻,郁美男才有些猶豫地說道:“有些話可能不適合我說,但我不想范小姐以後陷入麻煩中。”
郁美男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我也就沒有打擾他,盡心地做一個聽眾,而事實上,我也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麼——不就是晨少的事麼?
“晨少的背景不……嗯,那麼單純,范小姐還是離他遠一些為好。”大約是出於良好的家教,背後說人壞話的郁美男措辭很小心,語氣很誠懇。
我頗為贊同地點頭,“是的,這點我明白。”只不過,誰能明白我心中的沉痛?要遠離而不得……我也很無奈的啊!
見我如此乾脆,郁美男似乎有些驚詫,大概在他想來,還要苦口婆心地勸我一番……
“郁先生,我十分感謝你的好意提醒,我也在極力避免和他的接觸,”我無奈地笑了笑,對上他清澈的視線,“但是,你也一定知道,晨少這人……很難纏。”每一次遇到晨少,我都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無力感。
郁美男微怔,隨即無奈地點了點頭,“是的,我……知道。總之,以後在LOST里我會多幫著你注意晨少一些的。”
“多謝!”我感激地一笑。
之後,郁美男很善解人意地開出他的小車,將我送回了家。
然後就是可想而知的,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頭痛欲裂的悲慘身體狀況。所以說,酗酒是相當糟糕的一件事,好孩子就不應該沾酒——當我有了足夠的錢,我必須得做回好孩子!我還要離開LOST,離開袁亦晨,離開曹子銘,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遠遠的,回到普通人的世界裡。
或許是郁美男的刻意安排,或許是晨少的厭倦,之後在LOST工作的幾天中,我還真沒再碰上晨少之流,總算是稍稍安心下來。
可惜,世上有些事就是不隨人願。
從那次跟曹子銘吃了頓飯後起,曹子銘對我的態度似乎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不知道是不是我自戀,周四去曹媽媽家吃飯的時候,曹子銘為我夾菜比之前的更加頻繁,態度也更加自然,好像我真的是他女朋友似的。在曹媽媽的注視下,我自然不能表達自己的不滿,還要裝作很高興的樣子,其實內心滿是不安地像咽毒藥一般吃掉曹子銘夾給我的菜——這是何等的悲劇!
更悲劇的是,即使出了曹媽媽的視線,曹子銘嘴角還帶著溫柔的笑意——我是如此懷念他冷淡的樣子而不得!
最悲劇的是,當我被迫送曹子銘下樓後,他居然邀請我參加一個酒會。
“這個……”
在曹子銘提出邀請之後,用他那看不出情緒的眼眸鎖定我等著我答案的時候,我很不淡定地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