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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為何她的孩兒也叫鹿兒呢?鹿兒這名字並未有多好聽,照理來說,皇子更是不會叫這個名字,雖說只是小名,難道真是巧合麼?
李顥一路尋思著,等他剛進京城的時候,就在城門口看到了朱南。
“將軍!”朱南急急奔過來。“不是說月初已經出發了嗎?為何這麼久才到,我都在這等了好多天了,還以為您出事了呢。”
李顥走後,朱南不放心他,便傳書尋他,知他在雲澤國後,再說蘭花也想自己小姐想得緊,便尋了來。李顥回信讓他們到雲澤國都城等他,夫妻倆便買了房子留在此處等。前些日子,李顥傳來書信,說他要回來了,夫妻倆便來接他。”
“咦,這是誰的孩子呢?”朱南看到李顥懷中的鹿兒,咧嘴一笑。
“我的。”李顥抱著鹿兒。“叫叔叔好。”
“叔叔好!”鹿兒脆脆地叫了一聲。
“哎!”朱南高興得咧開嘴。“真是個乖孩兒,跟將軍您長得真像。”
蘭花在家裡煮好了飯菜,早早就到門口來迎接。
“喲,這誰家的孩子呀?”蘭花看到鹿兒,也好奇著問。
李顥拿他夫妻倆沒辦法。“我的。”
蘭花眨吧眨吧著眼,將軍是去哪突然孵出這麼大個孩兒?
“您就編吧。不過說起來,這孩兒呀真像將軍也像小姐。”蘭花抱過孩子,笑眯眯著說。
李顥聽到她的話,心中咯噔一跳。“你是說這孩兒像我也像雲兒麼?”
“是呀。要不是我曉得情況,還真以為他是您和小姐的孩兒呢。這孩子呀眼睛像小姐,輪廓嘛,長得跟將軍您是一模一樣的。”蘭花說著。
“嗯,我也覺得像呢。”朱南邊從馬上卸行李邊說。
李顥的心怦怦直跳,這一路上,所有的人都說這孩子像他,他只當路人恭維他,說著玩的,難道是真的?
“咦,這孩兒的玉佩倒是漂亮得很,鹿兒,怎地跟小姐現在的孩子的名字一樣?這條鏈子也眼熟得很。”蘭花拿著鹿兒那塊玉牌看著的時候,順便看到他繫著玉佩的鏈子。風昭國有習俗,這嬰兒滿月帶上的這塊玉佩是父親給刻的,鏈子,是母親用柔軟絲線編織的,在嬰兒出生前,便弄好的。這孩子的這條鏈子,倒是熟悉得很,初時她和小姐在皇宮中,日子過得清苦,本來差人幫忙買絲線的,可她們只送來一些質地很差的硬線,小姐害怕當時硬線傷著孩兒,便求那玄赫幫忙,他便送了一種珍貴的絲線,聽小姐說,這種絲線少有得很,即便是大富大貴人家也買不到。這孩子現在帶的便是這種絲線,而且編織的樣式,也是小姐自己獨創的樣式,也手工,也和小姐像得很呀。
“你是說,這條鏈子像雲兒編織的嗎?”李顥顫著聲問蘭花。
“對呀。小姐打結的時候,最喜歡這般了,這樣又好看又結實,小姐也教我了,可我就是學不會,我還從未見過有人如小姐這般打結的。”蘭花說。
“爹爹,抱——”鹿兒見著大人們說來說去的,就是不理他,惱惱地向李顥伸出手。
“啊!孩子手上的這條鏈子,是小姐弟弟的呀,我曾見過,小姐說,這是她家傳的。鏈子上還有個何字呢,代表何家。”蘭花瞪大眼睛,看著鹿兒因為伸出手臂而露出的鏈子。
李顥急急地翻過那條鏈子看,仔仔細細地找了一遍,果真見著裡邊小小地刻著一個字“何”。
事事難料,仿佛都是上天安排好一般。
那一夜,李顥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孩兒,悲喜難抑。
他一條條地對上,他遇到鹿兒的時候,玄赫他們失去孩子的時候……都對上了,鹿兒,就是他和雲兒的孩子啊,是他倆的孩子。
在暗暗的燈光下,他一寸寸地撫上孩子臉龐,親吻他。雲兒,我終於找到我們的孩兒了。從此,我便給這孩兒起名叫李念,念著你。
……
冬日到了,天寒地凍。
皇宮中,皇上的寢室卻溫暖宜人。
“冷麼?”玄赫把雲兒緊緊摟進懷裡,低低地問。
“嗯,不冷!”雲兒蜷在他懷裡,輕聲答。“兩個孩兒會不會很冷?”
“不會,房子我早就叫人暖過了。再說,還有兩個奶媽呢,這孩兒長到半歲啊,就得先跟娘親分房睡,這是規矩,要不然孩子以後不獨立。”玄赫答,然後親親她,說服她放心。
她對這兩個孩子甚是疼愛,這半年來,日日陪著孩子睡,害怕壓到孩子,夜裡,她總把他往外擠,害他夜夜都被擠得差不多跌下床。
這下好了,孩兒必須分房睡,這是皇室規矩,嘿嘿,孩子,不是爹不疼你們,可誰叫你們跟爹搶你們的娘呢。
“兩個孩兒,越來越像皇上了。”說到孩子,雲兒笑眯眯著說。這奇怪,明明是從自己身上跳下來的肉,卻長得像另外一個人,真是奇妙。而她的心,仿佛也突然跟他貼得更近些了,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把他們連在一起,親密維繫。
“今天樂兒一聽到朕說她長得像朕,她便哇地一聲哭起來。長得像朕,她就這麼不開心嗎?朕有那麼難看嗎?”說到這個,玄赫就皺著眉苦著臉,今天抱著女兒逗她玩的時候,只聽到別人說她像他,那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竟然在那一刻,哇的一聲哭出聲,看到幾名侍女都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樣子,他只覺丟面子得很,逮著機會,趕緊向自家娘子尋求安穩。
雲兒聽到他的話,笑容更咧開了些。“不會,皇上,長得很好看呢。”玄赫點點頭,很好,就知道娘子會這麼說,果然還是娘子懂他啊。
“是嗎?”但他還是苦著臉。“雲兒騙我的吧?”
“不會,我,可說的是真的。”她趕緊搖頭。
“嗯,竟是這樣,那,雲兒,可是要表示表示……起碼讓朕知道,雲兒是真覺得朕好看。”他突然壓到她耳邊,低低地說。
啊!她眼珠轉了轉,眼中含滿笑意,終還是傾身向前,輕輕貼上他的唇。
“蜻蜓點水,敷衍了事,不算。”某隻皇帝很不滿。
雲兒笑著低低嘆氣,還是再次傾身向前,學著他的樣,輕輕地啄吻他。
此刻她這般主動,當然早已經羞得滿臉通紅,只一會兒,亦也聽到他突然變重的呼吸聲。下一刻,天翻地覆,她被他牢牢壓在身下。
“娘子……”
“……嗯……”
“是你先惹我的。”
“……啊……”
於是,被禁慾了一年多的皇帝,終於找到了一個藉口,把自家的皇后,狠狠地親憐蜜愛後強烈需索,再強烈需索後親憐蜜愛了好幾番。
雲兒被他這般折騰了好幾番後,身子軟軟地依在他懷裡,完全沒有力氣動。
“此刻,即便是讓我死,也死得甘心了。”某隻終於得償心愿的皇帝摟著她,低沉暗啞地說,聲音里完全是心滿意足。
“死不吉利,不能隨便說的。”她聽到他的話,心中一顫,急急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責備著說。雖她是想用責備的語氣,奈何身子還是軟的,連聲音都是軟軟的,玄赫聽到,只覺心中像是被什麼撫弄般,暖暖的,痒痒的。
“好,朕不會死,朕怎會捨得死呢……”他說著,又慢慢傾身覆到她身上。
“怎麼辦,朕對皇后越發愛不釋手了……”他邊細細吻著她的,便輕聲說著。
……
簾外雪花飄,翠幌香凝火未消,一夜纏綿。
第六十一章 靜好
春去秋來,日子終究都會花好月圓。
五年,也不過似彈指一揮間。
春雨淅淅瀝瀝下了半日,將近黃昏時,雨勢越收越小,漸漸停息。天空大地被雨水梳洗一番後,清新潔淨。
玄赫下了朝,如以往一般,快步回後殿。
不知此時她又在做些什麼呢?他邊走邊想,嘴角忍不住扯起一個弧度。
不出他意料的,五年後,她已被天下人贊為賢后。
他見過很多女人在他面前耍過小聰明的,而他知道,她是真正聰慧的,寬容而溫婉,淡定而從容。她把後宮治理得很好,因人施才。她督促在各地辦義學義醫,她愛好種植,亦種出了許多原本不能在雲澤國種活的物種,推廣出去,百姓受益,亦對她讚不絕口。而他,也因為有她陪伴在身邊,總覺得心裡是暖暖的,朝堂上紛爭,勾心鬥角,天下的帷幄權衡,雖然很累,但是,只要一回到她身邊,他總會全身心的放鬆下來,她一直都讓他感覺到溫暖、安心。似乎已經覺得自己很愛很愛她了,卻還是忍不住一日比一日更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