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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這花嗎?”冷不防的,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雲兒渾身一抖索,轉過身去——
一個年輕男子立在她身後的不遠處,雖黑色衣裳,卻龍章鳳姿,天質自然,把那周邊的花糙都襯得黯然失色。那如墨描的眉目美得世間少有。鳳目瀲灩,卻難得的威儀天成。雲兒不禁看得一愣。
“你喜歡,我送你。”他看到她愣神的樣子,像是突然生氣了,皺起眉來。
“這花是你種的嗎?你怎種這種毒花,這花會害人的。”迴轉過來,雲兒不滿的責問起他來。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聽到她的話,他像是來了興趣,抿起漂亮的唇角,一晃間就移到她的面前來。
“上次軍營有人中毒,是不是你放的?”雲兒後退了幾步,問。
“原來你是軍營的人呀!”他眯了眯眼,更靠近一步,“如果我說是呢,你要怎麼辦?”
“沒怎麼辦!”她低垂了頭。
“哦?那你還問——”
問字還沒說完,就發現這個女子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把一塊布捂向他的鼻子。
她沒有武功的他知道,但想不到她行動如此迅速,讓他毫無防備,不甘的直直倒下去。
眼前人“噗通——”的一聲倒到地上,雲兒才舒出一口氣。怎麼把他壓下山呢?拖著他嗎?雲兒用力試了試,才發現這個人也很重呢。想想剛才用的藥的劑量,他應該會暈睡一天的。算了,下山搬救兵去。
轉身想往回走,不經意的一甩手,手背竟然被一朵長刺的花勾住了,劃了她手背一道口子。
“情毒花?”顧不得手背的疼痛,看到那朵傷她的花,雲兒大驚失色。情毒花,最烈的一種春藥。
雲兒苦著臉,這人,長得這麼好,怎就這麼壞,什麼毒花都種?
第十章 夫妻
冰水,涼得徹骨,雲兒卻還是覺得身子熱得像是要燒起來。那情毒已流入她的血脈,如一股火球,在她血液里橫衝直撞,點燃全身。
“小姐,小姐,你洗好了嗎?”小姐進去洗澡已經半個時辰了,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也沒有見她出來?蘭花不免著急起來,不會出什麼事吧?蘭花趴到門fèng上看,嚇了一跳,小姐嘴角流血,像是已經暈了過去。
書房裡,將軍正和幾個副將商量事情。
“夫人說,她下的那迷藥劑量,普通人都會暈睡一兩天,身體好點,也會暈睡個半天,可那個人不到半個時辰便不見,可見他不是有同夥就是內力非凡世間少有。”朱南分析。“照夫人描述的那個相貌來看,應該是雲澤三王子。”
夫人匆忙跑下山,說抓到下曼陀羅毒的那個人,且已經迷暈了他。可是等他們帶著人跑上山以後,便已經發現那人不見了,地上只留下把砸到的花糙。真是詭異得很。
“他能在我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在山上出入自如,看來,對這位三王子,我們還得再提防。”李顥皺起了眉,這樣一個人,對他們的威脅很大呢。
“大哥,你放心,這些天我叫兄弟們加緊把守巡視。”張子飛向李顥保證。他已經跟隨李顥多年,因為當年李顥曾把他從死人堆里救出來,他便拜他為大哥。
“軍醫,他們在山上都種了哪些毒藥?”看向站在一旁的軍醫,李顥出聲詢問。
“回將軍,老夫和夫人一起點好了。有曼陀羅、一品紅、虞美人、狼毒花,還有情毒花……”
“將軍——將軍——不好了,我家小姐出事了。”軍醫還沒說完,就聽到蘭花帶著哭腔聲音,她顧不得禮節一瘸一拐撞進書房。剛才蘭花雖心急如焚,卻撞不開浴房,再加上小姐沒穿衣裳,總不能隨便找個人的,只得跑來找將軍。
“什麼,雲兒出什麼事?”將軍臉色一變,慌張的從椅子上站起。
“小姐在浴室里暈倒了……”蘭花還沒說完,將軍就已經大步地飛奔而去。
“雲兒——”撞開浴室的門,看到頭垂在浴桶邊雙目緊闔的女子,李顥的一顆心像是跌到谷底,腳都變軟了。
把她從浴桶里抱出來,才發現她身無寸縷,趕緊扯過傍邊的浴巾包住她,再解下他的披風牢牢裹住她,急急抱回房中。
“夫人怎麼了?”蘭花事先就攔住那幾個大男人,不讓他們靠近浴房。幾個人雖然著急,卻也心領神會。
“軍醫——”將軍原本沉穩的聲音有些了幾分顫抖,喧軍醫進去診脈。
幾個人著急地簇擁著軍醫快步往房間裡走去。老實說,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對夫人敬佩不已。她不光美麗溫和,而且聰慧典雅,更難得的是從來沒喊苦。
“軍醫,夫人怎麼回事?”幾個人看軍醫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恨不得一拳把他捶死。
軍醫無辜的縮了縮脖子,本來是想偷偷告訴將軍的,可是看這幾個人一副不得答應不罷休的樣子,不說能行嗎?“夫人中了情毒花的毒。”雖然他醫術平平,不過也是在江湖上混了幾年,這中春藥的脈象很容易就把出,再聯想到山上的毒,便知道夫人中的肯定是情毒花。
“情毒花?”房裡的幾個人滿是疑問,要打仗他們懂,可是人不是萬能的呀。
“情毒花,咳咳——,是一種烈性的春藥。”軍醫霍出去了,夫人將軍,老夫真不是故意的。
春藥?幾個男人皆是一愣。
“那什麼,將軍,我們還有事,先去忙了。”
“大哥,我也有事要去忙了。”
幾個大男人推推搡搡地溜出門去,朱南還順手牽走還在發愣擔憂的蘭花。而將軍,那張千年不變的大黑臉泛起了可疑的紅潤。世上人都知道,解那春藥的毒,除了那個還是那個……
眾人都離去了,房間裡只剩下將軍一人。寂靜的,他甚至聽到自己變重的呼吸聲和怦怦的心跳聲。這樣的趁人之危,會不會很卑鄙?不過軍醫說,不解毒的話,會七脈流血而死。
炕上暖和,祛了寒意,雲兒悠然醒來。只是熱量還在灼燒著她,讓她腦子變得暈乎乎的混沌。大眼迷惘地想環視四周,卻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黑夜般顏色的眼眸。
“呀!”她低呼了聲,剛剛記得是在浴房的,現在到這裡,難道他已知道她中毒?
“對不起。”他低聲說著,把她從浴室抱出來,他也是不得已。
“軍醫說,你中了毒——”他不自在地咳了下,挨著床邊坐下。“必須儘快解。”
“……”臉好熱,身子燙得好難過,她不自禁低喘了起來。也因他的靠近,生出了更多的渴望來。
“對不起——”他低聲著著,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而後,把她攬進懷裡,輕輕的吻住他。
她嬌嫩柔軟的小巧唇形在他的雙唇間輕輕顫抖,像是一雙調皮的撲蝶。跟想像的一樣清甜可口,他不由得加重了力道,輕咬深吮,欲罷不能。
他清慡好聞的男人氣息密密的包圍著她,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忘了他和她之間不該這樣,忘了所有的一切,只依著渴望,婉轉溫柔的回應他的吻,雙手攀上他的肩膀。
她的回應,讓他更淪陷沉溺,抽不出身,只想要得更多更多。不及多想,他一隻手扯下她身上的浴巾,嬌若嫩蕊的身軀呈現在他的眼前,白皙如瓷,柔滑如絲,他的呼吸難以抑制的變成濁重,洶湧的欲望卻也是怎麼也止不住。她細膩如綢的肌膚,膩滑的觸感,讓他心馳悸動,理智全被拋九霄雲外,不管不顧地壓上了她柔軟的嬌軀。
“雲兒,我,想要你。”他低嘆了聲,俯身埋在她的肩呷窩上。終是拉下面子說出心裡話。她以後怪他趁人之危也好,恨他也罷,他這輩子都要把她留在身邊,要她,愛她。她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前,她已經在他心中留了位置,是他那血雨腥風歲月的最柔軟觸覺。
源源不斷的熱量從她的小腹蔓延到全身,讓她無法抗拒和他肌膚相貼的清涼舒適,理智上告訴她不可以,可是雙臂卻自有它的意識,緊緊的攀附著他,好惱人!
“雲兒,我們是夫妻。你,是我的妻子!現在是,將來是,一輩子都是。”看到她皺眉懊悔的樣子,他心中微微一痛,她是不願意嗎?
她的身上湧上了層層疊疊的熱氣,雖羞於啟齒,但是她知道,她也是渴望他的。聽到他的話,她僵硬妄想抵抗的身子暮然一軟。他說,她是他的妻?
妻嗎?她的眼眸漫上了水霧,茫然微笑。“嗯,我們是夫妻。”多好,終有個人承認她是妻,不是褻玩的工具,即便此刻是幻聽也好,他哄她也罷,她便也相信了。人生,能美滿的又有多少時刻呢?像她這樣的人,要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便已經比別人難許多,看到的也只是眼前的這一刻,也只能看著眼前的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