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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再下意識的抵抗,他再無顧忌,再次深吻起她來。唇舌糾纏,他才知道自己的渴望原來如此深。原來,他早已經渴望她了呀,是她到他身邊來的那一天,或許,是更遠的時候。
“雲兒,叫我顥!”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低低的對她說。
“顥——”
聽到她輕柔的叫他的名字,他滿意的微笑,一點點地擁有她。而她,因他的進入而瞬間充實,從心到身的充實,不再空虛難受。身體也因他的撫弄,膚色變得如玫瑰色的嫣紅,長睫毛下的半閉眼眸,更讓她純真之中帶有嬌媚,如一朵亮色嬌媚薔薇,獨獨為他嬌艷盛放,在這樣的美景情致中,他終是放下平時的沉穩冷靜,瘋狂如青蔥少年。
肌膚相貼,汗水交織,他們的心似乎貼得很近很近。
夜色漸漸升起,天邊的星,行走的月,慢悠悠的日復一日。
很久很久……
“雲兒,我還想要。”某位將軍像只餓得綠了眼的狼,怎麼吃都吃不飽。明明才享受了一頓上等的美食,卻在下一刻,看到身邊的佳人云鬢散亂,低眉嬌羞的性感樣子,又想吃掉。嗨,明明中毒的人不是他呀。
將軍果然是將軍,一言九鼎,說到做到,而且行動迅速。雲兒還來不及多喘口氣,就又被他鎖進溫暖的懷裡,密實連綿的親吻,也鋪天蓋地而來。
“雲兒,雲兒……”他低低的叫著她,低沉而磁性的聲音沉到她的心底,喚起了無可言喻的悸動,剛剛平息的情cháo,輕易的又被他喚起。是藥物還沒有褪盡嗎?還是因為其他?在這樣情動的時刻,誰又理得清呢?
他用唇一點點一寸寸的品嘗她身上的每一處,他的手,撫遍她的全身。是想讓她身上的每一處都留下屬於他的烙印,以後,只有他的。
“雲兒……”這是她的名字。
“……?”她劇烈喘息,幾乎喘不過氣,努力的應著。
“雲兒……”他只是想叫她的名字。
這個名字已經在他心底印了很久,終於,可以這樣無所忌憚的叫出來,真好。
第十一章 逃避
凝香髻亂朦朧月,舞影風搖連理枝。
香銷被暖情深深,雲雨巫山夜纏綿。
人人道“春宵苦短”,原真是如此。佳人如玉,帳暖生香,鸞鳳和鳴,抵死纏綿……再多的時光都不夠花。
清晨的第一聲號角吹響,雲兒茫然醒來,發現自己被抱在一個溫暖舒適的懷裡。而她,雲鬢散亂,絲緞一般的長髮隨意灑落在肩頭後背,像那乖巧的貓兒一樣溫順伏在那個抱她的人的懷裡。那懷抱太和暖舒適,她一動都不願動,任由自己酸軟的身子依偎著他。
可一會兒,她身邊的人便輕輕的把她從懷裡移開,翻身下床,紗燈亮起,她睜開迷濛雙眼,床邊的那個人不著寸縷,修長的雙腿,寬厚的肩膀,那挺拔的身軀在昏黃燈光下泛著柔和剛毅的色澤。他穿衣的動作也如那耍槍般的流暢好看,她臉微微紅。
他穿好了衣裳,迴轉過身來,卻發現她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看。那目光太茫然,讓他不知所措。
他輕咳了一聲,道:“你中了毒,軍醫說不解毒會七脈流血而死。”
他的聲音像一道光,把她瞬間從迷茫中拉回清明。
“謝謝你!”她答。
“不客氣!”他平穩無波的聲音。
“不是的,謝謝!”他救了她的命,這聲謝謝是該受的,他做出犧牲,不是嗎?他原本並不中意她,現在有了這層關係,會不會怕她賴上他?
“隨便你!”他的聲音隱隱有了怒氣。
“我會搬到蘭花那裡住。”她再說,不讓他為難。
“好!”他答得流暢。
他今天似乎特別特別生氣,走的時候把門甩得很響。
她知道,他是不能不為她解毒,不管從哪方面來講,他都得為她解毒。如果一個男人的妻妾因為中春藥而死,那麼她的男人一定會被非議得很慘吧。因為只有她男人不行她才會死,不是嗎?所以,他必須得為她解毒。他,一定是因為昨夜的事情而生氣的,不想做而又不得不做,心中總是有些不甘心的。
她心裡忽然就湧上了悲傷,怎麼止也止不住,那悲傷來得如此突然,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練得足夠堅強,原來並不是呢。
她想起身,才發現自己渾身酸痛得厲害,臉不由自主的變紅,昨夜一定很多次才這樣的。掙扎著坐起來,被子從身上滑下,燈光下,她發現自己的身子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吻痕。她“呀!”的一聲,心跳得厲害,他為什麼要吻她呢?其實可以直接奔主題的,為何要如此?
伸手拿過床頭的醫藥筆記,翻找關於情毒花的記載。她記得她從山上回來後就急急地翻閱查找。筆記上記載:情毒花極毒,中毒者需男女交合才可解。然,此花毒性烈,卻也來得猛去得也快。無須多次耗神。
她放下筆記,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他們昨夜纏綿了一夜,不是要一次而是很多次,那又怎樣?真的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的。
她記得他說他們是夫妻,會一輩子在一起。
她記得他一聲聲輕柔的叫她雲兒。
……
瘋了,雲兒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或者,一定是在做夢的,做夢才會那樣。是的,一定是做夢,那麼,一切,都讓它如夢般了無痕吧。
她付出不起,他亦無心於她。那麼,一切都是夢才好。人一旦愛了,一顆心便能百轉千回,像那水鄉的小河道,彎彎曲曲間衍生出無數纏綿痛苦來。
她只是妾,可以隨手送人轉讓的妾,愛不起,愛了,傷的只是自己。
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
春日雖然來得遲,但總算來了。雪初融,那頑強的小糙兒便偷偷露出嫩綠的小頭顱,讓這片貧瘠之地有了些許的柔軟之處。
聽吳嬸說,這裡的春天來得晚去得也快。雲兒和蘭花還有吳嬸,趕緊趁這個難得的春日播種,搭棚子,種青菜藥糙。
“夫人,將軍叫您去一趟。”三人在忙忙碌碌的勞作時,張武突然出現。
十五天了,一晃過去十五天,這十五天,她沒有見他的面,他也沒有來找她。
家中眾人都知道他們肯定是鬧矛盾了。蘭花吳嬸都覺得,將軍這些天一直忙,而且臉色陰沉。小姐也老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還經常發呆。不過他們兩人一個裝忙,另一個也裝忙,一幅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
今天,他突然找她,是為何事呢?
撫住那顆就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她輕輕推開了他房間的門,同時也不曉得自己這顆心為何跳得如此快。他正在伏案工作,抬眼看到她,說:“先等一會。”
她頷首,靜靜佇立一旁等待……多次未這樣相處,她此刻竟感覺有些侷促。男人和女人,果然不敢有那方面的牽扯,有意也罷,無心也罷,都不該。
蘭花和朱南的婚禮辦得很倉促,雲兒什麼都來不及準備,歉疚得不行。
“小姐,這套嫁衣是夫人送給你的,你怎麼能送蘭花?”見到小姐把那套她們小心珍藏的嫁衣送她,蘭花眼都紅了。
“壞丫頭,偷偷跟人家許了終身都不告訴我。”雲兒裝惱,不由分說地為蘭花穿上嫁衣。“也不知朱南為何非要選在這天結婚,這麼著急。”
“夫人,軍中結婚都是如此呢。這些將士們呀,孤單久了,有了情投意合的姑娘,哪裡不想快快把人娶回家?哪裡熬得住。”吳嬸說著,一起來幫忙的幾個婦人都笑了起來。
“我家那口子也是,第一天見了我,第二天就上門提親。猴急!朱南能熬這麼久已經不容易。”一個高個女子說著,又惹得大家一陣大笑。雲兒也笑起來。
“我們也說明年再結婚的,可將軍說這幾日便有好日子,不用等明年,還說現在沒房子可以把原來小姐住的院子先讓我們住著。朱南聽到這話,高興得什麼似的,馬上叫人找日子。”蘭花也笑著說。又惹來眾人一陣笑。大家都說,將軍對將士們可真是好。
雲兒聽到這話,心中咯噔一跳。他不是那樣跟她說的,他說:“朱南和蘭花情投意合,雪天過後戰事頻繁,他想這幾日跟蘭花完婚。”還說,現在軍中沒有多餘的房子,而且朱南蘭花也不想搬出去住,想就近照顧他們,所以他不得已把她的院子給他們住,而她,得搬到他的院子一起擠。好似讓她搬到他那裡住,他也是不得已一樣,實在沒辦法才那樣做似的。怎麼,原來這些都是他的主意嗎?雲兒的心頓時有些亂,他這是為什麼呢?照理說應該不想見到她才對的,像前些日子那樣不理不睬才對,現在這樣做又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