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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沉默地看著他,無法辨別他是真心的,還是為了活命在誆他。
不過,無論他所言是真是假,都無關緊要,花月把他抓來,可不是為了閒聊。
“你真應該被閹掉的。魅狐,哪怕在狐族,也是禁忌一族。你的存在本身,即是罪惡。那日在雲裳山,你逃過一劫,今日,哪怕被妖神大人憎恨,我也要除了你這個禍害!”
話音剛落,便有幾根藤蔓朝笙歌的下身纏去。
意識到花月要做什麼,笙歌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開始拼命掙扎:“不要!你怎麼可以……我答應你再也不打主人的主意,我答應你還不行麼!求求你放過我!求你了……”
“求我?”花月微微仰首,露出鄙夷的神色,看笙歌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垃圾,“真該讓妖神大人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貪生怕死,毫無尊嚴可言……令人噁心。”
笙歌能清晰地感覺到藤蔓的收緊,劇痛從他下身蔓延至全身,他掙扎無果,視線漸漸模糊。
好不甘心……
憑什麼呢?生來便是魅狐,是他的錯麼?
生來雜毛,被全族欺辱,是他的錯麼?
他是勾|引蘇祈了,那又怎樣?
他從來都沒有強迫過她,也沒有那個能力。
她若堅持不摸他,他又能如何?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笙歌——”
蘇祈的聲音迴蕩在笙歌耳邊,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然而,下一秒,他感到下身的疼痛一卸,全身的束縛鬆開,被攬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蘇祈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便循著花月的妖氣飛了過來。
她慶幸她來了,否則,再晚一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她摟著笙歌,能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落在她的胸口——是他的淚。
她有些憤怒地看向花月:“花月,你在做什麼?!他跟你有仇嗎?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花月冷笑一聲:“妖神大人,希望您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您是神,一隻不過千年修為的妖狐,可沒有資格當您的神侍。”
蘇祈用比他更冷的眼神回視他:“希望你也記住自己的身份,區區一隻妖怪,也想傷我的人?”
花月沉默了。
她的人。
她的意思是,笙歌是她的人,他不是。
是麼?
花月忽然覺得有點冷,雙臂交叉抱住自己,彎下了腰。
沒過多久,帶著鋸齒的巨大花瓣合攏,將他吞噬,鑽入地下。
然而,他差點閹了笙歌,蘇祈又怎會放過他。當即一腳踏在地上!
她踏得很重,整片迷蹤森林開始劇烈震動,巨大的樹木倒下了一棵又一棵。
“傷了我的人,還想全身而退?!滾出來!否則我毀了你的地盤!”
妖神霸道的話語震徹天地。終於,在第九棵樹倒下的同時,花月艱難地鑽出地面,以人形的姿態回到蘇祈面前,單膝跪下:“請妖神大人息怒。”
於是,蘇祈收回神力,整片森林歸於平靜。
此時此刻,麒麟和飛天已先後趕到了現場,看到遍體鱗傷縮在蘇祈懷裡的笙歌,再看蘇祈看花月的眼神,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森林已不再震顫,所有的一切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花月想要說點什麼,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陣接著一陣地昏沉,不知是被蘇祈傷到了還是怎麼了。
他強撐著跪了一會兒後,終是再也撐不下去,雙眼一黑,身子無力地朝一側倒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蘇祈不禁皺眉。
想到笙歌還受著傷,她懶得搭理花月,橫抱起笙歌便朝木屋飛去。
她徑直飛進木屋,疾走幾步將笙歌抱到床上,掀開他的衣袍,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傷。
大多是外傷,比較輕微,只是破了層皮。最嚴重的傷在下面,卻也只是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紅勒痕,並沒有大出血什麼的。
蘇祈一邊為笙歌治療,一邊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臉:“別怕,沒事了。”
以往她這樣對他,他不是害羞地側過頭去,就是強撐著爬起來感謝她。可今日,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許久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越是這樣,蘇祈越是心疼,以為他是受驚過度,還沒緩過來。
她忍不住低頭湊到他耳邊:“笙歌,你還好麼?”
笙歌抿了下唇,垂下長長的眼睫。
他知道,他若繼續待在蘇祈身邊,以後類似的事會越來越多。
不止花月看他不順眼,他能感覺到,飛天表面上對他溫柔,實則也十分厭惡他。
麒麟完全遵從蘇祈的命令,所以不會對他怎麼樣,卻是他的天敵,不知何時便會因為飢餓難忍,一口將他誤吞。
可是,他不想放手,也放不了手啊……
他既然喜歡上了蘇祈,還讓她摸了他,那麼,再怎麼苟延殘喘,他也不可能半途而廢。
蘇祈呢?
摸過他之後,是否也覺得,他對她而言,已特殊了那麼一點點?
笙歌再次睜眼時,眼前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清。
蘇祈嘆了口氣,用拇指輕輕抹去他眼角的淚:“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離開你半步,再也不會讓你遭遇類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