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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另外一個就笑哈哈地說,咕嘟灌了一大碗茶水。
一旁的人就笑得發抖。
叫做鄭猴子的那人也嗞著牙笑。
這是個路邊的鋪子,裡面賣些茶水,簡單的飯食,供過往的修士歇腳。
開茶鋪的老頭,是個凡人。
在這裡開了十多年了,倒是挺好。來往的都是修士,倒也平安無事,並沒有人為難他這個沒有修為的凡人。
一來而去,他也認識了不少人。
他扭頭,看見這個青年人低頭坐著。
忙過來,提著瓦罐熱情地上前:“您是要點啥?”
他提了罐子開始倒水。
水滿了,他推過去。
“喝茶!”
青年抬起頭來,老頭一陣恍惚,人明明就在眼前,竟看不清他的面貌。
他眨了眨眼,重新瞧去,還是看不清。
他回頭,瞧向方才那幾個人,他們還在說話。
那個絡腮鬍子正把一顆花生在嘴裡吹了吹,扔進了嘴裡,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一動一動的短鬍鬚。
他再轉回頭,發現茶碗空了。
他斟茶,茶水落在碗裡,清脆,他目光盯著茶碗,不敢再看。
355往哪裡走了
“這山裡的妖,你們看見了?”
青年開口,聲音淡淡地。
茶鋪子裡講話的人都回過頭來,看著他,一時沒有作聲。
這人,竟然看不出修為。
“只是聽說,並沒人看見,不敢欺瞞。”
一個修士已經起身,畢恭畢敬地。
“這山,如今可有人進出?”
青年修士起身,手落在桌子上,指節微屈,落在桌子上輕叩。
眾人大氣不敢出,站在那裡。
賣茶老頭也早縮在一邊,只是低著頭,哪裡敢吭聲。
連這些修士都畢恭畢敬的人,定然是不俗的大人物,他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他抱著懷裡的瓦罐,慢慢蹲了下去,隱在茶爐子後面,上面的水早開了,咕嘟咕嘟,冒著白汽,沒人理會。
青年就沒有再說話,他放了茶碗,往外走,走了兩步,就不見了。
“媽呀!”
眾人一松,又都趕了出去。
白雲悠悠,四下空曠,哪裡有人?
有人指著消失的方向驚嘆。
這是移步換形吧?
幾人面面相覷,都呼了一口氣。
此人,竟然是個元嬰修士。
一步百丈。
這麼年輕的元嬰修士?
眾人一陣驚嘆,再也沒有了聊天的興趣。
想不到在此地還能遇見如此人物,眾人是又羨慕又感嘆,還有慶幸。
這麼年輕的元嬰修士,不知哪家宗門的?
他們又懊悔,深感當時怎麼就沒有搭上話。
“你們說,他是要去那林子裡面嗎?”
良久有人說了一句。
“有可能!”
“人家是元嬰修士,怕什麼呢?以為是你我啊?”
不無羨慕的聲音。
他們都是鍊氣或築基修士。
林子中,青年一路往裡,愈往裡邊去,愈加安靜。
這林子裡,白日也是這般陰暗。
他下了地,落在一處,四下打量,
這裡四面荒涼,土地黑黃,空出一大片土地來。
地上到處殘留著燒焦的斷枝,還有漆黑的石頭。
看來這裡曾經打鬥過。
他落在中間,默立半晌。
“有一具千年蛇妖的身子在這裡。”
他低聲。
身後有響聲。
他眯眼,一條白影瞬間躥過,沒入樹叢中。
他身子如鬼魅般飄過,就攔在了前面。
看著面前這隻全身緊繃的老猿猴。
他伸手,一陣唰唰響,綠色的,旋轉著的氣流,四面的落葉瞬間離開了枝頭,全都豎立起來,聚在老猿猴周圍,張張葉片豎立,對著老猿猴,蓄勢待發。
老猿猴下意識地動了一下,葉片“唰”地一下迫近,堪堪停在離它皮毛一寸遠的地方。
老猿猴骨碌著眼睛,望向對面的青年,不敢再造次。
林平樂仔細打量著這是老猴,是只7階的老猴,清瘦的身子,毛髮黯淡,糾結成一團。
兩隻眼睛看著他,驚疑不定,倒是沒有多少害怕。
林平樂手一收,樹葉全都射向四面八方。
窸窸窣窣,地上沒有落下一片,那些葉子,全都釘在了那樹幹上,還有岩石上,深入寸許。
老猿猴看著對面的青年,眨了一下眼珠子,又眨了一下。
“我想,你能聽懂我的話?是嗎?”
青年曲起手指,點著它,慢條斯理地。
“我問你幾句話,你點頭或者搖頭。”
老猿猴點頭。
“這林子除了你,還有什麼妖?我說得是妖修,化形妖修。”
老猿猴搖頭。
“真的嗎?”
青年微笑,眸子眯起:“我聽說這裡先前有個符畫師,就在這林子裡,你,應該見過。一個女修,會畫符畫,很年輕。這些,該是她留下來的吧?”
他的手指虛畫了一個圈,環點著,大約方圓百米的焦黑,有些斷枝上已經抽出了新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