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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啊!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這麼一幅畫。”
“哎,怎麼就不轉過身子來?像不像外門的那個平姑娘?這腰身”
一個弟子嬉笑著,用手去指著畫中的人。
“這是我娘,你們信麼?”執畫的那個瘦高個弟子捏著嗓子說。
引來周圍一陣哈哈大笑。
“呯”的一聲,他臉上挨了一記重拳,然後,手中的畫就被人劈手搶了去。
一個少年,單手拿著畫,快速捲起。
“你媽的。”
被打的那個弟子,反映過來,一拳就向著那個少年當胸擂了過去。
拳頭帶風,隱有破空之聲。他已有鍊氣7級。
少年登時被砸了個瓷實,悶哼了一聲,身子立時飛了出去,摔在一旁的竹籬笆上,稀里嘩啦地撞到了一大片。
周圍又是一陣鬨笑聲。
他掙扎了一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畫。
瘦高個弟子余怒未消,陰著臉,還待再上前。
卻是被人一把拉住。
“楊師兄,算了。”
那人挪挪嘴,這才發現小道上正過來一個人。
黑色的弟子服,大紅的鑲邊。
金師兄。
外門弟子的大師兄,掌管戒律堂。
他唬了一跳,忙轉身,立正。
金無才到了面前,對這些弟子點頭,然後,眼睛一轉:“林平樂在哪?”
他看向眾人。
順著眾人目光,他看到了那邊地上的林平樂,正爬起來。
他掃一眼眾人,很快走到林平安樂身邊,雙手抱拳:“林師兄。”
眾人大驚。
師兄?
他們沒有聽錯吧?
金無才叫這個林平樂為大師兄?
難道說?
眾人驚疑不定地看著被金無才扶起來的林平樂,面面相覷,
在一眾人等複雜的目光中,林平樂和金無才一起走了。
留下身後一臉土色的那個瘦高個弟子。
045新衣裳
屋子裡,寬敞明亮,窗戶全開著,地上散著些許水漬。
玉虛子只有他一個徒弟,整間大殿空屋子隨他挑。
林平樂挑了一間屋子,遠離大殿。
印象中,林平樂這個弟子每日裡都是早早地起來,雷打不動地站在門外給他請安,然後便自行離去。
他基本就沒有怎麼管過他,只是每月例行規矩,指點一次,基本上,任由他自己去修煉。
是個很是省事的徒弟。
他盤坐在榻上。
面前攤開那幅圖,方才一通折騰,畫卷邊沿有些破損。
他緊緊盯著畫中的美人:無影,你還好嗎?
畫中的人兒,側著臉,沉默。
他眸子漸凝重。
這畫畫得絲毫不錯,定是對著原畫描摹下來的。
“是她麼?”
已經錯過一世了。
這次,一定要慎重。
他“啪”的一聲掩上了手中的畫卷。
仰頭向後躺了下去,緩緩閉上了眼睛。稚嫩的面龐漸扭曲,似在極力按捺住胸中涌動的情緒。
千年了影兒,你在哪裡?
明月山。
一片花海當中,紅艷艷的鳳尾花一片一片地盛開,鋪滿了整個天機崖。
崖上,緊緊相擁著一對人兒。
“影兒,別去,求你了!”
男子緊緊抱住懷裡的人兒,雙目赤紅,止不住哽咽。烏髮垂落,與女子的黑髮纏繞在一起,飛飛揚揚,分不出誰是誰的。
周圍的花盛開,血紅一片。
奈何懷裡的人兒靜默,只是一點點掰開他的手,一雙妙目望著他:“金陽,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們的使命……有緣的話,千年之後,咱們還在這裡相聚。”
語氣柔和,卻是透著決絕。
他淚珠終於滾下:“為什麼?你不去自有人去。使命,什麼使命,那塊頑石,那才是她的使命,不是你的。”
她別過了頭:“金陽!你別這樣。”
“一定有別的方法的,咱們再想一想,再商量一下,啊?”
他聲淚俱下,挺拔的身子也因傷心而佝僂。
他瘋狂地摟著懷中的人兒,緊緊地,似要摟嵌進骨肉里般。
千年輪迴,此生不得相見。
他不甘,也不願。
為什麼是他的影兒?
他仰天嘶吼,俊秀的臉因此而扭曲。
良久,林平樂摸了一把臉上的淚。
眼前的明月山依舊挺拔,鳳尾花也是那麼紅。
這幅畫真的畫得很像,就像是影兒親自畫得一樣。
可是,畫畫的人卻是個小姑娘。
他眸子深處有暗光閃過。
但願我沒有看錯。
不枉我散盡功力,送你重入輪迴。
“阿嚏!”
站在廊外曬太陽的李惜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李惜揉了揉鼻子,這入了冬,天氣涼得快。
“小姐,快到廊下來。這裡暖和些,沒有風。”
王媽忙放下了手中的針,往裡頭挪了挪。
已經進入了臘月。
雖說修仙人家並不在意俗世那些年節的,可是,各院的主母們,還是按例給孩子們做了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