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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動作。
“那幅畫,不要輕易示人,不要讓人知道在你那裡。如果你想好好活著,想給你爹娘報仇,想給萬家報仇,就護好它。等你有這個能力,再說報仇吧!我隨時恭候”
李惜認真聽著,心內波瀾:他說萬家,他剛才竟提到了萬家。
林平樂看著對面的女孩,聲音清冷:“等你到了金丹期,我會告訴你那幅畫的秘密,我在玉虛門隨時恭候。只是不知你能不能熬到那一日?”
他的話絲毫不留情。
李惜窒住。
一時沒有說話。
耳邊有嗡嗡身,蜂群又飛了回來。從蜂巢飛出,成一條黑帶子。繞在林平樂身後。
林平樂瞧著她。
“你們抓黃蜂做什麼?”
他伸手,一隻黃蜂,在他指肚上顫巍巍地停著,忽扇著翅膀,流連不去。
李惜轉過了頭。
地上一聲呻吟,老楊頭爬了起來。
“丫頭!你沒事吧!”
老楊頭晃晃腦袋,有些暈,他看看林平樂,敢怒不敢言。
他方才躺在地上,硬是起不來,不知李惜怎麼樣。
“走吧!”
她一拉老楊頭,準備離開。
“等一下!”
老楊頭撿了地上幾隻黃蜂屍體,大約有十來只。
林平樂轉身,很快消失。
兩人面面相覷。
“去瞧瞧?”
老楊頭看一眼李惜,見她不作聲,就拉了她向前跑去。
對面的山岩。
兩人爬上去,果然有條深深的石溝,落滿了樹葉。
老楊頭爬下去,扒開上層的枯葉,很快就發現了黃蜂,稀稀落落,發皺,似乎是風乾了。
老楊頭伸手捻起一隻,黃蜂的身子已經萎縮,翅膀也不見,只是那根尾針依舊程亮,閃著微光。
“那邊岩石上有條石溝,死去的蜂都在那裡。”
林平樂方才說的。
這是蜂冢。
老楊頭仔細地一一拔下那些尾針,李惜用手帕兜了,大約有300多根。
兩人重新又爬下了山岩。
重新打量了一下,對面鼓就是那群黃蜂,他們爬上爬下,竟沒有一隻蜂過來這邊。
看來,這些死去的黃蜂,被同伴給搬到這條岩石縫裡,埋了,久而久之,就積累了下來。
“也不知用起來怎麼樣?”
老楊頭有些欣喜,又瞧瞧李惜,見她似乎不開心。
他就眼珠子一轉:“沒事,不能畫也沒關係,這針太細。”
他絕口不問方才的林平樂。
李惜有些感激:老楊頭就這點好,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相處這麼久了,他從沒對李惜表現出任何的好奇心。
包括白恩、阿墨、翠雲甚至小雅。
李惜順勢接過話頭:“是,太細了!咱回吧!”
兩人很快地離開了,太陽西墜,把岩石照得紅彤彤。
一個人影重新出現在岩石頂上,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
“等你到了金丹期,就可以在針尖上作符畫了。”
林平樂目光幽深。
遠方,那裡一片紅光,耀眼的紅色,有些熟悉。
他輕聲:“別說是在細針上作畫,只要願意,任何地方皆可作符。影兒,你在麼?”
117和我說說唄
李惜在符畫上有天賦,方才那張爆裂符,不錯!
他目光閃爍,似乎想到什麼,皺起了眉頭:照她這種進度,似乎遙遙無期。
“影兒,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我才能再見到你?”
他盤腿坐了下來,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扁平的酒壺,仰頭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汁從唇邊流了下來,他隨意用手指揩了。
一隻黃蜂飛過來,停在他手上,歡快地啜著他指中的酒液,然後飛走了,又來了一隻
他看著在指尖閃著翅膀的黃蜂,自嘲:“這具身子還是差了些,到底是雙靈根。並且,這點雲花酒都承受不住,連他的靈蜂都不如。”
雲花酒,他化神之前最喜歡的東西,被他埋在了這片湖底,因為他再也不需要它們來助他提升靈力了,為了留個念想,就把剩下的幾壇都埋了起來。他心下有個小小的念想:世人都說女兒紅,要埋十幾年,等到女兒出嫁時,再啟封。而他和花無影,身為已瑧化境的大乘修士,孕育子女或許是奢望。但是他一直心裡有個小小的願望:生個像影兒那樣的小女兒,寵著她,看著她長大,給她埋一罈子酒
千年了,湖底這些酒自然沒有,他還沒有埋下去依舊是這群蜂,固執地守著這處地方,只不過,此處沒有雲花。這群蜂,還是那麼新,一茬愣頭青。
也算是老朋友了!
他仰頭又喝了一口,倒在手上,又有幾隻飛了過來,聚集在他掌心舔著。
他臉上逐漸展開笑容來,稚嫩的臉上,有些怪異。
牆角一截斷木頭上,李惜蹲在那裡。
地上乾淨得很,什麼也沒有,她已經這樣盯了許久了。
屋內,老楊頭正埋頭仔細地往盆子裡倒水,這些蜂針由於時日長久,需要清洗,浸泡,然後再加工。
老楊頭一回來,就在做這些事情,他很是耐心地在攪拌,不時拿起來瞧一瞧,開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