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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致說了說那個女修的情況,只略去了鳳尾的事情。
劉星聽了一時就沒有說話。
這種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良久,他抬了頭:“那咱們就坐以待斃?可憐的阿奎。”
他的聲音里哽咽。
屋子裡一時沉默,只有黑熊那輕輕的呼嚕聲,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小狗,蜷在那裡。
這阿奎擔驚受怕地,此刻一放鬆下來,立刻就睡了過去。
大殿,空曠,寂靜。
中間地上,藍田英正低頭,他已經跪了小半日了。
屋子裡沒有人。
他不敢起來。
真是倒霉。
接連出事。
妖丹沒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替代的“人熊”,卻是又丟了,而且還丟了師父的“玲瓏罩”。
他或許把地跪穿了,也不能讓師傅消氣。
聽著四面空曠的滴答聲,他跪得更加挺直了些,腦子裡卻是急速旋轉。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他忙挺了挺腰身,臉上也端了更加嚴肅的神色。
一個人走了進來。
藍田英的臉色微變。
一個青年男子,年齡與他差不多,濃眉細眼,含著笑意,搖著一把摺扇正跨進來。
身後又有人進來
身後那人原本微笑,見了藍田英,立刻就沉了下來。
他徑直向上首的位子上走去,藍田英瞥見青色的衣袍,滾著銀白色的邊,從自己面前走過。
他更低地垂下了頭,拜伏在地上。
“師父!”
他叫道。
座上的男子並不理會,滿臉不悅地坐下來。
方才那個青年走過來,站在藍田英身旁,束手恭立。
手中摺扇有意無意地在藍田英的腿旁輕晃。
藍田英額上沁出汗來,潤濕了額前的地面。
“請師父責罰!”
這句話,他在喉嚨口滾過多遍,就是吐不出來。
師父一向不留情,鐵面無私。門下弟子不多,卻是個個都是做事果決,獨當一面。只因為,那些眼神不好的,不會做事的,都趕了出去。
旁的師父收弟子,是一入師門,都是終身為師的。
可是他們這個師父,素來以嚴厲著稱。
收徒嚴格不說,還常常半路驅逐徒弟。早些年,有那不爭氣的弟子,他大多不理就是,這幾年,卻是直接開始驅趕了。
原有的20多個弟子,如今已經叫他趕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五六個弟子了。
他排行老三。
原是師父比較器重的,他先前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經了這兩次事後,他不敢確定了。
他怕,怕被驅逐,離開天元殿。
天元宗最熱門的去處。
他藍田英好不容易擠進來,又好不容易留存下來,這幾年,他得到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他很快築基,並且很快晉升築基中期。
他獨自掌管岷山一派的這幾年,他是切切實實感受到了好處。
他們五個人,所有的天元宗弟子,見到他們要稱呼一聲師兄的。
他是天元殿的三師兄,也是天元宗的三師兄。
他偷偷地瞧一眼,似乎是碰見一道厲光,心下一哆嗦。
不能叫師父厭棄了他。
只要,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能說出退出這兩個字。
只是,妖丹尚還可以饒恕,那個玲瓏罩可是怎麼辦?
那是師父的法寶,之前就說明了是借給他,如今
“藍田英!”
耳邊一聲。
上首的明真長老終於開口。
他忙抬頭。
“你的妖丹是怎麼丟的?”
藍田英一愣,問得竟然是妖丹的事情。
他快速組織了一下語言,稍微抬頭,看著面前的地面,努力聲音平穩,說了起來。
一邊納悶:這事,他之前已經上報過了。
怎麼師父還要他再說一遍?
藍田英的聲音迴蕩在屋內,說話的時候,他也不自覺地強調了一點:就是對方來無影去無蹤,他根本就無法防範。
他原本是討厭這樣,當日那些師弟就是這樣說的,現在他卻不自覺地也這樣說了。
說完了,他重新低下了頭去。
明真長老一時沒有說話。
“師父!”
一旁傳來聲音。
藍田英耳朵一動,該死的,他要說話了。
這個老五,年齡最小,卻是最奸,滑不溜丟的。
272辦法
細潤的聲音緩緩,卻是帶著不容置疑:“三師兄此次確實是太過不小心了些。現在這妖丹可是越來越不好找了。算了,不說了。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就得想辦法把他找補回來。好在,還是有好消息的,這不,就在前幾日,我們剛抓到了一隻紫毛象。師父,您瞧?”
藍田英憤恨地瞪著他,見他彎腰從袖子裡掏出一枚肉色的蚌殼,“啪”地一下打開,裡面一顆珠子閃爍。
淡紫的珠子上面絲絲縷縷的血絲密布,正微微地顫動。
一枚如此新鮮的妖丹,就如剛剛挖出來似的。
藍田英偷偷地覷了一眼座上的師父,咬了咬唇。
“不錯!”
明真道長的聲音再度響起,有著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