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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波光流轉,正是常碧青。
“你又來叨嘮師伯,真是聒噪!”
門口細竹帘子一晃,一個青衣男子,手裡端了一盆藥草,邁步進來,看著李惜不滿。
“師兄怎的不知道我不心疼師父?我剛給師傅抓了冰鯉呢。”
李惜笑吟吟地回嘴,絲毫不懼。
自到了這裡,已經過了二年多。
李惜也十六了。
個子躥得很快,如今已經到了花青的肩膀,人高了,自然也不再怕這個師兄了。
她嘟了嘴,示意。
那邊桌案上,是一個白玉碗,裡頭還有剩下的白色濃湯。
冰鯉是阿墨一早送來的。
這傢伙,可是有一手。
自回了百鍊宗,它與白恩兩個,整日裡往外面跑。
前段時日,竟然被它們找到一處溫泉。
回來後,就哄了那小娜天天入夜去那溫泉邊守著,守得月上中天時,小娜用幻術吸引了底下肥碩的大魚往水面上飄,阿墨再驟然封了湖面,結了厚厚的冰層,那些魚兒就被凍在了那裡,成為冰魚。它們兩個只管去搬就是。
小娜的幻術剛到第二重,能夠迷惑一些低級的冰鯉、水蛙自投羅網。
只是七尾靈狐,天性懶惰,一隻能自己修煉大成的靈狐,都是千年老狐,各種生死歷練出來的。
阿墨就想了這個法子去訓練它。
抓的魚兒多了,李惜他們發現這些深藏於水下的冰鯉,療傷竟然是極好不過的。
因為不知道名字,每次都是在被封在冰塊中,就叫它“冰鯉!”
李惜他們曾經探過,發現這個湖極其深,下面七拐八彎,也不知到了哪裡。估計是和底下河連在了一起。
白煉宗有一個湖,常年水量不減,估計這些冰鯉就是那邊過來的。
只是,那裡如今是無為派的地盤,有弟子常年駐守。
這些魚兒許是常年無人捕捉,竟然都長到了巴掌長。
用來煲湯是極鮮美的。
花眉和常碧青她們經常喝這魚湯,竟然是日益見好。
花青哼了一聲,別了頭,不理她。
論起牙尖嘴利,李惜是一套一套的,臉皮又厚,花青是自嘆不如的。
他親眼見李惜把身邊的那隻老鼠欺負得一愣一愣的。
“連自己的靈寵也欺負,真是沒品。”
花青撇嘴。
他還是看不慣李惜,逮著機會就要懟她一句。
花青與阿墨他們相處得倒甚是愉快。
自從知道他們原是白煉宗的靈獸,花青更是唏噓。
花青指點阿墨怎麼訓練小娜:“幼獸可不能心軟,小娜現在正是學藝的黃金時機,他們人類就是太心軟。在我們妖獸的世界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隻七尾狐狸早已經斷奶了。前面的時日都白白浪費了。早就應該學習法術了。”
阿墨自然懂。
它本就是百鍊宗靈獸園的育獸保姆,自然懂得馴化幼獸的規矩,之前因為逃難,諸多原因耽擱了。如今既然回到了這裡,自然是一點就通。
於是,李惜就看著一團白糯糯的小娜每日裡是雪白一團跟著出去,回來就成了斑駁雜色。亂糟糟,也不知都幹什麼去了。
她也懶得管。
生物生存,各有法則,她也是贊同的。
只是,有時,她會看看花青,好奇地問:“你的本身是什麼?”
花青天生就是人形,所以,她好奇,它的本體呢?
花青只是白了他一眼。
“拿過來吧!”
常碧青接過花青手上的木盆,用手探了進去,攪了一攪。一股辛辣的味道沖鼻而來、
李惜還是打了個噴嚏。
這是蛇離草,味道特別難聞。
很難生長,不好找。
花眉受傷,至今都未恢復。
當日那一掌,本就不穩的蛇丹震裂,又牽動了舊疾。
竟然是一直纏綿,化不了形。
花青尋遍各處,採集這蛇離草,給它療傷,收效甚微。
常碧青端著盆子進去了。
花青盤坐在地板上。
“嘶嘶”
一條小青蛇從花青的手腕上滑落,爬到地板上,就順著李惜的腿往上攀。
李惜抬一抬腿,它就溜了下去,滑落到地板上,扭著身子,又向裡屋爬去。
李惜忙一把撈回來,任由它在手上盤了一個圈。
李惜現在是一點也不怕蛇了。
自見了常碧青的真身後,李惜已經泰然自若了。
她經常去給蛇形的花眉擦身,然後常常會看著青兒,琢磨:青兒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據說,五幻靈蛇,成年後可以變化不同的蛇身。
李惜一直好奇:它能幻化成常碧青那樣的顏色麼?
雪裡紅,蛇類中最難見的一種色。
其實在李惜看來就是變異。
事實證明,白色的蛇是最沒有隱藏力的。
但雪裡紅,確是蛇族中的聖物。
蛇族中,只有一條雪裡紅死了,新的一條才會誕生,一直以來,是蛇族裡的守護蛇,天生能通靈。是蛇族的大長老。
每代雪裡紅的異能都不同,花白冰就是天生能習人類的符畫。
屋裡,常碧青出聲,叫了華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