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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萬家、譬如老楊頭,譬如碧羽門,再就是現在的玉虛宮眾人。
李惜懂得分辨,對她好的,她盡記於心。
畢竟,在這個強者生存的修真界裡,每一份友好都值得珍惜。
李惜正是懷著這樣的心情,謝過玉虛子的一番話。
她知道,這回,一走,恐怕一時不會回來了。
雲洲到中洲,何止十萬八千里。
更不說這一路上的艱險了。
在這個出行一趟,或許就音訊全無的修真世界裡,更多的是靠運氣與實力。
中洲並沒有人去過,至少面前的這些人,都不曾有這樣的經驗。
李惜秉著一腔子熱血,帶著一種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與豪邁,毅然決然地踏上了行程。
自然,走之前,她是該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243我恨你們
現在與先前不同,她已經不用擔憂誰會對她造成困擾,至少,現在這片大陸上,有著第一宗的玉虛宮做後盾,自然是一路暢通了。
她出現在那座小院子裡。
依舊靜悄悄地,牆頭的青草都長得老高。
老楊頭還是沒有回來。
李惜黯然。
這麼久了,都沒有消息。
李惜按下了心頭浮起的想法,安慰自己:都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相信老楊頭此刻應該在哪裡逍遙,或者被什麼事絆住了,準是又去尋找什麼新的稀奇材料了吧?
他不是常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每天都有生意做麼?
李惜走了。
是坐著碧羽門的傳送陣走的。
她看著玉虛子親自啟動了那個巨大的傳送陣。
就在那個崖底的冰洞裡,她遇見玉蟾蜍的那個洞。
這是玉虛的秘密。
那裡竟然是一座傳送陣,是玉虛的先祖留下來的。
李惜知道,這一刻,玉虛是真的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
她看著站在陣外的玉虛子,還沒有來得及表達一下感激之情,就一怔眩暈,失去了知覺。
她居然“暈陣”了。
頭暈眼花,心口發慌。
這是典型的暈車暈船的症狀。
真是久違了。
之前坐飛舟,都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李惜仰面躺在河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頭頂陽光**辣地照射著,更加暈了。
等她緩過氣來,就看見一旁草地上坐著一個人。
她撓撓頭,辨認半日。
“怎麼恢復人身了?”
白恩站起來,高大的虛影,邁步。一朵紅花驀地落下,飛旋了一圈,準確地停在了白恩的耳朵上。
李惜看著就笑了起來。
白恩瞬間就化成了一隻白鼠。
這樣的白恩看著倒是有幾分可愛。
它現在渾身銀白色的毛,在陽光下閃著亮光,頭頂一朵顫顫的紅花,倒是有了幾分俏皮。
鳳尾是典型的欺軟怕硬,李惜會凶她,她就不敢十分造次。但是又無聊,就整日裡圍著白恩轉,白恩倒是比李惜有耐心,不會像李惜那樣一言不合就要趕她回去。
所以,現在基本上是白恩在哪,鳳尾馬上出現。
“走吧!”
李惜拍拍手,看看四周,茫茫荒野,遠處是黛色的青山。
看來是落在荒郊野外了。
幸好,沒有突然砸到人堆里。
李惜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周身,確定沒有什麼差池,這才找了個方向,開始邁步。
“咱們不用飛行符麼?”
鳳尾上下飛舞,問道。
“不用,小鳳,你帶路吧,看看那裡有靈氣,咱們就往哪裡去。”
“好咧!”
一抹紅影子飛快地呼嘯而去。
李惜罵一聲,忙追了上去:“你慢點,趕死啊!”
“你真粗魯,我主人從來不罵人的。”
“那你找你主人去。”
“真粗魯。”
一條山道上,草木茂盛,林深葉密。
原本安靜的林子裡,此刻,草叢中卻是人影晃動。
幾個人正彎腰,在地上扒拉著什麼。
長草掩映下,那是兩具屍體。
一男一女,臉色青白,顯見是已經斷氣。
衣裳富貴,卻是凌亂不堪。
那個女的,胸前的衣裳已經被扒開,露出裡面白色的中衣以及大紅的肚兜,上面的鴛鴦戲水圖精緻晃眼。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卻是毫不留情地一把扯了開來,露出胸前白花花的一片,男子只做不見,提了刀,“噗嗤”一聲,劃開了肚腹,直接伸手入腹,掏摸了起來。
一會,伸手,攥著一枚淡黃色的圓形東西,伸到面前瞧了一瞧,兩指一捏,破了。
他回頭,失望地踢了一腳,轉身看著同伴解剖那具男屍。
卻是發現同伴正扯下一枚什麼東西,正端詳。
一枚青褐色的環形墜子。
見他看過來,同伴就呵呵笑了一聲,在手上掂了掂,就隨手繞在手腕子上,也不用刀子,雙爪成勾,直接去撕開男屍的腹部。
空氣里有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開,刺鼻。
“娘!”
草叢中,一個半大的女童,悠悠醒過來,正看到這一幕,張了張嘴,喊了一聲。搖搖晃晃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