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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仰了頭,望著李惜。
李惜攤一攤手:“沒了,咱得走了。”
那剩下的蜂巢,老楊頭要李惜給收了。這東西能療傷,得收集起來,以後或許用得到。
黑曜那胃口,再來十個也不夠它塞的。
“快走吧!”
眼瞧那岩石上聚集的蜂越來越多。
此地不宜久留。
一路上,老楊頭心情甚好。他來過多次,這回拿了不少,整整十多塊。
據他說,那水下呆不久,他一個碧水環,靈石耗盡。那岩石又堅硬得很,一晚上才挖了這麼十來塊,已經很不錯了。
那水是辣的。
他說。
李惜默默地聽著,卻是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有靈礦的地方就有靈氣,怎會沒有靈物?”
她指得是空曠的湖底。
是麼?
老楊頭搖頭表示不清楚,他每次都是匆匆下水,挖了就走,並未注意。
“走吧!”
老楊頭拉著她走了,他急著趕回去。
“唉,用這個!”
李惜拍了一張風行符:“這個快些,升級版的!”
兩人很快消失在林間。
身後,一隻靈蜂正歪歪扭扭地振翅,飛向高空。
083離開
那隻胖頭蜂一直歪歪扭扭地飛著,穿過林梢,消失在天際。
巍峨的高山,聳入雲霄。
一個少年正盤坐在一棵樹下,**著上身,頭頂白汽蒸騰,上方迴旋著一個圈,細看是一圈子樹葉,正緩緩飛舞,仿佛是遵循一個特定的軌道,張張豎起,葉尖一致朝外,蓄勢待發。
這裡是玉虛殿的後山,除了他,再無旁人。
所以,沒有人瞧見這一幕:
七層的落葉飛花術,竟然由一個才十一歲的少年使出。
“嗖”得一聲輕響,樹葉急速射出,消失在四周,一陣撲簌簌的響聲,四圍的樹葉,枯枝落了一地。
頭頂落下一樣東西。
他驀地睜開眼,眼裡的血光散去。
探出手,指肚上一隻黃褐色的大頭蜂,已然是斷成兩截。。
他的指尖微動,一捏,那隻大頭蜂的腦袋就摘了下來。
蜂頭在它掌心旋轉,然後,他看到了一幅影像:
一個老人和一個女孩匆匆離去的背影。
他瞧了半日,眯眼:是她!多久沒見了?
只是,她不是在萬家莊麼?怎麼會在這裡?
他手一揚,那個蜂頭掉落。
看來,自己得抓緊進度了。不然,恐怕那片湖要保不住了。
林平樂轉動著眼珠子。
遠遠地,有聲音傳來,他抬眼望去。
“師兄!”
玉蟾蜍童稚的聲音由遠漸進,很快到了跟前:“師父叫你過去一趟!”
他起身,拉好衣襟,微笑:“我這就去。”
李惜看著老楊頭把那些石塊扔進爐子裡煅燒,好奇:“你不怕燒化了?”
老楊頭笑眯眯,一邊忙著加火,一邊:“無妨,只有內丹之火才能消融它。”
看著他熟練地鼓風加火,臉孔上紅紅的,似乎每條皺紋都舒展開來。
“我明日再來。”
李惜拎拎身上酸臭的衣裳,那湖裡不知什麼東西,總覺得身上有一股子難聞的氣味。
她轉身走了。
老楊頭抬頭看她一眼,手下一用力,紅紅的火焰躥起,他嘴裡哼著小調,斷斷續續地飄揚。
李惜笑一笑,腳下也輕快。
很快回到自己屋子裡,李惜向那邊望了一眼,劉婆子早關了門,屋子裡亮著燈。
李惜在屋子裡換衣裳,外面院子裡黑曜在撲騰。
她剛扣上最後一個鈕扣,
就聽得“轟”地一聲,一聲巨響,然後是一片亮光。
她沖了出來。
牆塌了。
漫天灰塵中,李惜瞥見一個黑影正站在那裡,咳嗽不斷。
“咳咳咳!”
劉婆子張著手,正大聲咳嗽。
黑曜早從斷牆上躥了過去。
李惜後退一步。
灰塵漸散,她眼尖地發現,一堆黏糊糊地東西正纏繞著劉婆子的腳,往四周蔓延。
暗夜裡,看不仔細。
汩汩的聲音響起,一**。
她拍出了一張照明符,亮光下,李惜頭皮發麻。
她自認膽子不小,這大半年,早已歷練得殺雞宰兔,乾淨利落,已經見慣不怪。
可是,這麼多的內臟,沿著地面在爬,在蠕動,很快就鋪滿了整間屋子,還在源源不斷地蔓延。
她向後退一步。
全是動物的內臟,汩汩有聲,相互之間摩擦著,攀爬著,爬過斷牆,向她涌過來。
盡頭是那個黑色陶瓷罐子,翻在那裡,正不斷地往外吐出新的。
黑曜已經躥了回來,歪頭瞧著這滿地的內臟,正猶豫。
“別吃!”
李惜厲聲。
一道黑影,白恩也跳到了黑曜的腦袋上,黑曜忽地就對著那個劉婆子撲了過去。
“等一等!”
李惜叫。
她伸手掏出一張爆符,對著那罐子就扔了過去。
“哐啷”一聲罐子裂開,露出裡頭的一團血紅來,正不斷地伸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