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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嗯”了一聲,坐下喝著茶,道:“夫人辦事我一貫放心,只不過周夫人似乎不厚道,夫人離他們母子遠些。”
沈清月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周家姑姑說話確實不如從前周全了,也不知道這一年多以來周家怎麼像是和前一世不太一樣了。
顧淮酒勁兒上來了,沈清月就催他上床睡覺,他躺上了床,雙目緊閉,道:“夫人不累麼?”
沈清月還真有些困了,便也上床去睡覺,她本來是真要睡覺的,誰知道顧淮竟然不是,她才鑽進被子,他就摸過去了。
白晝宣淫,沈清月可沒這個膽子做這種事,她臉頰燙紅,縮在被子裡蹙眉道:“……不行。”
顧淮隔著被子吻著她,低聲道:“怎麼不行?嗯?”
沈清月看了一眼窗外,眉頭皺得更深,道:“這可是白天。”
若叫下人聽到什麼動靜,在背後悄悄議論,她的臉往哪裡放。
顧淮見沈清月當真不喜,便住了手,扯了被子蓋在身上,睡了。
沈清月被他這麼一鬧,哪裡睡得著?
晚上的時候,顧淮洗完澡就壓了上去,含著她的耳垂,吐著熱氣問:“現在行了嗎?”
顧淮行夫妻之事並不像他平日裡那么正經,沈清月本來就極為羞澀敏感,她生怕自己發出半點那種聲音,死死地咬著唇,攥著被子,根本不敢開口回應。
沈清月也是快活的,而且是前一世從未有過的快活,顧淮很體貼,她不疼,不澀,舒服得如墜雲端,可這個時候的自己,仿佛變得不像自己……尤其是在顧淮面前,她根本不敢在這個時候跟他對視,只能躲避他的視線。
顧淮起初幾次還很容易滿足,今夜則把主意打到沈清月的纖纖素手上,但他害怕自己失控,到底忍住了。
次日,沈清月又是睡到天亮才起來,顧淮已經走了,她摸著被子裡的餘溫,想著昨夜的溫存,臉上的緋紅一路蔓延到脖子上,明明不敢仔細回憶,卻又忍不住回憶。
沈清月趕緊起來洗漱過了,開始讓羅媽媽準備過年的東西,以及今年買的莊子的收成。
羅媽媽穿著藍綢布襖裙進來,頭上飄著些許雪花,搓著手稟說:“年貨都好說,顧家常和咱們鋪子裡走動的掌柜手裡就有貨,莊子上的收成我叫我兒子去收了,今年風調雨順的,過幾天就能收上來了,還有其他孝敬,等爺閒下來了,再一一驗收。”
沈清月將手裡抱著的暖爐遞過去,又親自給羅媽媽斟茶,笑道:“這些事交給您我是放心的。”
羅媽媽喝了口枸杞茶暖身子,又和沈清月大概商議了一些送去各家的禮節,舒家的只能以顧淮學生或者下屬的名義送過去,不宜貴重,心意為主,她又大概說了舒家各房人的一些喜好,這些她在舊主跟前都幫著料理過,說起來頭頭是道,還十分周全。
沈清月一邊提筆記下,一邊添了些她自己的心意,比如給舒閣老和老夫人準備的護膝、昭君套,上面都是她用繡顧繡的針法繡出來的吉祥花紋,很容易看出來是她親手所備。
至於沈家,除了二房和雁歸軒,其他的都和京城裡新嫁婦人,第一年過年回娘家要備的“萬金油”差不多。
這些羅媽媽基本上都替沈清月想好了,包括蔡家的。
沈清月手裡的筆一頓,又道:“還另有兩家,一個是從前我嫡母的舊交胡夫人,住得離蔡家不遠,還有蔡家芸姨母若是正月就進京了,需得備一份,姨母家的備實在些,他們出入京城,花銀子的地方多著。”
羅媽媽一一記在心裡。
這些內宅庶務說多不多,商議起來卻足足花了一個半時辰,茶水都重添過三四道。
沈清月順便又把明年鋪子裡的新打算說給羅媽媽聽,她讓羅媽媽在外面找繡娘或者手巧的姑娘、婦人,準備教她們做通草花的技藝。
羅媽媽很吃驚,她說:“您這手藝要傳出去了,別家豈不是要來搶生意?”
沈清月笑道:“這門手藝沒幾個人能學精,當初給您做的牡丹花,就熬了我好幾晚上呢。”
羅媽媽心疼地道:“早知道不這麼折騰姑娘了。”
沈清月笑一笑,就正色道:“繡房的事,您偶爾去管著就好,我想挑個丫頭送去繡房盯著人。但是我想挑個嫁人的丫頭。”
羅媽媽連忙道:“三個丫頭我都替夫人問過了,秋露說家裡有個表哥,她的老子娘雖然做不了她的主,但是還是想讓姑娘嫁去表親家裡,秋露自己願意。”
沈清月沒有太意外,前一世秋露也是嫁出去了,後來再沒了消息。
羅媽媽道:“春葉沒有主意,夏藤……好像聽說前院有個小廝對她獻殷勤,但她沒搭理,許是顧及夫人顏面。”
沈清月點了點頭,道:“她一貫老實有分寸——她自己是什麼意思呢?”
羅媽媽曖昧一笑,道:“我去見過那個小廝,長得白白淨淨的,我看夏藤也有那個意思。”
沈清月道:“如此甚好,雖配個小廝委屈她了,我也不做棒打鴛鴦的惡人。您若覺得小廝人品合適,就正正經經地讓兩人成親,以後還留在我身邊管事,等您想榮養的時候,也隨時可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