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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又不挑剔,拉著沈清月坐在他懷裡,握著她的手,抱住她,閉眼休息。
沈清月本想問他,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他在外面就夠累了,她現在不想煩他。
顧淮休息了一會兒,竟然睡著了,但睡著了,還將沈清月抱得緊緊的。
沈清月靠在顧淮懷裡,看著他又黑又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顏色不深不淺的唇,嘴角彎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偏私他的緣故,這張臉,她覺得不僅僅是好看,而是令人傾慕。
顧淮也就打個盹兒,很快就醒了,一睜眼就看見沈清月凝視著他,他揚唇笑了一下,才鬆開她,道:“怎麼不叫醒我,坐難受了沒有?”
沈清月坐到一邊去,腿還真有點麻了,她卻說:“我沒事。”
顧淮嗓子發乾,喝茶潤了潤喉嚨,才擱下茶杯道:“趙家的案子審定了,趙建安父親必死無疑,趙建安母子只能流放。”
沈清月徹底清淨了。
“趙建安還活著,趙大人就不會說出永恩伯府貪污的事了。”
否則趙建安流放途中被動些手腳,死在路上也未可知。
顧淮“嗯”了一聲,道:“永恩伯府命好,前天韃靼進犯,居庸關險些失守。”
沈清月驚出一聲冷汗,居庸關失守,京城就危險了,很容易引起恐慌,這個時候,天子肯定不會再動武將。
她想起了上一世,她跟張軒德成親的第六年,韃靼也趁著內閣大臣積極變法的時候,攻進了城,但那一次規模很小,韃靼只是夜襲,搶奪完了就走了,也沒有什麼餘波,反而是後來流寇進京,在天子腳下殺進住在東長安街上的朝廷大員家中一事,轟動舉國。
沈清月才擔心此事,顧淮便不大放心地道:“還有密報說有流寇匪徒往京里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混進京城,這些日你不要出門。”
沈清月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第181章
顧淮剛跟沈清月說有流寇入京之後的不久,便有身份不明之人混入京城,殺了一間酒樓的掌柜。
百姓們都傳,是流寇所為,人人自危,天一黑就大門緊閉,足不出戶。
朝廷里太亂了,翰林院摺子不斷,還有其餘諸多雜事,顧淮已經強出頭過,眼下更是被推到“能者多勞”的地步,從早忙到晚,天黑透了,才終於趕回了家吃晚膳。
沈清月早就吃過了,因顧淮沒派人回來傳話說回不回家,她惦記著要回,便留了熱菜給他。
顧淮餓極了,只用了平日裡一半的功夫,便吃完了飯,他漱了口,說:“我趁空溜出來的,一會子還要趕回去,與你說說話再走。”
沈清月問他:“怎麼了?”
難道又有了新變故?
顧淮洗了手,擦淨了,壓著聲音道:“韃靼兵分四路,攻擊了遼東、甘肅和宣府。”
沈清月大驚,道:“怎麼會?!”
前一世她活著的時候,韃靼可沒有像這樣大規模正兒八經地進犯。
顧淮面色沉鬱,默然不語,隨後才道:“韃靼雖然一直蠢蠢欲動,卻並未真正正面進攻,這次時間挑的太好了。”
正好在朝局不穩的時候。
沈清月驚愕道:“你是說,有人通敵?!”
顧淮點了點頭,理了理衣服,道:“翰林院裡已經有這種猜測了,但是大家都不敢說。其他三府皆有老將守城,不足憂心,就是宣府薄弱一些,皇上已經派忠勇侯領三萬三大營的精兵,趕往居庸關支援。”
沈清月是大業的百姓,不免也跟著憂心忡忡,她想起流寇一事,若真有人通敵,流寇來京的事,也有些巧合了。
她記得,流寇便是今夜入京跑去了東長安街那一塊兒,闖入了一位大臣家中,五城兵馬司的人酒後誤事,釀造了血案。
但這一世五城兵馬司指揮使都撤換掉了,不再是跟永恩伯府勾結的那一群貪官污吏,這件血案應當不會再發生。
沈清月正想問顧淮,五城兵馬司都換了誰做指揮使,福臨匆匆忙忙趕來,在帘子外面道:“爺,有急事,”
顧淮道:“進來。”
福臨一臉焦急,低聲道:“爺,宮裡有消息傳來,說、說皇上昏迷、有一撮韃靼往京中來了,人數不明。還有從之前混進京的一個流寇,是、是混進顧家商隊進京的。”
顧淮和沈清月皆是一愣,怎麼會跟顧家牽扯上關係!
顧淮問福臨:“流寇的事,哪裡來的消息?”
“五城兵馬司里來的,確信無疑。”
沈清月聽到這話,對五城兵馬司的人,更放心了一些,但是奇怪了,顧家怎麼這麼快就跟五城兵馬司新的指揮使有了這般密切的往來?
顧淮揮揮手,讓福臨下去,道:“我一會兒就去。”
福臨退下後,顧淮便同沈清月解釋道:“五城兵馬司新上任的一個指揮使是永南郡主的兒子。”
沈清月瞭然,原來如此,忠勇侯府,還欠著顧家人情呢,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有這層關係在,顧家應該能脫身。
顧淮又道:“趙家人也關在五城兵馬司里。”
“什麼?!”
沈清月驚問出聲,手裡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稀碎,她皺著眉問道:“趙家的人怎麼會關在五城兵馬司?不應該是關在吏部或者大理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