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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你來幹什麼?”
“見見你嘛,再說你後天就要走,我不見你以後哪有機會呢。對了,還有一件事,黃宛如明晚在新天地歌舞廳舉辦演唱會,她非要我請你參加,說如果我請不來你,她以後就不認我這個表哥。雍城,你看怎麼辦?免為其難明晚去一趟唄,當是放鬆放鬆,咱倆兄弟的最後相聚。”
“行,叫上其揚。”
“我早和他說了,他帶莫楓來,明晚7點,你準時到新天地歌舞廳。”
“慢著,你們不會是安排了什麼吧?”華雍城拽住林之書的手。
林之書甩脫他,道:“想多了吧?你以為我們悄悄把馮碧落找來和你見面,算了,見了面又能怎樣,這次是黃宛如請你,我也這樣問過她,但黃宛如否認了,她說只是請你來聽歌。”
“好,醜話說在前面,如果讓我看見碧落,以後我們就不是兄弟。”
“包管你看不見,宛如從不說謊,我們也不想沒事找事,現在我聽說廠里忙得很,馮碧落恐怕也沒時間來見你,所以你儘管放心大膽去新天地歌舞廳。”
說一會子話,駱琪打電話來催林之書回家,華雍城便將林之書送到別墅門外。
一夜無眠。
清晨,何韻蓮在客廳罵罵咧咧,惹得華清光與她爭吵起來,因為孫女的意外去世,華清光正在籌建的門店也停工,本來他不願意離開省城,但是兒子堅持去香港,他也只能答應。
“把一個廠子白給她,她只還你50套西服,這真是好買賣。”何韻蓮又在罵馮碧落,現在兒子主動與馮碧落斷絕關係,這遂了她的心,但是又失去孫女和廠子。
“什麼白送?還不是人家掙下來的,廠里的資金幾千萬還不是我們自己拿了,沒有人家,你哪來的這幾千萬。”華清光吹鬍子瞪眼。
“到現在你還幫著那個害死你孫女的女人說話,人家會賺錢,你就上著趕子討好別人。”
華雍城聽不下去,但他也不想勸阻,乾脆呆在臥室里。
一直到下午六點多鐘,林之書打來電話,他才記起去新天地歌舞廳。其實他是奇怪,他與黃宛如交情不深,為何黃宛如要請自己去聽歌呢?
華雍城直覺馮碧落也在歌舞廳,因此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
他寫了兩個紙條,一張寫著去,一張寫著不去,然後捏成紙團,待會拈到哪個就是哪個。
紙團在手心裡碰撞,一起扔到桌面,他先拿左面的紙團,正要拆開,他又放下來,拿起右邊的紙團,如此幾次三番,他還是拿起了最初左面的紙糰子。
拆開看,是個去字。
“三局兩勝,如果兩次都是去字,那我就去。”
紙糰子扔了三次,結果三次他都拈中一個去字。“是命中注定的,即使我去了,不理睬碧落,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我就不會心軟。”
華雍城換了一件衣服,驅車趕往新天地歌舞廳,抵達時七點鐘已過,林之書正在門前翹首以盼,見到他才舒了一口氣。
“你這人咋搞的,還遲到啊,說好的時間。”
“抱歉,我忘記了。”
“快點進去,演唱會早就開始了。”
兩人進去,葉其揚、莫楓和駱琪早在中場的坐位等待,華雍城還看到才一面之緣的阿苦,阿苦笑容可掬,那容光可比初見時俊朗數倍,令華雍城相形見絀。
“雍城兄,你來晚了,罰你喝酒。”葉其揚不由分說上來就灌了華雍城一杯紅酒。
坐下來後,華雍城的視線在舞廳梭巡,阿苦笑道:“馮小姐不在這裡,她也沒來,也不知道今晚宛如在新天地歌舞廳開演唱會。”
沒來由地華雍城感到失望,他原本不想見馮碧落,現在聽說馮碧落根本沒來,卻反而失望了,這各種心情交織使他更心痛了。
台上黃宛如穿著誇張的演出服,每唱一首歌便換一件服裝,她的音域低沉寬廣,令人如痴如醉。
葉其揚搖頭晃腦,小聲地跟唱,便連莫楓也聽得心神如醉。
“各位女士先生們,現在我將為大家唱今晚的最後一首歌,這也是我這一生中最後一次登台演出,希望大家記住我最後一次的歌聲。”黃宛如舉著麥克風向台下張望,在擁擠的人群中,她還是發現華雍城。
台下的駱琪悄聲和林之書咬耳朵,道:“你表妹這是要告別舞台了,她又受什麼刺激了嗎?”
“不會吧,你看那位神采奕奕的,宛如能受什麼刺激。”林之書指著聚精會神望著台上的阿苦。
黃宛如環視四周,緩緩道:“我踏入歌壇十數年,現在我找到生命的歸宿,所以今後我將不再登台唱歌,以後只做一名普通的農婦,請大家祝福我。”
掌聲如雷滾動,久久不息。
黃宛如示意大家停止,道:“我將為大家演唱一曲,這首歌不是我的原唱,我是從一個姑娘那裡學來的。那是一個深夜,她在一個墓園裡唱歌,我循著歌聲找到她,於是她教我唱了這首歌。這首歌的大意是講一個姑娘從未來來到過去的年代,她和一名男子相愛最後卻不得已分開。”
“我很快學會這首歌,但我發現無論怎麼唱這首歌,我都沒有她唱的深情,唱的動人,我很不服氣,我是一代歌后,竟沒有一個普通人唱得好。後來,我才發現,原來這首歌唱的就是她的心境,是她的寫照,是她的經歷,所以她才能唱得這麼動人,這麼深情,這首歌的名字叫《怨蒼天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