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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思殿內空無一人,算了算時間,還要兩刻鐘才上課,殿內兩兩並排擺了十二張書案,她直接往最後那排的書案走去,先來的先選位置,坐後頭不容易引夫子注意,這會還早,還能趴桌上眯會兒。
挪出書案下的木椅,一屁股坐了上去,往桌上一趴,正欲眯眼假寐,卻見著書案右下角有兩個字——盛悠,仙仙蹙眉,桌上都寫名字了?鬱悶地起身一張張書案看過去,看到第一排右邊的書案上赫然寫了‘令狐仙仙’四個字,長嘆了口氣,默默翻了個白眼,又朝左邊的書案看了一眼,她左邊的是盛悅。
仙仙雙手環抱與胸前,頓了片刻,緩步走到門口朝外頭探了探,依舊沒看到人影,便將刻著自己名字的那張書案挪了出來,又將後面的書案一一往前挪,勤思殿的書案並不算輕,仙仙費了不少功夫才將五張書案挪前,末的,她拖著自己那張書案朝後面挪去。
“你在做什麼?”殿門口傳來一陣冷淡的女聲。
仙仙一頓,動作止了,她這書案可才挪了一半,半晌,抬頭朝那殿門處看去,正欲開頭回答,看到那殿門口一身灰藍色長裙的女子之時,她忙低下頭,小聲道:“沒什麼。”
那門口的女子,五官深邃長發微卷,正是前兩日在酒樓雅間遇到的藍衫美人。
☆、冥冥自註定3
挪桌子的仙仙雖然馬上將腦袋垂下了,但是魏蘭洛卻還是看清楚了仙仙的面容,魏蘭洛眯眼,朝仙仙走去。
掃了一眼仙仙欲挪的書案,上頭刻著‘令狐仙仙’四字,修羅的慶寧公主,魏蘭洛明白了仙仙打的主意,蹲下身子,看著面前的仙仙,喚了句:“慶寧公主。”
仙仙僵著身子,聽到魏蘭洛喚她,挪也不是不挪也不是,掙扎許久,終於抬眸看向正看著自己的魏蘭洛,那日她穿的是男裝,應該認不出來才是,朝魏蘭洛一笑,聲音甜美:“你是魏夫子?”
魏蘭洛眯眼打量仙仙許久,半晌點頭道:“慶寧公主,位置都是安排好的,請你把書案挪回原地。”
仙仙暗暗翻了個白眼,站直身子,點頭應好,隨即繞過魏蘭洛,朝殿外走去。
魏蘭洛起身從袖中抽了根戒尺,攔住仙仙的去路,淡淡道:“即是公主自己挪的,自然該公主自己挪回去。”
仙仙看著魏蘭洛許久,蹙眉道:“魏夫子,你這話認真的?”
魏蘭洛點頭,難道還是開玩笑不成。
仙仙嘆氣,指著書案,悶聲道:“魏夫子,這書案可不輕。”她剛才挪五張已經費了不少力氣,怎麼會還有心情再挪一遍。
魏蘭洛點頭,聲音依舊冷冷的:“我自然知道。”
仙仙翻了個白眼,知道你還讓我自己來。
魏蘭洛又道:“再過一刻鐘就開課了,慶寧公主請儘快。”
說罷,魏蘭洛轉身走至講案那坐下了,仙仙愣在原地,半晌,撩起衣袖,咬牙又將剛才移過的書案一一復了位。
盛悅一進勤思殿,先朝講案上的魏蘭洛問好,隨即走至自己的書案,看到趴在書案上,臉色通紅額頭冒汗的仙仙,不解道:“仙仙,你怎麼了?”
仙仙從書案上爬起,喘了口粗氣,幽怨地看了一眼正在講案上看書的魏蘭洛,悶聲道:“沒什麼,鍛鍊鍛鍊身體。”
盛悅蹙眉,她覺得仙仙沒說實話。
上課的公主三三兩兩進了殿,除了盛悅,其她盛氏公主大都是第一次見到仙仙,皆不由自主地打量仙仙,一身丁香紫的常服,長發僅用玉簪挽個單髻,餘下都撥到了一旁,露出張精緻的小臉,眉不描而黛,鳳眼長而微圓,眼角微微上挑透著一股子媚,鼻子小巧高挺,櫻唇紅潤略微含笑,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一身如凝脂般的雪膚。
世人常用雪膚這個詞來形容皮膚白皙之人,可是今日見到這令狐仙仙才知,有些人用雪膚來誇讚都是不夠用的,且這和親公主比列為大恆十大美人盛悅魏蘭洛都要出色幾分。
見不少盛氏公主盯著自己看,仙仙皆是微微回之一笑。
辰正鈴響,原本一直坐著的魏蘭洛起了身,手執書冊,淡淡道:“請各位學生,將《禮記》翻至《曲禮》上篇。”
殿內一陣翻書的沙沙聲,仙仙懵了,勤思殿的書案上只有筆墨而已,她又朝左手旁的盛悅那看去,盛悅書案上已鋪好了書,又掃到盛悅案腳放了個布包,像是書包一樣的東西。
書是自帶的?
魏蘭洛走至仙仙案前,居高臨下看著仙仙,冷聲道:“書呢?”
仙仙抬頭仰視魏蘭洛,魏蘭洛的臉色算不上好。
見仙仙未應聲,魏蘭洛執著書卷輕輕敲了兩下仙仙的書案,眸子又冷了些。
仙仙賠笑輕聲道:“魏夫子,我第一次上課,忘帶了。”
默了片刻,魏蘭洛冷聲道:“既然無書,你今日就回去。”
“啊?”仙仙以為自己聽岔了。
魏蘭洛又斜了仙仙一眼,轉身回了講案,冷漠道:“出去。”
原來是沒聽岔,仙仙眸子閃過喜色,不帶書就不用上課,這麼好!但仙仙面上不敢太過分,只裝作十分鬱悶難過的樣子出了勤思殿。
待盛悅下課踏進影仙宮時,仙仙正在用午膳,盛悅擇了個位置坐下了,接過宮女遞來的熱毛巾淨了手,記得早上仙仙被趕出去時十分鬱悶的模樣,安慰道:“忘了與你說清楚上課的事了,魏夫子脾氣不好,但是勤思殿內無尊卑只師生,你以後記著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