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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蘭洛一頓,神色有異,淡淡道:“家母無用早膳的習慣。”
仙仙眉間微蹙,又道:“昨晚那麼大動靜,沒擾著魏夫人?”
魏蘭洛點頭,又道:“昨夜之事,家母並不知道,家母身體不好,不能讓她因這些雜事煩心。”這話說得倒是提醒在座的人不要說漏嘴似的。
“也是。”仙仙笑了笑道,“既是夫子母親,那便是長輩,既來了魏府,不去拜見魏夫人說不過去,所以我想回宮前去看看魏夫人。”大恆注重禮儀,盛悅見此忙點頭應聲說要一起。
“這……”魏蘭洛頗顯為難,拒絕也不是答應也不是。
“本王與你們一起,來府匆忙,還未拜訪令堂。”盛明淵也跟著說道。
連盛明淵都開口了,魏蘭洛亦不好再說什麼,這才對仙仙等人道好,而後先行退席去做安排。
清園處於魏府西面,院內有一人工池塘,初春到來,塘內的蓮抽出三三兩兩的新葉,此外清園內繁花似錦,各色花草數不勝數,長得一株比一株盛,除了應季而開的花,甚至還有個別反季而的花,這在古代來說,應是十分不易的,紅花綠葉分外妖嬈。
仙仙本就覺得魏府的花草‘過多’,今日入了這清園,仙仙才知,魏府差不多就是個林子了。
早有一名中年貴婦在門口候著,雖已是初春,卻還穿著稍厚的冬衣,墨綠色冬衣所繡花紋是仙仙未見過的奇特圖騰,那貴婦身量較一般的大恆女子高挑,褐色長髮盤起戴了個寶冠,垂下的幾縷頭髮,打著卷,五官深邃,與魏蘭洛有五分相似,
仙仙暗道,若說魏蘭洛是漂亮的混血兒,那魏夫人便足勾人的異域精靈。
清園的客廳較為不同,屋內正中是一張極大的長形木榻,上頭兩兩而對擺了八個蒲團,魏夫人迎眾人入了座,煮水烹茶。
仙仙捧著眼前的茶盞,肆無忌憚地盯著魏夫人,心中暗道:這魏夫人除了長得像胡族女子,旁的皆是江南大家閨秀做派。
盛明淵舉杯輕抿盞中之茶,贊道:“魏夫人,好茶藝。”
魏夫人笑得如水一般:“王爺繆贊,是茶好。”
“聞夫人身體不適,現下不知如何?”盛明淵又道,明明是關切之詞,但在仙仙聽來卻未帶半分關切之情,十足十的客套話,向來平易近人的盛明淵竟也有這般客套的時候,仙仙不免疑惑看向盛明淵,他好像有些奇怪?
“已無大礙。”魏夫人得體回答道,隨即為盛明淵添上熱茶。
見仙仙一直默聲,與往日相比,顯得過分安靜,實在是異常,盛悅很是不解地往仙仙身旁挪了挪,用極小的聲音問道:“怎麼了?”
仙仙回過神,側頭看了一眼盛悅,接而嘆道:“魏夫人長得可真好看。”她這是真心話。
魏夫人掩面而笑:“公主見笑,臣婦的孩子都這般大了,哪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仙仙連連擺手,無比認真道:“不不,初見夫子,我就想怎麼會有長得這般好看的人,今日見了魏夫人才知,原來是繼承了夫人的美貌。”
魏夫人笑得端莊得體:“公主謬讚。”
魏蘭洛默默為魏夫人的茶壺中添水,從頭到尾未發一言。
驀地,魏夫人止了笑,看著魏蘭洛嘆聲道:“我家蘭洛出落的這般亭亭,琴棋書畫無一不是大恆頂尖的,怎就未遇得良人。”
魏蘭洛添水的動作滯了一瞬,而後又像無事的人般,將水壺放在了一旁。
收回停在魏蘭洛身上的目光,仙仙淺笑認真道:“像夫子這般出色的女子,非一般男子配得上,夫人不必憂愁夫子的婚事,將來娶得夫子的必是人中龍鳳。”想娶魏蘭洛的起碼從魏府排到恆都城牆外,魏夫人還怕什麼。
“這,話雖是這般說。”魏夫人神色突然憂傷起來,頓了頓又道:“可怎就不見好人家來向蘭洛提親呢?”
仙仙臉上的笑滯了一瞬,盛悅曾說打從魏蘭洛及笄,這魏府一個月起碼五戶人家上門提親。
魏蘭洛垂眸,終於開口:“母親,這事您不用擔憂。”
魏夫人牽過魏蘭洛的手,傷心道:“洛兒,你已二十三歲了,我怎能不擔憂。”
頓了片刻,仙仙真誠道:“夫人,這人越是出色,就越是難覓得另一半。”
盛悅不由看向盛明淵偷笑,悠悠道:“仙仙這話說的對,皇叔不也是太優秀了,因而未有女子能入得皇叔的眼,睿王妃之位虛位已待二十五年。”她皇叔與魏蘭洛倒是頂相配了,一個俊朗多金有權有勢,一個貌美如花才學兼備。
魏夫人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興奮地看向盛明淵。
盛明淵放下茶盞,無奈笑道:“悅兒,若已有女子入了本王眼了呢?”
盛悅愣了片刻,待回神,雀躍不已:“當真?哪家的姑娘?”
盛明淵笑而不語,盛悅再三追問,盛明淵才無奈道:“還是個小丫頭,等她長大了,悅兒你就知道了。”
“哦——”盛悅泄氣,小丫頭,那就肯定不是魏蘭洛這個‘大丫頭’了。
魏夫人聽罷,眸子黯了下去。
默了片刻,盛景淡淡道:“魏夫人,有些事,看開了就萬事消,蘭洛一人過的不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