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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也聽婆婆說寶銀兒和三兒的事兒。寶銀兒領個娘們回來之後,那三兒也沒少湊熱鬧,因為這個,寶銀兒還曾經去三兒家,對著迎香動手動腳不三不四的,被迎香拿笤帚抽過。兩個人又說了一會,三兒媳婦便告辭了。
夜裡等家人回來,高氏把三兒媳婦的話說了說。唐文清道:“怪不得常永安又跟我說一去他大哥家就覺得不對勁。那天去他家,他們明明都要擺桌子吃飯,見他去愣是不動彈,直到常永安走了才上飯菜。常永安生氣,殺了個回馬槍,看到他們手忙腳亂地拿盆子扣菜盤子。”常永忠家一直這樣,做點好菜怕兄弟留下蹭飯吃便藏著掖著。
唐文清說再讓常永安去打探下看看,說不定能抓到點什麼把柄。雖然說不讓蕭朗查縣裡的混混,可村里要是有這樣的禍害,是一定要除的,否則一村子不得安寧。就算抓不到確實的把柄不能將他們趕出去,卻也該心裡有數,以後多多地防備才是。
第二日早飯後唐妙和杏兒去地里摘剩下的棉花桃子,回頭男人們就把花柴拔回家。
杏兒悶頭幹活不怎麼說話,唐妙知道她有心事也不好打擾她,便低著頭摘棉花桃兒。
到了地頭的時候,唐妙捶著腰兒休息一下,便看到寶軍兒從南面跑過來。她怕寶軍兒糾纏,轉身就往地里走。
“老……姑,”寶軍兒揮著手喊她,跑得飛快,轉眼到了跟前,攢著拳頭往她手裡送,“這個給你。”
唐妙忙道:“我還要幹活呢,你自己去玩兒吧。”怕他糾纏,她立刻就要走。寶軍兒攔在她跟前,一手抓著她的胳膊,拳頭又伸到她跟前,眼睛渴望地盯著她,希望她伸手來接。唐妙無奈之下只得接了,見是紅繩穿著的一對雞鎖骨,笑了笑道:“寶軍兒,這個你戴著吧,我自己有好多呢。”說著便想掙脫他的手往北邊走去找二姐。
他腦子壞了之後,便有些孩子氣,跟幾歲的時候一樣。那時候他喜歡跟唐妙玩兒,因為太喜歡所以有時候很衝動,經常會不小心把唐妙推倒,或者拉她手的時候過於用力,把她的胳膊弄得青一塊紫一塊。那時候唐妙身邊總有個蕭朗,他雖然對唐妙溫溫柔柔的,對別的男孩子——特別是傷害唐妙的孩子凶得很。因為這寶軍兒被蕭朗打過兩次,而往往被打之後大家才知道他是想給唐妙送東西的,其中一次就是兩隻雞鎖骨。大人都說小孩子帶雞鎖骨辟邪,所以很多小孩子會用紅線綁了系在脖子上。
寶軍兒不肯,非要給她戴上,“戴上,戴上……”嘟囔著便按著唐妙的肩頭往他懷裡拉,兩手卡著唐妙的頭讓她別亂動。
唐妙被他按在胸口喘不過去,用力地掙扎,隨即就感覺他拿繩子勒住了她的脖子。
寶軍兒笑道:“戴這個就好了。什麼也不怕。”說著放開她。
唐妙查德自由,原本用力掙扎想擺脫他的鉗制,如今沒了相應的力道,猛地往後跌去。寶軍兒嚇了一跳,忙張開手臂去拉她,棉花地里太多障礙,他不但沒拉住,又一下子把她按在地上。
唐妙只覺得脖頸一陣刺痛,尋思可能是被花柴刺破了脖子,疼得她立刻叫起來。寶軍兒見傷害了她,嚇得手忙腳亂地跪在旁邊摸她脖子上的血。
北邊地頭過來的杏兒從看到寶軍兒卡著唐妙的頭便呵斥著跑過來,後來見他把唐妙按倒,杏兒顧不得棉花地里磕磕絆絆,扔了袋子沖向前對著寶軍兒就是一腳,把他從唐妙身邊踢開。
寶軍兒瑟縮著身子,抱著肩頭看著她,“別打我,別打我……”
唐妙看他臉上也被花柴蹭破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忙爬起來,“二姐,我就是被他嚇了一跳,他沒幹啥,非逼著給我戴這個東西。”她勾著脖子上的雞鎖骨給杏兒看。
杏兒哼了一聲,把紅繩從唐妙頭上摘下來,狠狠地扔在寶軍兒身上,“還不快給我滾,小心蕭朗知道殺了你。”
寶軍兒一臉委屈,把雞鎖骨緊緊地攢在手裡,然後放在唐妙腳下,抽泣著爬起來,看了他們一眼,慢慢地走了。
杏兒看唐妙脖子被花柴劃破了,滲出血珠,忙拿手帕給她包住,“他是個瘋子,說不得什麼時候就犯病,家裡也不肯給他關起來。他還喜歡盯著你,你以後還是小心點兒,不許自己出門。”
地里幹活的鄉鄰聽見她們喊,過來看了看,都說寶軍兒那孩子越來越神叨,經常站在唐妙家西院牆外嘟嘟囔囔,還有人看見他一遍遍地在唐家屋後走。
兩人摘完棉花桃兒,用小車推回家。到家之後把它們都攤在門外的空地上曬著,杏兒又把寶軍兒的事情跟爹娘說了。
“你們去他家說說,讓他們把人管好了,別跑出來混帳。”
唐文清想了想,“吃完飯我和你們娘去看看。他們爹沒了,家裡也沒個管束,寶銀兒是個混混,好在這些年對我們家表面上也還算尊敬,雖然是鄰居,也沒生過口角。”
正文“夫妻”同心
晌午唐文清夫婦去寶銀兒家跟他們說寶軍兒的事情,讓他們平日裡多管著點寶軍兒,別讓他在外面晃蕩萬一犯了病什麼的。非%凡%電%子%書%論%壇黎¥瑞%整¥理.哪裡知道寶銀兒一改往日的態度,頗為無賴地道:“老老爺,這麼說是我們寶軍兒占了三小姐的便宜?哎呀,要是這樣可不好辦,真要是占了便宜,三小姐只能給我們寶軍兒當媳婦兒了。”說著就去踢寶軍兒,“你個傻子,白痴,竟然能娶這麼個俊俏的媳婦兒,你上輩子是不是豬托生的呀。”
唐文清看他耍無賴,也生了氣,警告道:“寶銀兒,我可不管你在外面是做什麼的,也不管你認識多少人,不過在這唐家堡,你就要遵守我們唐家堡的規矩,你要是敢耍無賴,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寶銀兒忙連連作揖,“哎呀,您消消氣兒,消消氣兒,是我們錯了,是我們錯了。”說著又去踢寶軍兒。唐文清看不過,說了兩句也不和他囉嗦就和高氏告辭了。
出了門隱約地還能聽見寶銀兒猥瑣地聲音喊,“臭寶軍兒,你小子好福氣呀,還敢去碰她,你臭小子,得手了沒?”
高氏氣得渾身發抖,“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
唐文清道:“暫時先忍一忍,他這麼無賴我們還真不能跟他鬧。他沒臉沒皮的,巴不得我們鬧,藉機鬧臭我們。現在抓不到他的把柄也不能趕走他,他們本家的長輩都管不了他,我們自己家多注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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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寶銀兒家老實得很,見了面還笑嘻嘻地問好,再沒生事兒。
十月初五高氏生辰,因為她提前說過現在不想操辦,等五十歲以後再說,讓大梅小夫妻不用過來,他們自己在家過就行。
只有蕭朗領著流觴帶了禮物來做客。唐妙讓家人別跟他說寶軍兒的事情,免得他那脾氣立刻去找人打架。兩人吃了飯便去二哥院子裡曬太陽,哄小侄子玩耍。廣從胖乎乎的小臉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甚是討人喜歡。蕭朗便笑吟吟地說以後他們的孩子也會那樣,看著她臉紅便開心地笑。
西邊寶銀兒和他女兒在家裡嘻嘻哈哈打打鬧鬧,聲音放浪,不時地大笑。唐妙蹙眉,想抱著廣從和蕭朗去奶奶家。突然一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而降,蕭朗眼疾手快,一下子扒拉開才沒砸到廣從頭上,把唐妙和孩子嚇了一跳。他們看了一眼,竟然是只歪底子的破鞋。
蕭朗蹭得火氣上來,立刻跳上花台,衝著西院喊道:“想死呀!”
那邊立刻有人回罵,“你想死呀!”
蕭朗不顧唐妙阻攔跳下花台就往外跑。屋裡吳媽和秦泠月聽見動靜出來,唐妙忙把孩子遞給吳媽,“寶銀兒往咱家扔破爛呢。”說著指了指院子裡那隻破布鞋。
秦泠月臉色唰得慘白,氣得渾身哆嗦。
唐妙忙道:“吳媽,你和嫂子去找我二哥四叔,我先去看看。”還沒說完,便聽見寶銀兒家傳來蕭朗的聲音,“你手怎麼那麼賤,不想要就剁了去。”接著是寶銀兒不服氣的聲音,“我和婆娘鬧著玩兒關你什麼事兒?你狗拿耗子……怎麼的,你要打人?我警告你啊……我扔錯啦?我這才扔了一隻,原本該扔兩隻,要不是看我們寶軍兒的份上就扔兩隻,那丫頭得給我們寶軍兒做……”
“噗”的一聲。
接著是寶銀兒殺豬似的叫喚,寶銀兒娘嗷嗷地哭嚎聲,還有蕭朗憤怒地斥罵聲。唐妙加快步子跑過去,便見寶銀兒抱著蕭朗,寶銀兒娘手裡拿著燒火棍子瞪著眼見機會就抽,寶銀兒媳婦嘶叫著從屋裡衝出來,揮著手就去撓蕭朗。蕭朗一偏頭她的爪子在他脖子上撓了一下子,疼得他眉頭緊蹙,又被寶銀兒擂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