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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無暇蒼白憔悴的臉上浮起一層生命的顏色,黯淡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璀璨的光芒,像是亘古混沌中第一縷生命的悸動。

    他笑起來,柔聲道:“好,我一定會為你編一本農書。”——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麼麼親們,二更來了!要撒花花啊,上一章我都回復了,也送分分了,你們不要再無視我啦!哈哈!乃們大力撒花,我會很激動噠,抱你們大腿!

    這一章算是過度啊,下一章妙妙十三歲。古代呢十三歲不小了,可以戀愛了。我好不純潔哦,捂眼!

    當然本文還是秉持種田、普及農業和農村內容的風格,哈哈,鄉村式的愛情!哦也!

    這一章因為過度,內容有點多,親們慢慢看啊,但是我還是很喜歡這裡面的幾個小情節的,嘿嘿!可耐的小山,堅強的無暇!╭(╯3╰)╮

    第一次疼

    編不編書倒是其次,唐妙不過是想他趕緊好起來,看著一個人才被埋沒,她覺得很是可惜。在她和哥哥鼓勵下振作起來的柳無暇,讓她油然生出一種感動,經霜傲雪,梅花會有一種清冷的香氣,生命總是在挫折之後會綻放絕美的色彩。

   

    她有種從未有過愉悅感受,幫助了別人,且是如此優秀的,曾經對自己家庭那般切切幫助的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覺得自己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比起升職加薪……她笑微微地點著頭。

    當然如果沒有蕭朗和薛維兩個小屁孩來搗亂,她的成就感會更大一點。那天景楓出去買東西,她和柳無暇在院子裡講書,她請他以後編書斷句的時候,能夠標出標點。因為那個時候沒標點,她也不想太過分,況且不能改變大家的閱讀習慣,依然從右往左豎版的,只需要逗號和句號就好,她只說是自己胡亂想的。

    她也知道古人未必就不能發明標點,不過是為了整齊,且毛筆寫標點也確實不便,況且人家聰明得很,一般人都能斷句,所以也不必太強調,只是對於讀書不多的人,很容易造成斷句歧義,比如她。

    柳無暇沒有任何疑慮,各人有自己的習慣,就比如他自己,除非正式的抄錄書籍,凡是自己讀的東西,他都是把每個字寫一半,而不是一絲不苟地寫全。

    畢竟寫全了太費時間,他需要時間看更多的書,會背也就是了。

    深秋蕭瑟,柳無暇素日穿衣都是一絲不苟掩得齊齊整整,這兩日病體在康復中,形容稍微隨意了一點,風從衣襟灌進去,有些冷。  

    唐妙立刻去一旁的晾衣杆上拿晾曬的毯子給他蓋,突然便看到牆頭露出兩顆腦袋,還沒等她說話,他們便消失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朝著柳無暇飛去。

    嚇得她喊了一聲,回頭去看,恰好柳無暇彎腰咳嗽,石頭擦著他發頂砸在窗戶上。

    唐妙怒了,衝去門外,卻見蕭朗正在教訓薛維:“薛維,你太過分啦?怎麼拿石頭隨便扔?我們是來探望兼拜訪柳舉人的!”

    一本正經的模樣,讓唐妙看不出破綻,末了他還在薛維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厲聲道:“一個月不許騎馬!”

    薛維苦著一張臉,卻不敢頂嘴,轉了個身大眼珠子一翻,“啊,唐妙!”

    蕭朗忙回身,驚訝地道:“花花桃桃,你怎麼在這裡?”

    唐妙白了他一眼,“你們呢?”

    蕭朗說他們來縣裡玩,本來要去縣學看看什麼樣子的,聽人說柳無暇病了,便順路來探望一二。

    那黑亮的眼,飛揚的眉,驚詫的語氣,一切都在說他是這是偶遇!無懈可擊!柳無暇從門內走出來,問怎麼回事。  

    唐妙嘟著嘴,目光撇到薛維便立刻知道了真相,那小子一雙吊梢大眼不屑地盯著柳無暇,得空還用那般凶人的目光殺她,仿佛在說:哼,別以為我們找不到你!你完了!

    蕭朗很誠懇地問候了柳無暇,送上禮物,祝他早點好起來,然後對唐妙道:“花花桃桃,你出來很久了。你娘很想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去?”

    薛維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拿眼斜她,甚至不時地比劃兩下拿鞭子抽什麼的動作。

    唐妙覺得柳無暇已經好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旦自己想通了,就算人家怎麼壓榨他,他也不會屈服,生命的力量就是他們這樣瘦挺的脊樑挺起來的。

    唐妙等大哥回來,商量了一下,薛維這廝太煩人,還是先回去。景楓同意了,自己留下跟柳無暇多呆幾天,讓他們先走。

    路上蕭朗跟唐妙一起坐了馬車,常叔幾個貼心的家僕隨從。

    唐妙白了他一眼,“縣學好嗎?”

    蕭朗揚了揚眉,“就那樣。”

    “花點錢,你還是來縣學讀書吧,裡面都是秀才,比你在家請先生好!”唐妙斜了眼瞄他。  

    蕭朗嘿嘿笑起來,看在唐妙眼裡就是裝憨賣傻,他如今有這個本事。小時候是用柔軟攻勢,她生氣了便一臉無辜地瞪大了濕漉漉的眼默默地瞅著她。等大一點會學著商量的語氣,“你看,花花桃桃,我這樣做其實是……”如今他知道她生氣的層次,解釋是不管用的,那就裝憨賣傻,嘿嘿一笑,卻給人無比真誠的感覺。

    她哼了一聲不理睬他,對薛維更是冷眉冷眼,無論他們怎麼逗,她都板著臉。這兩個傢伙,若是不板著點,總以為她好哄!

    柳無暇好起來之後,便主動入了縣學,做編書之類的事情,如果心情好了,就應邀給幾個入讀縣學的生員們講書。開始不過是有人慕名想試他,結果反而讓他很快有了名聲,幾次辯論下來,開始有尊他為柳先生。甚至大老遠也會有人來聽他講書,也有人想花大價錢請他家去做西席或者伴讀,他看起來卻對功名富貴真的無欲無求,仿佛自己不是二十歲,而是八十歲一般安耽。

    春去秋來,雲起雲滅。唐妙十三歲這年的初秋,一個清慡的早晨,她坐在炕上懊惱地看著被初cháo弄髒的衣服發呆,自己還沒意識就被迫長大了。她一直期待長大,可以為家裡做很多事情,可一直鬱悶這生理期。

    她怨念身體發育得太早,前世十七歲才來這個,現在整整提早了四年,據說來的早會衰老的早,幸虧在這裡一直吃得是天然綠色食品,想必能彌補一點。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沒辦法,還是扭扭捏捏地告訴了母親。家裡有三個姑娘,高氏自然早有準備,老長的布帶,還有幾個粗布袋,裡面可以塞些碎布,甚至可以裝糙木灰然後多套幾層布袋,再用長布條捆子,一層層包在身上。

    唐家現在不是什麼富戶,不可能每次都用上好的柔軟絲絹包什麼絲綿之類,用過也不會直接扔掉,各人自己偷偷拆洗,然後在晾衣服的角落暴曬。好在家裡男人從來不碰洗衣做飯之類的活計,衣服都是女人洗曬然後分別疊起來放到各人固定的地方。這樣也少了許多尷尬之處。

    唐妙掰著指頭數日子,自己這一生,每個月至少有五條是要被大姨媽占掉了,就算為了這幾天能舒服一點,她也得想辦法賺錢,讓家裡沒有那麼難熬,女人沒有那麼難做。

    因為地里的玉米要間苗除糙保墒,幾畝棉花還要去抓蟲子,家裡人都忙得很,杏兒雖然是個姑娘可也閒不住,小時候還想著偷偷懶,大起來之後加上大哥不在家大姐出嫁,她便主動下地幫忙,不肯呆在家裡繡花。儘管唐妙難受,高氏也不能專門在家照顧她,只細細叮囑了注意的事情,讓她在家好好休息,飯等二姐回來做不用著急,走之前還給她熬了一小鍋紅糖薑湯,讓她慢慢喝,要是實在難受就去奶奶屋裡呆著,睡一覺。

    唐妙抱著肚子窩在炕上,望著房樑上垂吊下來的灰發呆。  

    後來熬不住了便爬起來喝了一大碗薑糖水,然後又去趴在炕上,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呻吟,似乎這樣能讓自己好受一點。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過去還是昏過去,聽得耳邊有人急切地喚:“唐妙,唐妙!”

    清亮的聲音乾淨的像是秋日高慡的天空,帶著一種熨帖的感覺落在心上,讓她的神經似乎舒服了一點。唐妙睜開眼,對上一雙秀長明亮的眼,水溶溶的像是蘊著三月的桃花水一般,讓人很難想起小時候他有一雙烏黑亮麗的大眼來。小時候她一直以大人自居,隨時隨地地教訓他,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很自然地成了大人,處處關心保護她,自然而然,沒有一絲過渡,讓她想起來有點不服氣。

    這小屁孩的變聲期也沒經歷什麼痛苦,如今聲音褪去了那份稚嫩,變得沉穩,只是清亮中總讓人覺得有那麼一絲清冷。至少當他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唐妙能感覺到,那讓她覺得小有壓力。

    蕭朗關切地看著她,手背壓了壓她的額頭,感覺有點燙,便道:“我去叫郎中來!”

    唐妙臉頰有些燙,搖了搖頭,“不用,我沒事的,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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