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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臉紅,“二姐說文姨娘沒兒沒女,又這樣年輕。姐夫軍營里可多好人,文姨娘可以親自挑選。”
嗯,選男人,在琉璃眼裡很稀奇,她想都不敢想。
杜姨娘想著也是,她有琉璃自然是不會有其他想頭,但文姨娘如此年輕,很該找個好男人過一輩子。
聽了杜姨娘來意,文姨娘沉默片刻才開口,“姐姐,咱們不是外人,你也知道當初經歷有多不好。也可能下一次就能遇到體貼溫柔好男人,但何必去冒這個險。少爺和姑娘都是好人,定然不會不給我一口吃的。我所求不多,即使到莊子上種個莊稼養老呢,也比看男人臉色過日子強。”
杜姨娘也跟著嘆氣,“這不是想著這裡是你老家,萬一你想留下呢。”
“老家有什麼好,當初可不就是從這裡被賣的。跟著誰,都不如跟著少爺姑娘過日子讓人安心。”文姨娘當真很是敬佩明珠明安。
明安待她們雖不親近,但還是會囑咐下人尊敬她們。明珠這裡,去蜀中前就給她們每人幾百兩銀子,這才又讓銀姑給每人二百兩。
再加上月例零零散散攢起來,她手頭都有了五六百兩。這年頭,大多數人家辛辛苦苦攢一輩子,都沒有這樣多。
文姨娘不能為明珠做事,都有些受之有愧。她還不像杜姨娘,人家好歹會做繡活,能幫姑娘繡個座屏、幛子之類做嫁妝。
“姐姐,要不你教我繡花,我也給姑娘繡點什麼做嫁妝。”文姨娘躍躍欲試。她除了會雜耍,別的都不行,當真著急。
杜姨娘很不想打擊她,還是開口勸,“這個,沒有幾年也出不了活,姑娘估計等不了那樣久。”
就姑爺那著急樣,能讓姑娘守三年孝才怪。
“不過,你可以先繡些帕子荷包之類,這些姑娘也用得著。再不濟,幫著姑娘身邊人做點什麼,也是個態度。”杜姨娘給支招。
文姨娘恍然大悟,曲線救國這個意思,她還是知道的。從此,就踏上了為銀姑、小夏幾人做衣衫帕子鞋子的不歸路。
既然是勤王,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凌澈親自帶著人,和地方上軍隊打過幾架。可山東、冀州早就在他羽翼之下,能打不贏才怪。
是以,軍隊一路以摧枯拉朽之勢收編當地軍隊,規模很是巨大。
這段時日,各地叛軍紛紛稱王稱霸,光南邊就有好幾個皇上。
眾人也有那勸凌澈自封登基之人,只凌澈並不搭理。他如今不僅要里子,也要面子,並不想這樣名不正言不順。
就要到達京城之際,前方就傳來蜀王攻入京城,圍攻皇宮消息。
宮裡已經亂成一團,皇上大怒,對著朝臣大罵,“你們不是說京城固若金湯,說朕是天命所歸,為何發生這等事情。來人,將那些道士先砍了,竟然忽悠朕。要不是他們,朕哪裡會落到這個田地。”
派去之人只一會便回,“皇上,那幫子道士都跑了,也不知是何事之事。”
皇上差點從龍椅上滑下來,“逆賊,定是逆賊,原來是內奸。還有你,你不是天天表忠心,這會子怎麼屁都不放一個。”他衝著左相便是一頓臭罵。
左相一個風燭殘年老頭子,嚇得匍匐在地,“皇上,臣早就勸您頒發聖旨,讓各地進京勤王。可您聽信小人讒言,一拖再拖。若是當初信任凌將軍多一些,蜀王何至於輕鬆入京。臣一家子老小都被擄走,聽說都遭了殺害,臣現在也是恨不能喝他們血咬他們肉那。”
眾臣紛紛跪下,有的壓抑著低低哭泣,有的已經嚎啕大哭,殿上比那菜市場還要不堪。
被這些人一哭,皇上反而發不出狠勁。左相說的是,都是他一拖再拖才造成如今形勢。
如今要是主動投降,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命。不行,只是活命還不行,且要保持個富貴王爺的名頭才行。
蜀王是自家叔叔,應該會給自己這點體面吧。
就在皇上糾結之時,只見親信太監黃忠給他使個眼色,讓他退朝。
雖不知何事,但皇上一向信任他,便這樣做了。
眾位大臣還有哪裡可去,只好到平日等待上朝的小屋子裡唉聲嘆氣。跟著昏君,活該他們倒霉。
“有什麼事,值得你這會子來。”皇上抱怨。
皇上知道自家主子一向心情不好,也不敢繞圈子,“皇上,咱們從密道逃了吧,聽說很快就擋不住了。”
皇上唬道:“這麼快?逃能逃到哪裡去。外面好歹是自家叔叔,說不定我讓位,便能當一個閒散王爺。”
黃忠也是服了這位,出生時候,莫不是被驢踢了腦子,簡直異於常人。
“皇上哎,別說就是個堂叔,多少親父子都不留活口的。您數數,歷史上有幾個這種情況能活下來的皇上。”黃忠真是急死。
皇上,“一,一……”好像真是一位都沒有,當真天要亡他不成。
黃忠繼續勸,“皇上,人心險惡,逃了再說。只要見到凌將軍或者明元帥,就能東山再起。”
皇上一聽,還真是。“大件是不能帶走了,金銀細軟帶一些,最差也能躲到鄉下做一個富貴翁。”
黃忠心裡冷笑,這位高高在上慣了,怕是都忘了保甲制,混進個外人,還是個富裕戶,怎麼可能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