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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明珠覺得此人還算熟悉,至少認識,能說上幾句話。且,臉長得好看,對此事也就默認。
嫁誰不是嫁,嫁一個認識且臉好看的,至少不那麼尷尬。
只蕭相深受打擊,他還想著,趁著回南邊老家,也趁著明家遠在西北,他將明珠嫁給當地大戶人家呢。
並不只是為了以後更好掌控明珠,更是為了拉攏當地勢力。
誰知皇上一道旨意,將女兒嫁給了鎮國公府。那小子,他知道,全無勢力,對他這岳父更不會有幫助。
平嬤嬤這幾日很是落了幾回眼淚,“皇上真是欺人太甚,咱們姑娘是京城耀眼明珠,哪裡能嫁給那個鄉巴佬。”
銀姑免不了為主子說話,“也不能這樣說,姑爺好歹是鎮國公嫡出子弟。”
平嬤嬤罵道:“嫡出又如何?能當飯吃?從小長在鄉下,能有什麼見識。再者定國公府關係那麼複雜,姑娘從小心思單純,怎麼能過去受這份罪。”
當年夫人就是如此,一顆珍珠墮入泥淖,生生喪了性命。平嬤嬤害怕,明珠會走上夫人受苦受難老路。
銀姑不服,“別人怎麼說姑爺也就算了,平嬤嬤您可不能忘恩負義。當初,平叔可是姑爺救回來的。”
平嬤嬤語塞,片刻後才氣急敗壞道:“什麼姑爺,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不許胡亂叫。這是兩碼事,豈能混為一談。”施恩不圖報,不過救了一個奴才,就讓姑娘嫁個他,想得美。
“小夏、小秋、小冬,你們評評理,皇上都下了聖旨賜婚,咱們姑娘難不成還能抗旨?如無法抗旨,何不讓自己接受,以後日子還好過些,是也不是?再者,凌家公子雖有諸多不好,但至少對咱們姑娘一向很是照顧,這點就比許多人要強上許多。”銀姑尋求同盟。
小夏等人:……你們倆吵架就好,繞上我們作何。作為奴婢,哪裡可以如此指手畫腳。
小夏是個實在人,還是回道:“要論條件,京城沒有一男子可與姑娘匹配。不過凌家公子,好歹長相真不錯,比咱們三舅爺不差哪裡去了。”
小秋小冬很是無語,作為丫鬟,最不能評價的就是姑爺的人品相貌之類,很是應該避嫌才是。這個小夏,天生缺根弦。
“我們就是侍奉姑娘,一切皆是姑娘說了算。”雖明知姑娘不會多想,她們還是描補一番。
明珠知道平嬤嬤為何如此反對。也是,母親當年形勢大好,以定國公府家唯一嫡女身份下嫁窮小子,竟然落了那麼個下場,估計是將平嬤嬤嚇壞了。
“銀姑,少說兩句吧,嬤嬤也是替我擔心。以後不許再議論此事,隨緣就是。”明珠下了命令,眾人便不敢再多說此事。
只銀姑從此說話做事皆帶著笑,連步子都輕上幾分,脾氣也好了不少。
小夏忍不住小聲嘀咕,“好歹你年紀大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上凌家公子了。”
銀姑耳朵好著呢,直接反駁,“凌家公子就是俊怎地,我就喜歡姑娘嫁個好看的男人,至少以後小公子好看。”
連小公子相貌都想到了,可見這人真是魔怔了,小夏等人很是擔憂。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這一年,是明珠所過最平靜一年。因著孝期,蕭家不得熱鬧,也不好外出湊別人家熱鬧。
且外祖母舅母等人趕赴西北,京城除了大舅還在,明珠也沒有別人可見。
大舅也是苦,他可是朝廷欽定的定國公,在朝廷還有實職,想走都不好走。
若是他都走了,也就意味著,定國公府當真是反了。如今不過是老人女人孩子走了,都還好說一些,只用李氏思念老家就能應付過去。
朝廷上,也有人彈劾明家人心有異心。但大舅舅每日上朝,豈能容別人給明家潑污水。再者他這個國公爺每日按時當差,還要怎麼證明明家忠心。
對付外敵,他們明家向來拼命,一場場勝仗便是明證。
孝期滿一年,蕭相便帶家眷返回湖州老家。吳氏靈柩在西山寺呆了一年,他覺得母親應該早已放下怨恨。畢竟就他一個兒子,母親該做些付出才對。
一開始,他將吳氏害死之時,心中萬分惶恐難過。但時間長了,他覺得母親為了孩子,做些犧牲也是應該。用此藉口催眠,倒是很有效用,至少,他此時已能安眠。
明珠一家南返,道路本有三條。一條海運,一條運河,也可選擇陸運。無奈如今天下大亂,冀州山東皆為叛匪所占,選擇海運才最為安全。
下津州,僱船南下,這些蕭相一概不用操心,自有明家下人替他打理。當初明三爺留下百餘護衛,今又有大舅舅給了一個得力管事,路上能省卻許多麻煩。
明珠姐弟皆是第一次遠行,還是坐大船,別提有多稀罕。且姐弟二人皆不是暈船之人,直將漫漫旅途過得有滋有味。
琉璃如今成了明珠跟屁蟲,姐弟三人作詩作畫,很是不亦樂乎。
可憐了清姨娘,如今臥病在床不得耍威風。
自從琳琅入宮,她在蕭府很有些趾高氣昂。琳琅雖只是貴人,畢竟是有品級,清姨娘拿來唬一唬沒見識的下人還是可以。
自從吳氏死後,焦氏成為相府真正女主人,很是得意一陣子。好在焦氏好臉面,大面還是過得去,大家日子比吳氏在時候要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