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銀姑解釋,“官船雖結實,也要看多大風。聽人說,估計是遇上鬼打船了。”
她便解釋何為鬼打船。江上生活久了的都知道,有時候即使風雨不大,但也可能瞬間來一股邪風,將船徹底掀翻。是以,若是當地人,定不敢這種天氣還呆在江上。
“倒霉哦。”小夏感慨。
明珠見銀姑臉色,便覺她話未說完,便問,“可是還有其他事情?”
只京城來人翻船,應不至於有這麼大動靜。這年頭,四處造反,百姓對官可沒有那樣敬怕,估計還很樂意看他們死。
銀姑這才開口,“今兒在船沉沒地方,露出一塊大石頭,上面寫著:大昌忘,凌氏興。”
這也忒直接,明珠心道。
明珠擺手讓眾人退下,只留銀姑在身邊。“可是他讓人做的?”這人也太大膽,就不能委婉一些?
銀姑也不確定,“這陣子一心只跟著您了,並未參與那邊事情。不過,估計多多少少有點關係。”不是有點,九成九就是了。
有田鳴那個不要臉的大鳥在,什麼事干不出來。這人神神道道,最會裝神弄鬼。
田鳴此時正在發愁,“我真沒想弄死他們,又沒有多大仇,最多他們到了關起來就是。誰知道昨天他們非得往那裡邊闖,一群短命鬼。”
小周哈哈笑,“大鳥哥,能耐啊你,咋算到昨夜有那一場風暴?他們都是北邊人,估計是想著早日到達這裡交差吧,這誰知道。”
人都死光光了,誰能知道他們為何非得雨天趕路。
田鳴回道:“算的也沒那麼准,這不準備了好些兄弟以防萬一。想著要是不起大風浪,便讓人從底下直接拖起來的。誰能料到,竟然讓那船給拖起來了。”
眾人驚嘆,老天也幫咱們那。
項陽城周邊全部傳遍這事,“大昌亡,凌氏興”這話被乞丐和小兒傳遍大街小巷,直唱到京城裡去。
蜀王那邊嚇破了膽子,心道一個東海大王就夠了,又出來個姓凌的,日子可怎麼是好。
不過他私心裡也盼著東海和姓凌的能對上,打起仗來,說不定他就有機會逃脫。
這些日子,雖給吃給喝,但王妃小妾孩子們一概見不到,連個侍女都不給留著伺候,當真生不如死。
蜀王這陣子都開始盯著小太監屁股瞧了,要不是覺得有些髒,估計都能直接上了。
那些小太監戰戰兢兢,一個勁兒向東海手下人賣信息,將知道的有關蜀王和京城的消息,一點不留全都說了。
這些人雖卑微,但知道私底下爛事不少。
東海這裡傳給小周的人,小周又說給主子。本來當做笑話,可讓田鳴一知道,便又來了壞點子。
現在,從項陽開始往大江南北擴散,很快大昌百姓就知道皇家藏在褲襠里那點事情了。
皇上只所以為正統,因其是太后嫡子。但現在大家都知,他生母是一宮女,還是太后貼身宮女。
這也不是大事,宮女上位成皇后的不止一二,成不了主子替主子生孩子的更是不知凡幾。
問題是,先皇不能生育!這孩子哪裡來的。
為何今上順利繼位,因為他是唯一的孩子。先皇別說庶子,連個公主都沒生出來。偏偏太后當年生出今上來,很值得懷疑。
還有先皇時期御醫親身出來作證,先皇壓根不能人道,三宮六院全是擺設。先皇死後,太醫院御醫幾乎全部被殺,就是為了掩蓋這一內幕。
哦,為何還有御醫出來,因為他提前因病告老還鄉,這才逃過一劫。
蜀王出來作證,當時太后身邊一個宮女,連續兩年在太后娘家侍奉老夫人。後來回宮不久,太后便懷孕,且生出了皇子。
這種巧合,如今看來全是陰謀。皇上乃是太后娘家安醫侯府的子嗣,並非皇家正統。
天下譁然,皇上厲害不明,是個野孩子。
本來就群雄造反,這下可好,更有藉口。既然不是正統,那大家推翻也是替先皇報仇。
一個男人,還是皇上,被人戴了綠帽子不說,連孩子都不是自己的,真真能氣得從皇陵里爬出來掐死今上。
眾人也不管這些流言中多少虛假,多少漏洞,只按自己想法以訛傳訛。
明珠聽到這些消息時,深感老百姓對皇上有多厭惡,連這麼假的事情也信。
要知道,先皇雖不算明君,但也是不是多昏庸無能,怎麼可能讓人隨意冒充子嗣。
裡邊即使有內情,即使先皇真生不出孩子,這個孩子也決不可能出自安義侯府,最多是從皇室抱養來的。
再者,定國公府這些老牌世家都沒聽到這類流言蜚語,多半皇上當真是先皇親生。
最讓人吃驚,蜀王那邊竟然主動向凌澈投誠。
“蜀王瘋了不成?他手下幾十萬大軍,且屢戰屢勝,作甚要這麼痛快降了你?”明珠問身邊人。
如今凌澈只要在城內,必定日日來報導一次。二人經過雨夜相擁而眠,相處起來自在不少。
是以,明珠問話便不用遮掩。
凌澈笑,“你猜?”
明珠白他一眼,“總不至於蜀王為你傾倒,只為討你歡心。”
凌澈大笑,將她圈進懷裡,頭碰頭道:“反了天了,這樣笑話自家夫君。妹妹若是為我傾倒,我現在就滾到你身邊任你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