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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坐著馬車,一路去往皇宮。等到了後宮,她忍不住探出頭來張望。這裡曾是她生活的地方,那時候一心想往上爬,卻總被人踩在腳下。
而現在,若是把握不住機會,連讓人踩的價值都沒有了。
望著大明宮,琳琅閉了一閉眼,曾幾何時,她以為自己能入住這裡。
可事實上,那時候連皇后都沒有資格進來。後來,聽說皇上想讓凌五那個賤人住進來,只那賤人矯情,嫌搬家麻煩不想動。
多少人暗地裡罵凌五不識抬舉,現在看來,這賤人果然有先見之明。若是真搬進來,豈不是讓新皇后膈應。
不過,凌澈真想讓明珠膈應一次。為何同時蕭家女兒,明珠就樣樣壓她一頭。不想服,卻不得不服,命!
白玉為階本有冷意,上面鋪就西域地毯,在冬日也會給人暖洋洋之感。
琳琅一路走過,知覺這裡是仙人所居之地,比原先皇后,包括凌五所居之地不知奢華幾倍多。
都說皇上愛民如子,減免賦稅,減少徭役,可若他們來這宮裡看看,便知道皇上皇后日子有多奢靡。
明珠歪在榻上,任由小宮女按摩腳部。她喜歡沐浴之後,讓人舒緩腳部,塗上一層精油,慢慢推開揉捏,整個身體都是暖的。
她天生就是大家小姐,並不覺得過精緻日子有什麼錯。有機會就要多多享受,說不定哪一世就倒霉成了丫頭奴僕。
琳琅只見明珠著一身正紅色掐腰裙,襯得她越發嬌嫩。頭上並未有大首飾,只一根白玉鳳尾簪隨意挽著頭髮。
簡簡單單,最為家常,確給人慵懶華貴之美。從內而外,琳琅明白,明珠已經不同以往。
“明珠妹妹,好久不見,姐姐十分想你。”琳琅還和以前一樣,喜歡姐妹情深把戲。
明珠這才睜開雙眼,笑道:“呀,是姐姐來了。”
平嬤嬤提醒道:“琳琅姑娘,如今該稱呼皇后娘娘才是。君臣身份比姐妹身份更加重要,不是嗎?”
不,不是君臣,是主僕。琳琅如今什麼身份都不是,只不過是前朝遺留的沒人要的物件罷了。
琳琅如今早就更加乖巧,很是受教,“是,琳琅知錯,求皇后娘娘體諒,實在是剛剛情意上來,這才失態。”
明珠搖頭,“咱們終歸是姐妹,姐姐何必這樣謹守規矩。不知姐姐在南院過得可好,妹妹能為你做些什麼。”
說著,明珠示意身邊人都下去,她要和好姐姐好好聊一聊人生。
平嬤嬤不放心琳琅,悄悄讓銀姑躲在門口處,若有什麼事情,銀姑身手好,以免出事。
平嬤嬤不是把琳琅往壞處想,實在是人到了絕境,什麼事都敢幹出來。
明珠見銀姑小動作,也不揭穿,只冷笑道:“咱們有話就直說吧,不必做戲。”
琳琅一窒,“娘娘何出此言。咱們父母皆離去,只兄弟姐妹四人相依為命,若不互相幫襯,還有誰幫襯咱們。”
想起來,蕭家人就她命苦。明安是一等侯爺,且親姐姐是皇后,以後日子定會更紅火。就連琉璃那個相貌平平的呆子,竟然也得了齊國公青眼,據說雙方都已經開始走禮。
明珠望著她,“我乃一國皇后,用得著和別人互相幫襯?這天下都是我夫君的,我還缺什麼?”
這不要臉的女人,琳琅氣得真想罵出來。
“娘娘,你還小,不知人心險惡。皇上如今還覺得新鮮,自然將你捧在手裡,可幾年後呢,你敢保證皇上還待你如初?”琳琅忍氣勸道。
明珠:“那又如何,很多人連一開始就是自己上趕著巴結,巴結進了宮,一天都沒讓男人覺得新鮮過,豈不是更慘。好歹本宮還有幾年新鮮勁兒。”
琳琅想摔東西,這賤人嘴怎麼這麼毒。是,她是處心積慮想進宮,可是,先皇就是個廢物,還是個好色的廢物,能讓她有什麼辦法。
明珠:“姐姐,好姐姐,人心險惡這個詞,你才是最懂,你姨娘才是最懂,是也不是?”
琳琅猛然抬頭,什麼意思。“娘娘,我不懂您在說什麼。”
明珠笑,“三年前,有人想計劃將明安推入水中,還是皇上出手相救。沒得逞,不代表沒想法。琳琅,你說是誰想將明安殺死?”
琳琅眼中含淚,“娘娘,明安是咱們蕭家唯一男子,也只有焦氏才有這等心思。咱們可是全指望明安過日子,我姨娘也深知這個道理,自然安分過日子。”
“我也懷疑過焦氏,可是,所有證據都指向你和你姨娘。你們不過是想殺死明安,然後殺死本宮,然後奪去嫁妝罷了。為了銀錢,你們視人命為草芥。本宮一直不殺你,是想讓你留著看看我們過得有多好。你竟然還有膽子來求本宮。”明珠冷笑。
琳琅嚇得癱在地上,“不,我姨娘,焦氏,父親,是不是你出手的?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更狠心。”
明珠:“怎麼可能,本宮有夫君替我出頭,他才不捨得髒了本宮的手。看看,本宮手指比白玉還要潔淨,夫君哪裡捨得呢。”
秀恩愛,要無處不在秀恩愛,氣死別的女人。
凌澈在殿外站著,聽到這裡,嘴角恨不能咧到後腦勺。媳婦這麼依靠他,信任他,喜歡他,滋味可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