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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自來是老好人,且她真心也覺得琳琅好看許多。只可惜她嘴皮子笨,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誇讚之語,讓琳琅聽了很不過癮。
等快到正院之時,明珠嚴肅妝容。這是來慰問,又不是添堵的,何必搞得那樣熱烈。尤其是琳琅,說起外面之事粉面桃腮,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當真是不像樣子。
當然了,她們三人里,誰又真心為焦氏難過。
因明珠是嫡女,出頭之事只好由她來做。“您萬萬要養好身體,來日方長。”
她只會說面子話,連聲“母親”都叫不出來。
焦氏心中一片冰涼,哪裡還有來日。
這個無辜孩子,是被他父親親手扼殺在胎中。
那日,焦氏如往常一般,陪蕭相吃了一頓晚飯,便請他到姨娘那裡去歇息。自她診出懷孕,蕭相多是宿在文姨娘那裡。
只今日蕭相也不知為何,堅持要留下來陪她過夜。焦氏並未多想,只以為是這男人憐惜她懷孕不舒坦,來陪她而已。
入夜之後才是噩夢開始之時。相爺竟然毫不顧她楚楚跪求,堅持要進入作弄。
她求著相爺,想用口幫著舒緩可好,肚子太大,嬤嬤說過萬萬不能再行房事。
相爺往日很少進入她體內,那夜卻十分堅持。既不讓她用口,也不去那骯髒之洞,只認準幽幽通道。
焦氏苦苦哀求,也想著反抗,但一個大肚子女人哪裡能敵得過男人,且還是發瘋一般的男人。
蕭相離去之時,焦氏暈倒過去,滿身鮮血卻不自知。等第二日丫鬟發現,哪裡還能來得及。
吳氏本是要求宮中太醫幫著診治一番,無奈蕭相上朝,家中其他人沒那樣大臉面,只能讓一尋常穩婆接生。
吳氏事後聽說是兒子心血來潮做那等事情,她不怨兒子,卻抱怨焦氏,“男人嘛,想脫褲子時候哪裡能忍住。你也是,怎就不好生勸著些。再者男人都好新鮮,你若是叫一個美貌丫頭進來伺候,不就沒這些事情。”
不怪罪兒子發瘋,還來怪兒媳小氣嫉妒之類,也只有吳氏這等婆婆能夠做出。
焦氏心裡如生吞黃連般苦。但凡相爺留宿,必定將侍候之人遠遠打發。
別人以為是相爺潔身自好不愛和丫鬟胡鬧,焦氏卻明白,這人不過是想折磨人盡興而已。畢竟,這男人在外人面前很會維持溫潤形象。
蕭相見焦氏這陣子都鬱鬱寡歡,很是生氣。
“不過是一個孩子,值得你如此。也不想想自己身份,是否配有爺的孩子。你們當年做的事情,你母親天天跪舔別的男人,你恨不能讓人摸遍身子,當我不知道,當我是傻子?”
焦氏流淚搖頭,“沒有,我當真再清白不過。”她母親雖然成了暗門子,但一直很用心保護她,並未讓她做那等之事。
記得有一次一個恩客喝醉,想要強迫了她。她母親拿起酒罈子就將那人砸了半死。為此,她們才不得不輾轉逃到京城。
蕭相冷笑,“清白又如何,當年還不是不要臉纏上我。你這種人,天生比別人賤,何必裝聖潔樣子。這世間,唯有明氏才有資格生下我的孩子,你們不過是一灘骯髒爛泥。”
他也曾想過留下焦氏孩子,但看著肚子越來越大,卻是越來越厭惡。且那晚,他也不知為何,就是忍不住想要發泄。
焦氏尖著嗓子,“那琳琅和琉璃又是怎樣來的?”
蕭相身子一僵,那都是為了刻意打壓明氏自尊心而來。明氏高高在上,他不過一窮書生,即使結為夫妻,依舊覺得自己高攀不起。
只有將明氏一步步打落塵埃,他才覺得自己能站起來。
當年,琉璃有一個兄長,也是在他刻意冷落下而亡。女兒混著低賤之人血脈還能忍耐,男嗣便不能忍受。
焦氏恨,她恨所有人。吳氏翻臉無情,幾個姨娘恨不能日日給她使絆子。還有那幾個孩子,她的孩子沒了,憑什麼這幾個就活著。
更別提,為何那日這男人就如此瘋狂,說不定就有人做了手腳。她如何不恨。
尤其是明珠明安,就因為有明家血脈,就一定比別人高貴?
焦氏回神,聽著明珠輕聲問候幾句,她想嘴角帶笑也做不到。往日天天討好這一男人,到頭來也不過如此。
怪不得,自從明氏死了,這個家裡就再沒有孩子,因為她們不配,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們先回去吧,我這裡一切都好,不用掛心。家裡之事,有你們祖母操持。不過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你們要懂得孝敬,多少分擔一些家事。尤其是琳琅,都要到了出嫁年紀,不懂這些可怎生是好。你和祖母說說,多少學一些這裡面道道才是。”焦氏聲音雖然溫柔,但明珠覺得,她這樣子其實有點恐怖。
琳琅點頭,“謝謝母親提點。”那日凌五小姐還說,定會幫她一把,不會讓她低人一等。
若是高嫁,怎麼也該學著掌家才是。只是,這事還需回去和姨娘好好商議一番才是。祖母那性子,容不得別人分權,她還是知道一些。
等明珠回到暖晴院,將銀姑叫來細細問這事情。她知道銀姑有聽壁腳習慣,往日懶得聽,今天卻想知道個大概。
“銀姑,我覺焦氏很不對勁,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你可知道?”明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