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最後的結尾是,女主即將生產,當年在戰場上被磨練出來的堅強硬朗的男主,卻是因為女主生產,而在病房門外急得不得了。
最後在嬰兒的啼哭聲中全劇落幕。
姜氏最後出現在劇中的畫面,也會在最後一集的劇情中,穿插入一小部分。
那時的姜氏,早已不是袁家高貴的三少奶奶,而是穿著洗得白了些,但是依舊乾淨,帶點洗衣皂香味棉衣的人民教師。
有一位比她大一輪的女同事想給她介紹對象,對她說道:“小姜啊,你說你長得那麼好看,怎麼就不想著成家呢,我這有個極合適你的人,也是高級知識分子呢,肯定和你合得來,要不要見見啊。現在可是新社會,這男女可是都倡導自由戀愛的,你們見見面,不合適也沒什麼的。”
被叫做小姜的女子從桌前抬起頭,臉上帶著和氣溫婉的笑容。就像是開在初秋的桔梗花,微風吹拂,陽光也不烈,讓人在這樣的日子裡,看著安靜綻放的桔梗,只覺得舒心極了。
無疑她是美的,她美得隨意,但是卻又帶著讓人不敢侵犯的聖潔。
她對那女人說道:“梅姐,我是有老公的。”我一直都在等他回家。
而現在改了戲份後,袁三少雖然在戰場上也是中了槍,但是最後卻是沒有死,所以霍已的戲份就增加了。他和男主一起並肩作戰,在硝煙中保護住了袁家,保護住了這片土地,沒有讓敵人占去。
袁三少沒有死,姜氏後來自然就是he的結局了。霍已和暮羽多了幾場,抗戰勝利後,相處的戲份。
暮羽台詞記得差不多了,才抬頭看了旁邊的唐辰一眼。“你今天一整天哪都不去了?”
唐辰瀲灩的桃花眼從正在玩的手遊上移開,說道:“你今天不是殺青了嘛,等下一起回家啊。”
暮羽清亮水漾的眼睛往他正在玩的遊戲上瞄了一眼,唐辰也非常大方,順勢把手機往暮羽方向移了些,好讓暮羽看得更清楚。
她在看唐辰又殺了個怪後,想了想才說:“今天估計會很晚。”現在後面的結局改變,暮羽沒了人物生平共享的優勢,也沒有把握會不會所有戲都一條過。
“那我去你住的酒店訂個房間,明天回家唄。”
屏幕上出現了gameover。唐辰關了遊戲。
暮羽心想,唐辰還挺黏她的。暮羽禁不住有些小得意,捏了下唐辰的臉。被唐辰不配合地拍開了。
霍照輕笑了一聲。
來喊暮羽去拍戲的場務,也是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不禁偷著看了唐辰和霍照幾眼。
唐辰和霍照走在暮羽她們後面,那位場務小聲地問暮羽道:“羽姐,那位是你的男朋友嗎?”
場務喊暮羽喊的是羽姐,因為她是剛進劇組工作不久的實習生,但是化妝間那幾位卻喊暮羽喊的是小羽,也不是因為她們是化妝師,而是她們的資歷拿得住。
暮羽朝那位場務搖了下頭,笑了笑:“你難道不覺得我們長得有些像嗎?”
那場務小姑娘因為暮羽的話,微愣了一下。心裡卻是感嘆,這是什麼樣的父母,才能生出這樣高顏值的姐弟來。
當然,暮羽自己都沒見過她那位生父,而唐沖嘛,雖然是個渣,但是長得的確是斯文俊秀。
唐家的男人長得都不差。
暮羽進入拍攝場地,霍已那邊還在由化妝師幫他補妝。霍已可不像暮羽,他可是有專門的化妝師的。
那位場務小姑娘給唐辰還有霍照搬了兩個小凳子過來。
“謝謝。”霍家的家教嚴,加上霍家一直都陽氣陰衰,霍已那一代全是兒子,霍照這一代也沒有女孩子出生,所以,雖然霍照至今也交過好幾個女朋友了,但是對女生一直都是紳士到不能再紳士的。除了那位讓他自己都覺得煩的表妹。
霍照微微彎低修長廋削的身體,一看見就立馬接過了那場務小姑娘手中的凳子,禮貌地道了謝。
一把放在唐辰腳後,一把自己坐了。
“不用客氣。”場務小姑娘不敢多看霍照和唐辰,帶著些羞澀低聲說道:“這兩把小凳子都是羽姐平時看別人拍戲時,經常坐的呢。”
兩人都低聲笑了下。屬於年輕男生的笑聲,在夜色中帶著點磁性和輕朗,說不出的好聽,簡直比酒還要醉人。惹得那位場務小姑娘愣了愣,更加不敢抬頭了。
霍照也覺得這位比他們兩大一或兩歲的小姐姐很有意思,不禁故意使壞說道:“那有我小叔叔經常坐的小凳子嗎?”
“昂?”場務小姑娘終於抬頭迷茫地看了霍照一眼。
霍照眼珠轉了下,用下巴示意了下霍已的方向:“喏,霍已就是我小叔叔啊,我叫霍照。”
小姑娘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敢不敢看唐辰和霍照了,眼睛因為霍照說的這個信息而睜得大大的。倒像是受了驚的小鹿,特別可愛。
小姑娘還真認真地想了想,才實話實說道:“霍影帝他從來沒有坐在小凳子上看別人拍攝過。”
霍照本來還想說什麼,感受到霍已向他這邊看了眼,立馬噤了聲,再次和場務說了謝謝,和唐辰一樣把視線都放在了拍攝場地中。
第一場,需要拍攝暮羽和大夫人之間的對手戲。
到底是花了30萬積分兌換的道具,暮羽在使用“人物生平共享後”,只要每次場記一喊。她就能進入狀態,進入袁家三少奶奶姜氏的狀態。
她不是在演戲,而更像是在重現姜氏的人生,所以有一次張導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誇讚過她:“我真不敢相信你是新人。”
暮羽也只是笑了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還當不起這句話。
暮羽和大夫人之間的對手戲,還是沒有變。拍攝開始,雖然這部劇後期會再配音,但是周遭的聲音還是低了下來。
而暮羽也不再是暮羽,她想不起來唐辰正在一旁看著她拍戲。她的視線落在大夫人方才讓下人端來,放在她面前的茶盞上。她就是那個隱隱不安的姜氏。
大夫人的話此刻響在她耳邊,就如一道驚雷,姜氏一瞬間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了大夫人。
姜氏的手都因為這句話,而顫抖。姜氏喜歡茶盞,每次白淨纖細的手端起那一盞茶盞,輕抿的動作。美得就像是一幅畫。
連袁三少偶爾都會捨不得移開目光。但是此時此刻,她的手顫抖地端不住那點重量。
因為她的婆母對她說:“阿媛,那位軍官看上了你,你也知道現在元帥為了那些事有多頭疼,就當母親求求你了,你就當是為了這個家,委屈一下吧。”
“只要你肯犧牲,那位軍官親自下的保證,說是會放過袁家,也會放過你們姜家,你就算不為我們袁家想想,也得為生你養你的姜家想想啊……”
姜氏本來還因為太過震驚而望向大夫人的眼睛,漸漸收回,雙手放在自己規矩坐著的膝上,握著繡帕的指尖發白。有幾縷碎發掉落在她的臉側,遮住了她發白的唇色。
“這件事…他…三少知道嗎?”
只聽她這樣問道。
大夫人有些不忍心地撇開了視線,眼珠因為不安而轉動了下。說道:“自然是知道的。”
姜氏本有嬌艷的雙唇,府中的那位八小姐曾經問過:“三嫂,你唇上塗的是國外進來的唇膏嗎?什麼牌子,什麼唇色啊?可真好看。”
那時候姜氏身邊的丫鬟輕笑著說道:“我家少奶奶可從不用那什麼唇膏,這是天生的呢,像我家太太。”
姜氏其實是塗過一次唇的,那是她嫁給袁三少那天,抿過喜婆遞上來的紅紙。嬌艷地像是那抹開的玫瑰胭脂,最後那唇上如胭脂的紅色不禁在她唇瓣綻放,就是袁三少唇上也染上了。
然而,此刻的姜氏,唇形依舊好看,但是卻是失了血色,像她握緊繡帕的指尖,那麼白。
許久,她才說:“我…我知道了。”
。……
在槍聲響起的時候,也是那扇門被人用腳竄開的時候。姜氏握著槍的指尖還在抖,但是還是把槍指向了破門而入的人。
“阿媛,是我。”
阿媛,在姜家她的父母還有哥哥們都會那麼喊她,在袁家大夫人會那麼喊她,還有她剛嫁給他時,他也會那麼…喊她。
“沒事了。”他說。
姜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那裡,只知道被他攬在懷裡,什麼都看不見,只有耳邊響起的槍聲,一聲一聲,比她she向那位軍官的都要響。有他在,她便不怕了。
到了車上,他抱著還在發抖的她,對她說:“沒事了。”
姜氏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幾乎毫無裝飾的房間內。她知道他把她帶出了城。
他們像一對普通的夫妻一樣,他陪她吃了飯。但是他除了是她的丈夫,也有另外一個身份,是北方軍閥的少帥。他有他的責任,所以他必須離開。
他說:“阿媛,等我回來。到時候我們就在這裡定居好不好?”
他離開前,還是折回來吻了她。暮羽感覺眼前的男人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去,他抱她抱得那麼緊,那麼緊。雖然接吻是剛開始說好的借位拍攝,但是在霍已轉身離開的時候。
暮羽還是能感覺到那種撕心裂肺的別離,對,是別離,而不是離別。
他的背影顯得依舊修長挺拔,就像那年,他在知道她把那個大夫人賞下來的丫鬟帶到三房後,冷著臉離去的背影。
姜氏不聰明,所以她不知道他的離去,是因為氣她就那麼輕易地接受了他母親塞給他的人,氣她不夠愛他。
他在經營這場感情上,也是一個失敗者。他的傲氣,他的不肯低頭讓他選擇了和別的女人故作曖昧,想以此來看到她臉上露出的傷心。
所以他和她漸漸走遠,他和她都漸漸收起了自己的心。
他在知道終於要失去她的那天,才認清了這個他原來還是愛著她的事實。
。……而此刻,他的離開,於她而言,是不能自私挽留的,但是她一直都會等他。
回到袁府,他接受的是來自他父親的指責。他只說了三句話,第一句,他問他父親:“難道r軍真的會因為這個而撤軍嗎?”
第二句,他說:“她是我的女人,只要我還沒死,我就會守護好她。”
第三句,他說:“我有兵,也有槍,袁氏我會守護住,這片土地我也會守護住。”
在他被敵人的子彈she中時,在他的身後,是響徹悲痛的一聲聲“少帥。”是他那些下屬們從喉嚨中撕扯出來的聲音。雖然他算不上一個合格的丈夫,但是他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
他中槍時,唯一的念頭就是,她還在等他,所以他不能死。
在那天,她似乎有所感應般,打碎了一隻碗。
周圍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全靜了下來,在暮羽臉上閃過微愣後,蹲下身子一片一片撿起掉在地上的碎片時。
那一絲啜泣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顯得特別明顯。發出哭聲的是一位在劇組工作的小姑娘,她身邊的人聽到後,立馬拉了拉她的袖子,要是因為她的啜泣聲而干擾了拍攝,她們怎麼擔待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