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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丞就是那天流光上霸總車前看到的那個一頭亂毛急匆匆去上課的男生,流光看著他覺得挺像顧青,因此給了自己一支強心劑。但她沒想到後面兩人居然莫名見面次數還挺多,可見小說里每一個花了筆墨描寫的人都是有戲份要領盒飯的。
流光與謝昀丞的初次認識是這樣的。
某天,流光在食堂打飯,由於那會不是飯點,所以人並不多。流光打好飯,慢悠悠地在窗口附近晃悠著,主要是她為了節儉只吃一個菜,她正在思考哪個菜的性價比更高一些。
“同學,同學?”流光的思緒被一個男聲打斷,她回過頭,見沒幾步打飯的窗口前,有一個男生在向她招手。
流光環顧四周,發現附近並沒有什麼人,而她仔細打量了一下叫住她的人,看起來有幾分眼熟,亂翹的頭髮尤其合流光的眼緣。這幾分好感讓她走上了前,問道,“你喊我?”
“啊……”那個人垂下頭,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問,“同學我忘帶飯卡了,可以借一下你的飯卡嗎?我給現金給你。”
流光湊近了看,發現這人因為頭髮亂翹,遠看上去很有幾分不修邊幅。現在湊近了些,才發現他長了張足夠招人的主角臉,臉上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尤其惹眼。
流光點了點頭,將飯卡遞給了他。反正在流光筆下的世界裡,除了個別last boss,此外長得好看的,絕對沒有壞人。
看在顏的份上,流光心想。
那人接過飯卡,很是欣喜地道了謝,還順手把流光手上的盤子拿了過去,他毫不見外地問,“同學你吃點什麼?”
流光有點愣,她好多年沒見著這麼清新脫俗的自來熟角色了,尤其這個自來熟角色還長了張狐狸精一般好看的臉。她有些緩不過神,嘴巴先著意識代她回答出了她思考了許久的答案。
“肉末茄子。”流光聽到自己這樣回答——茄子重油重鹽,是道下飯的好菜。
那人拿著流光的卡刷了這道菜,然後光速幫自己刷了兩個肉菜,端著兩個盤子領著流光到餐桌上就座吃飯。流光一路被他牽著鼻子走,有點懵,直到坐下見男生掏出錢包才找回了點意識。
但男生將十五塊錢遞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流光又有點懵了。他們學校食堂的價格比較親民,男生雖然碗裡兩個肉菜,也不至於要十五塊錢。
流光盯著他,沒接錢,她寫狗血文多年的預感告訴她她大概率接過的是一大段故事情節。
那人笑了笑,解釋道,“請同學吃頓飯,謝謝你給我借飯卡。”
“不謝。”流光接過錢,低著頭自顧自扒拉盤中的飯菜。
一頓飯吃下來,流光知道了男生叫做謝昀丞,物理系,比流光高一屆,目前在積極為申請保研而做準備。
謝昀丞吃飯很快,流光因為不太想同他一起走,故意吃得比較慢,所以謝昀丞吃完時流光碟子裡飯菜還剩下大半。
流光坐在食堂,一邊同謝昀丞揮手作別,一邊謝昀丞那個可以上電視GG的笑容讓她心中警鈴大作。按著平常的道理來說,如謝昀丞這般長得好看又優秀的人,就算是個健談開朗的性格,也不至於這麼自來熟,畢竟長得好看的人,想交個朋友,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犯不著倒貼著來。
而這位叫做謝昀丞的大帥哥,在接收到流光那滿臉漠然,愛理不理的態度時,還能這般的笑容滿臉——一張小小的飯卡顯然沒有這麼大的面子。
顧青這張臉也不會有這麼大的面子。
說白了這大概又是作者的設定了。這個套路流光本人比誰都熟,但她目前實在是不怎麼想惹麻煩。所有會觸發到故事劇情的人物,在她看來,都是麻煩。
但顯然目前,她敵不過作者,故事還是按著作者的規劃在發展著。這算什麼?流光有些氣悶,我坑我自己?
學校食堂的茄子味道向來不錯,但她今天的味蕾沒上線,嚼蠟一般快速地將飯吃完,趕著去學校不遠處大學城裡的肯德基里上班。
流光的時間被各種計劃塞得滿滿當當,早上起來,先畫會圖,作為雜誌社供稿用。流光本人不會畫畫,但她繼承顧青的記憶同時似乎還獲得了他的技能,對於以前那些欣賞無能的抽象派美術也能說出個所以然了,提起畫筆還能畫了。顧青供稿的雜誌社是個小作坊,專門出版各種言情小說刊物,由於賣不怎麼出去,過稿也就比較容易,相對來說稿費也低了些。
這個小作坊的名字和流光曾寫過稿的雜誌社名字一模一樣,這也比較符合流光小說的特徵,她因為懶,經常將現實照搬進小說。現實里的那個言情小刊已經停刊了,網絡閱讀的興起,紙媒衰微,這種本來發行量就行將就木的小刊物很快就死在了沙灘上——還欠了流光百來塊稿費。
到了必修課時間流光再去教室里點個卯,熬過兩節痛苦的專業課,到食堂將早飯中飯一起合併了,下午一點到晚上九點一直在肯德基當服務生,肯德基還包下了晚飯,流光覺得顧青找兼職真是有眼光。
九點下班後他回宿舍繼續畫圖,偶爾補作業或者去醫院叨擾一下外公。
按理來說流光的時間都如此緊湊了,她得怎麼才能那麼巧合地在一個星期之內與謝昀丞碰面五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