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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京成先是震驚,聽完流光這不知是誠實還是無恥的發言,他簡直要被氣笑了,他問,“世間哪有兩全其美的事?你還這么小,就想著占便宜,沒前途。”
末了他還以三個字對顧青的行為乃至他整個人下了定義。
流光想了想,自己一輩子的確不怎麼樣,被大總裁這種公認的成功人士說是沒前途倒也沒錯。於是她繼續誠懇地看著蘇京成,“雖然我一無所長,但這張和老師相像的臉不就是我最為得天獨厚的優勢嗎?”
蘇京成點點頭,“你對自己定位倒還清晰,但你這樣做不怕影響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算了這是我咸吃蘿蔔淡操心,但你要和我保證,你雖然有了男朋友,還是要以我的任務為先,這點職業道德你總有吧?”
“這請你放心,我也希望你能早點追到老師。”流光平視前方,“再說,我在學校和學長高調戀愛,一邊又和你搞曖昧。老師知道了他會不會覺得我是渣男然後出於關心提醒你?”
蘇京成眼前一亮,“這個主意靠譜。”
流光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彈幕瘋狂吐槽,我作為不知名情感寫手當然比你這個戀愛腦靠譜。槽吐了一半,流光突然意識到這個戀愛腦出自她的筆下,只好訕訕地關閉了心裡的彈幕開關。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蘇京成身旁。
“我們去吃日料怎麼樣?”
半晌,蘇京成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流光隨著蘇京成來到那家日料店的門口,兩層樓,裝潢上應該是頗費工夫,很有幾分和風,有兩位服務員穿著乍看挺像和服的碰瓷款在門口迎賓。
流光的目光越過笑意盈盈的服務員小姐姐,穿過店中央那顆不知真假的樹,攀上枝頭,在二樓的大廳里找到了李芒的身影。李芒對面還坐了個姑娘,以流光的女性直覺來看,那應該是個漂亮姑娘。
蘇京成顯然是早就知道李芒在這裡才特地帶著流光前來砸場子的。流光內心嫌棄這樣做以後絕對是追妻火葬場,但迫於約定,她也只好和這個總裁一塊犯傻。說起來,這條劇情線,到底是個什麼路數?
流光隨著蘇京成走上二樓大廳,兩個人往李芒附近一站,板著臉,看起來不是來吃料理倒像是來尋仇的。
李芒和坐他對面的姑娘同時抬起頭看向二人,站在流光身旁將他們引上樓的服務生小姑娘一臉的尷尬,幾張表情各異的臉湊一塊,湊桌麻將還多了一人。
最有大將之風的李芒率先開了口,“二位有何貴幹?”
坐他對面的姑娘輕聲問了句,“你朋友?”
李芒點了點頭,“我的學生和兒時玩伴。”
蘇京成的臉色在聽到兒時玩伴幾個字時就徹底地沉了下來。他板著張鍋炭一般的臉,“帶顧青來吃飯,湊巧看到了。所以特地上來和你打個招呼。”
蘇京成一邊說一邊將手搭在顧青的肩上,還將顧青拉進了些,兩人看起來湊在一塊,很是親密的姿勢。
李芒點點頭,蘇京成又是發問道,“那坐你對面的這位是?”
李芒還沒來得及回答,倒是姑娘先出聲了,“我是李芒的校友,林曼。碰巧在學校附近撞見,才知道原來李芒也回國了。”
李芒對著林曼笑著補充了一句,“臨時回國的,也沒想好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流光注意著蘇京成的神色,發現他似乎臉上一僵,像是聽到了什麼令他不適的內容。流光將李芒說的話一字排開,心神一動。
“呼叫雜魚呼叫雜魚。”
“你才是雜魚。”系統懶洋洋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
“李芒為什麼臨時回國?”
“因為……他父親去世了。”
李泉鳴先生一輩子活得都非常剛,很少與凡夫俗子為伍,尤其後來單身帶著李芒父子倆相依為命的時期,李泉鳴活得活像是自己一個人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連個親戚都沒有。後來李芒因故去往國外,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活了六年,繼續著教書法的老本行。還因為年紀大了,通情達理了很多,願意將書法班當託兒所機構辦了。
哪知一個夕陽融化了半邊天的下午,李泉鳴先生關了書法教師的門,步行回家的路上,突然發病。死亡來得猝不及防,父子倆到底沒能見上最後一面。
蘇京成鬆開了流光的肩,笑容頗有些勉強,他笑了笑,“那不打擾你們敘舊了,我和顧青去找個包廂,這家店的三文魚刺身不錯,你們可以多吃點。”
流光猜到了蘇京成和李芒之前的經歷應該是滿盆的狗血,再加上各種各樣的老娘舅紛爭。所以此刻見蘇京成情況不對,她打算故意刺一刺他,看看能不能有望套出什麼情報。
“蘇總?你這是打算露個臉示個威?”
流光和蘇京成並排走著,服務員小姑娘走在前頭,可能是之前被他們嚇著了,現在這姑娘就連背影都透露出幾分戰戰兢兢。
蘇京成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換了別人說這種話早被我從這樓上扔下去了,但你頂著這張臉,我生不出火氣來。”
流光心中暗暗吐槽戀愛腦真是名不虛傳,嘴上也不忘得寸進尺繼續道,“您這情話對著我說沒用,您可以去和李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