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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白羽只是笑,他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下,然後直視崔榆闌:“我聽說在這之前,嘯天曾經度過死劫……是嗎?”
崔榆闌坐正了身子:“是,老四以前苦慣了,吃東西沒節制,所以……不過,這個跟你要帶他走沒有什麼關係,老四畢竟是我們的兄弟,蕭王爺應該知道,我們這種人,最怕跟朝廷有關係。”
蕭白羽把玩著桌子上的核桃,柳笑笑喜歡吃這種小零碎,於是只要是她經常呆的地方,都會放點水果或者乾果之類的零食。蕭白羽手裡加勁兒,捏碎了核桃的殼:“一個人,就算是度了死劫,忘記了很多東西,可是他本身應該有的習慣不會忘記,例如……”他轉頭看了看外面,一大片空地上,一群半大小子正在習武,邱嚴手把手的教:“例如口音,一個人的口音應該是自己最習慣的東西,不是嗎?”
崔榆闌默不作聲,他早就發現這個四弟變得實在是太多,可是不管怎麼看,那確實是四弟的身體,於是只好安慰自己這是因為度了死劫轉了性子而已。
齊嶺聽他這麼說,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你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羅烈將軍,不知道各位可熟悉?”蕭白羽轉了話題。
“威虎將軍羅烈,怕是沒有人不知道吧?十五歲時奪了武狀元,十八歲獻計退了敵寇,現在二十一歲,便已經成為四位護國大將軍之一的威虎將軍,青年才俊,國之福星。”崔榆闌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威虎兩個字,隨即又塗掉:“不過,這個跟老四有什麼關係?”
蕭白羽挑出一塊核桃肉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著,等他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才慢悠悠的說:“羅將軍原名羅英偉,他大哥羅英浩,本是說將門無虎子,可是羅英偉從小就對打仗沒有一絲興趣,就連他的武功,也是被羅老將軍逼出來的。本來羅老將軍對自己的二兒子已經失望透頂,就只寄託了希望在大兒子身上,可是大兒子卻流年不利,在戰場上被流箭射中,又來不及救治,結果英年早逝。也就在同一年,二兒子羅英偉與同伴打鬧,不小心跌入河中,撈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呼吸……”他示意小丫鬟給他端杯水來:“白水即可。”
齊嶺神色一凜:“你的意思是?”
小丫鬟端來白水,紅著小臉遞到蕭王爺手中:“王,王爺,請慢用……”
蕭白羽笑吟吟的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潤喉:“本來羅老將軍以為自己將門將無後了,誰知道就在靈堂搭設一半的時候,羅英偉又活過來了。”
“然後呢?”齊嶺著急的問。
外面練武的小子們烏泱泱的散了場,邱嚴幾個飛縱進了大廳,抓起一隻蘋果就吭吭的啃了起來:“你們再聊什麼呢?怎麼這麼嚴肅?”
齊嶺著急知道後續,不耐煩的對邱嚴說:“等下告訴你。”然後轉向蕭白羽:“然後呢?”
“然後?”蕭白羽轉著杯蓋:“然後就有了現在的威虎大將軍。”
齊嶺撓頭:“不對不對,我說的是他活過來之後呢?”
“之後會發生什麼,我覺得你們應該會更清楚,”蕭白羽又抿了口水:“羅大將軍自己給自己改名為烈,一年後奪了武狀元,沒過幾年又勇退敵寇……而且,他的口音,跟常嘯天非常相似。”
“你們在說什麼?老四怎麼了?誰的口音跟他相似?”邱嚴有點摸不到頭腦,但是他的感覺告訴他這是在說老四突然異常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有可能是來自一個地方?那麼,那個地方究竟在哪裡?”崔榆闌用扇子輕輕的敲打著掌心,一字一字的問道。
“我與羅將軍交情甚好,曾經聽他說他以前所在的地方,是個十分神奇的地方,而且距離這裡非常遠,基本上想要回去,只能祈求上蒼了。”蕭白羽又想到親愛的三個字,嘴角微微上翹:“所以,我想帶嘯天去求證一下,他們能找到熟識的人,也是好的。”
崔榆闌又刷的打開扇子:“求證,也是好的……不過蕭王爺您可以等辦完事情,再帶老四走,或者……等您不忙了,我們可以親自把老四送到貴府,這樣不就給蕭王爺省了不少功夫嗎?”
蕭白羽的眼神閃了閃:“大當家,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與嘯天現在也是新婚,而且全都靠您的成全,如果就這麼把他丟在這裡,他也不會放心不是?”
崔榆闌微笑:“這就不用蕭王爺操心了,還是以蕭王爺的要事要緊,兒女情長什麼的,放在一邊即可。”
蕭白羽轉著茶碗,讓裡面透明的液體一圈圈的漾出波紋:“事情也是要辦的,不過能帶著他,也順便讓他看看外面的山山水水,不是更能增加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崔榆闌用手指細細的描繪著扇子上的丹青:“男兒有志在四方,這種家長里短的,蕭王爺不必要這麼擔憂,而且,老四不管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常家還需要他給留個後呢。”
“你的意思是,讓他納妾?”蕭白羽臉色不是很好看。
“王爺,您放心,您是正房。”在自己地盤上,崔榆闌也不怕這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