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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姍沒當過班長,而且她也沒有興趣去當這個班長,畢竟她將來可是要各種亂考試各種不遵守紀律的,怎麼能當班長這種必須以身作則的職位呢?被老師批評還是小事,萬一帶壞了班級整體氛圍,不是給班級抹黑嗎?
“他想。”從姍抬手一指從熙道,“他從小就遵守規矩,非常聽話,爸媽跟他說的道理他很輕易就融會貫通。而且他為人剛正不阿,絕對能當好班長這個重要崗位!”
從熙愕然,回過神來之後斜了從姍一眼,剛要開口,李月萍便笑著點點頭:“不愧是姐弟,互相之間就是了解。既然你們內部已經想好了,那我今天就正式任命從熙為咱們班班長了。”
李月萍根本就沒給從熙拒絕的機會,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地一笑,又看向從姍道:“那你當個……”
“李老師!”從姍忙開口打斷了她,“我這個人其實很沒譜的,還是不要當班幹部破壞咱們班的形象了吧?不然我壓力大,同學們也不服氣的。”
“我話還沒說一句,你就一口氣說這麼多,看來是真不想為班級做貢獻啊。”李月萍故意沉下臉道。
從姍畢竟跟李月萍打了一年的交道,明白她其實很好說話,便嘻嘻笑道:“李老師,我這不是怕給班級抹黑嗎?我這是為了咱們班好,您可不能誤會我。”
“行,你要是真願意為班級做貢獻,那這個化學課代表你總要當的吧?”李月萍道。
從姍想回絕,但看李月萍的臉色,她又轉了話鋒道:“那李老師,將來我要是化學考了個不及格怎麼辦?你會撤掉我的課代表嗎?”
“你好好考,怎麼會考不及格?”李月萍才不相信從姍的話,只當她是瞎扯,她笑道,“你上學期不是考了個滿分嗎?上一學期你的化學課是我教的,你的基礎有多紮實,我能不清楚?行了,我的話就撂在這兒了,不管你是考不及格也好,鴨蛋也好,這化學課代表非你莫屬,你別想推脫。”
李月萍這麼說了,從姍自然沒辦法再拒絕,只好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說著又壓低聲音問道:“李老師,咱們這算不算是暗箱操作啊?”
“去!”李月萍笑著讓從姍自己找位子坐。而被新任命為班長的從熙,則必須待在講台旁邊,跟李月萍交流交流。
從姍看了一圈,現在到教室的人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剛才她和李老師在講台上說話的時候,不少同學或光明正大地看過來,或偷偷看上兩眼,應該說,她跟從熙一進來,就吸引了全班同學的注意力。
龍鳳胎,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級第二,想不出名都難。再加上從姍那些個“風流韻事”,她現在也學會不低估自己的知名度了。
班裡在座的十幾個同學之中,有幾個是從姍過去的同學,但大部分還是不熟悉。當然,說是不熟悉,其中有幾個還是她親手送過情書的,剛才不小心對上人家的視線,她還尷尬了一下。
從姍想了想,又跑回講台旁腆著臉問道:“李老師,班裡排座位的時候還是男女分開嗎?”
“對,怎麼了?”李月萍問。
從姍指指從熙道:“那我到時候能跟他坐一起嗎?反正我們是姐弟,李老師你們千方百計想防範的事是肯定不會發生在我們之間的。”
“我不跟你同桌。”沒等李月萍回話,從熙就酷酷地回了一句。
從姍頓時悲傷地看向他。
從熙別開視線,懶得理她。
李月萍哈哈笑了起來:“行了從姍,班長大人不樂意,你就別勉強了。先找個地方坐下,晚點我按照高矮排座位,誰也不搞特殊。”
從姍懨懨地點頭:“好吧。”
從姍轉頭往回走,因為原先班級里的同學都不太熟,她只好隨便選了個位置坐下。到時候誰最後到的沒座位就倒霉點坐她身邊吧。
剛開學連課本都沒發下來,沒事情做的學生都在聊天,就從姍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她拿出張白紙,無聊地在紙上畫畫。她拿李月萍和從熙作為模特,一筆一划認真地畫起來。她初中的時候也是參加過半個學期的素描培訓的,初中時的那位美術老師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他自發組織了一個素描培訓班,只象徵性地收了點錢,找雙休日的時間教報名的學生。那時候從姍也湊熱鬧去了。雖然這愛好後來就沒了,不過作為也曾經玩過靜物寫生的入門者,她畫得不算太好,但還是能看的。她就這麼旁若無人地畫了半小時,漸漸周圍的人都多了起來,當她滿意地結束了這次作畫,拿起白紙欣賞起來的時候,她感覺到旁邊有個人經過時晃了晃,坐在了她旁邊的位子上。
她側頭一看,頓時嚇呆。
是歐海!
——不,不對!歐海才不會坐在她身邊,這個肯定是嵐!
坐在她身邊的這個“歐海”,面上並沒有帶著嵐那慣常的笑容,反而像正常的歐海一樣,表情淡淡的,但他眼裡的那抹深意卻隱藏不了。
從姍四下瞥了瞥,現在班上的人雖然已經來得差不多了,但座位並沒有坐滿,其他人都是男跟男,女跟女,要麼就是形單影隻的,就她這邊男女搭配,瞬間成為全班的焦點了好嗎!而且歐海作為華陽一中的風雲人物,他只要一出現,就是全場焦點,現在他的這種舉動,立刻便成為了大家議論的對象。
“那是歐海吧?他跟從姍很熟嗎?怎麼坐她邊上去了?”有個女生悄悄問同桌。
她同桌搖頭:“不知道。之前從姍不是為了拉她班主任入套跟歐海表白過嗎?雖然大家都知道她那次是假的,不過說不定就是那次之後,他們兩個就……假戲真做了。”
“真的嗎?”先前的女生激動道。
她同桌繼續搖頭:“我不知道,我就是瞎猜。”
不管是不是瞎猜,也不論猜測的過程如何,總之她的結果沒說錯——從姍跟歐海還蠻熟的。
從姍頂著周圍的視線,琢磨著要不要換個位子。可她要是那麼做了,是不是顯得反應有點大?人家歐海也沒做什麼,她就要離開,就好像在嫌棄歐海似的……
還沒等從姍想明白,旁邊嵐便輕輕地動了動嘴唇,以一種只有從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還只是個開始。”
從姍此刻真想淚奔。嵐的威脅!暑假開始前他威脅過她的,現在他真的實施了!
“我打過了……”從姍也非常小聲地解釋道。
“哦,那又怎樣?”嵐輕飄飄地回道。
從姍坐立不安,她真想試試能不能用力敲敲嵐的腦袋,把那個講道理懂禮貌,十分尊重他人的歐海給換回來。跟歐海在一起,雖然有點緊張,但要輕鬆多了!
從姍不說話,沒想到嵐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將她手中那張畫抽走,從姍想攔沒攔住,就見嵐略顯專注地望著那畫道:“不錯。什麼時候給我也畫一幅吧。”
從姍想,我腦子有坑才畫你的肖像畫!
嵐繼續道:“這樣的話,電話的事就不計較了。”
從姍立刻道:“好的,我會儘快畫好的!”腦子有坑她也認了,只要能穩住嵐!
“現在?”嵐又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從姍只好拿出新的紙,看他兩眼,便畫上幾筆。十幾分鐘後,歐海的肖像畫就畫好了,仔細看看,還是能看出這是歐海的。
從姍畫完後,就悄悄地將白紙倒過來蓋在桌子上,慢慢向歐海那邊挪過去。
“好了。”她低聲道,“你記得要說話算話。”
她說著瞥了嵐一眼,然後她發現,嵐眼中那抹深沉的光消失了。
側頭看到從姍,歐海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想起記憶前一刻的頭昏目眩,他只當自己是短暫地暈了暈,這才會順手坐在從姍身旁休息。他剛想起身,便看到了桌子前方的那張白紙。他有些疑惑,抬手想將那白紙掀過來看看是什麼。
從姍看到歐海的動作嚇了一跳,她現在已經明白,那個嵐又一次忽然消失,把一個不知情的歐海還給了她。她剛才畫的歐海肖像畫,怎麼能讓歐海看到呢?她忙將手伸過去,抓著紙緊張地說道:“抱歉這是我的紙……”
不知是不是太過慌亂,她將那張紙往回挪的時候一個沒注意用力過猛,用力的方向也不太對,它邊唰的一下飄向兩人座位之間。歐海不過輕輕一抬手,那張正面向上的白紙便落在了歐海的手中。
那白紙上正是他的肖像畫。
看到白紙上的內容,歐海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楞,而從姍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她能不能跟歐海坦白,她畫的其實根本不是他?
歐海是微微側身的動作,他和從姍身後坐著的是兩個充滿了八卦精神的女生,其中一個恰好能看到從姍畫的那幅畫,她頓時驚訝道:“畫得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