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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沈歡這才仔細打量秦逸。

    個頭跟蕭朗玉差不多一般高,五官上來說,雖然比項竹差點兒,但是放在一眾少年裡,秦逸亦是萬分出挑的相貌,畢竟項竹那份清雅俊逸從裡到外的氣質,是自小的生活環境,磨礪出來的天然疏離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但是,與項竹和蕭朗玉兩個將近而立的男子相比,秦逸周身上下,四處散發著蓬勃的朝氣,鮮衣怒馬的少年郎,眉宇間精氣神十足,一笑一轉眼,皆如夏日晨起的陽光,明媚燦爛。

    對著霽月風光的項竹久了,看著這樣自信張揚的少年郎,似乎連空氣都跟著清新了不少。

    項竹看看秦逸,給兩人邊倒茶,邊囑咐道:“弘杉,以後說話別太急,歡兒是女孩子,索性現在都是熟人,這要叫旁人聽去,對歡兒不好。”

    秦逸很服管教,低頭歉意的回道:“項叔父教訓的是,以後弘杉一定留神。”

    說罷,復又看看沈歡。真想不到,當年和他一起壓床的女孩子,如今竟有這般容貌,當初能跟她一起壓床,如今看來,倒是萬分榮幸。

    想著,秦逸不加掩飾,看著沈歡直言稱讚:“多年不見,真想不到,如今的沈姑娘,竟好似月中嫦娥降臨凡世,讓我等凡人一飽眼福。”  

    饒是沈歡滿心裡都是項竹,卻還是憋不住抿唇笑笑,秦逸說得這番話,哪個姑娘聽了能不喜歡?

    秦逸見沈歡笑了,跟著補上一句:“原來沈姑娘笑起來,連嫦娥都比不上,方才是弘杉見識淺薄了。”

    話音落,沈歡徹底憋不住了,但還是得把這點兒矜持,只能咬住下唇,艱難的笑著。

    項竹不自主的去看沈歡的反應,見她辛苦的憋著笑,臉頰都有點兒泛紅,心裡頭莫名的不大爽快,自己給她買衣衫買首飾,都沒見笑成這樣?

    想著,項竹瞥了秦逸一眼,對蕭朗玉說道:“有點兒你們蕭家血脈的人,是不是嘴皮子都這麼利索?”

    蕭朗玉微微挑眉,項竹那點兒心思,小歡歡早就跟他說過了,他能不清楚項竹這話何意?

    想著,蕭朗玉咂咂嘴,調侃道:“喲,這話酸!你當誰都跟你似得悶葫蘆?”

    他伸手按住秦逸肩頭,眉宇間無不得意:“老天爺賞飯吃,你能奈何?”

    項竹冷嗤一聲,岔開話題道:“你怎麼突然來這邊公幹?可是什麼要緊事?”  

    蕭朗玉點點頭,起身對項竹說道:“走,你陪我去茅房,有事跟你說。”

    項竹看看秦逸,有些不大放心,喊來許安:“你在屋裡伺候著,隨時給客人添茶。”

    說罷,跟了蕭朗玉出去。

    倆人到宅子後頭茅房,並肩站定,各自解腰帶。

    嘩嘩的水聲傳來,蕭朗玉說道:“這邊兒有一夥兒前朝餘孽,我這次是過來打探的。探探虛實,然後上報朝廷,準備出兵。”

    果然是這事,項竹復又問他:“有眉目嗎?”

    蕭朗玉搖搖頭:“下午我先去當地官府問問情況。你別跟別人說,我這會算是私訪。”

    項竹點點頭應下:“這事兒興許有危險,需要出錢活動的就開口。”

    說罷,項竹微微拱一拱身子,自去系腰帶。

    蕭朗玉瞅准機會,伸手就去撩項竹衣擺,險些一把抓住。

    項竹平日霽月風光的面容上,難得有了裂縫,他側身躲過,厲聲罵道:“有病啊?你幹嘛?”  

    蕭朗玉笑笑,自去系腰帶:“你這麼多年沒用過,我想看看,有沒有生鏽?”

    項竹聞言,臉色泛青。他冷嗤了一聲,抖落衣擺,撂下一句話丟給蕭朗玉:“你是用的勤,仔細磨成繡花針。”

    說罷,轉身出了茅房。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三位親愛的小天使默念、〃八月柒秋葉初涼-、安東尼澆灌的營養液。感謝你們的滋潤,愛你們,撲倒狂親啪啪啪!大肥章明天奉上。mua! (*╯3╰)

    項竹看著秦逸:雖然沒我帥,但是比我年輕,比我嘚瑟,更可恨的是膽兒還比我大,見著歡兒直接撩,老子不敢幹的他全乾了,真是mmp!

    66、66 …

    蕭朗玉隨後出來, 邊放衣擺,邊笑言:“只有越磨耐力越久的, 沒有磨成繡花針的。”

    他走快兩步追上項竹, 胳膊搭上他的肩膀, 毫不客氣的接著嫌棄:“像你陳釀了這麼久的雛兒, 第一次八成挨著就會繳械投降吧?”

    項竹聞言,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說得好像他自己頭一回就很能耐似的,不客氣的回問:“我挨著就繳械?你莫不是挨都沒挨著?”  

    “怎麼可能?”蕭朗玉意味深長的笑笑, 沒再多說。

    倆人一起回到正室, 項竹又命廚房加了幾個菜,然後幾個人一起吃了頓飯。吃過飯,項竹將兩人領到給倆人各自備下的房間,蕭朗玉和秦逸將行李安頓好, 便領著秦逸去了當地的衙門。

    到了晚間,項竹回到房中, 取下簪冠, 挑了本話本在燈下看著解悶,看了一會兒,覺得困了,方才去沐浴梳洗。

    這一夜,也不知為何,項竹只覺得眼皮格外的沉,他朦朧睡著之際, 似乎還聞到房中隱約有一陣怪異的香味鑽進鼻息,本想起來看看是氣味的來源,但是奈何眼皮就是重得抬不起來。

    他很快,便陷入了很深的沉睡。

    待他再度睜眼時,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忙甩了甩頭,以為自己是夢境未醒,可是甩過頭之後,眼前的景象依舊未變。

    這是一間小木屋,這裡的窗戶,都被木板封死,只有一絲絲的明亮的光線透進來,約莫外頭已經是白天,前方桌案上,擺著七個牌位,牌位前,供著香火瓜果。

    昏黃的燭火下,七個牌位並列,香爐里快燃盡的香,一縷縷的上揚,讓這屋裡,處處透著沉悶的死寂與濃郁的悲哀。  

    但見正中那個排位上,寫著——“南朝護國大將軍廣陵侯蕭雨歇之位”

    其餘分別是“南朝車騎將軍趙措之位”、“南朝驃騎將軍尹伯庸之位”、“南朝左將軍周章之位”、“南朝右將軍周姜夫人之位”、“南朝威武將軍欒步之位”、“南朝度遼將軍王陵之位”。

    項竹看著那些牌位,猶在夢中,這些人,都是前朝的人!

    他想站起來,卻發現雙手被人用繩子捆在身後,雙腳也被人綁住。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忙四下去看,只見沈歡也被綁著手,倒在他的後方,蕭朗玉和秦逸更慘,直接捆在不遠處的柱子上。

    他們都是在睡夢中被綁來的,幾人身上都只有單薄的中衣中褲。

    項竹忙竄到沈歡旁邊,著急的喚她:“歡兒,歡兒。你醒醒!歡兒!”

    過了好半晌,沈歡方才迷茫的轉醒過來,她四下看看,這才深覺處境不對,發覺自己手腳亦被綁著,臉色變得煞白:“義父,我們這是在哪兒?”

    項竹劍眉深鎖:“恐怕是被人綁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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